Friday, November 25, 2005

卷二十

卷二十·肉攫部
  
    取鹰法,七月二十日为上时,内地者多,塞外者殊少。八月上旬为次时。八月下旬为下时,塞外鹰毕至矣。鹰网目方一寸八分,从八十目,横五十目,以黄蘖和杼汁染之,令与地色相类。螽虫好食网,以蘖防之。有网竿、都┉、吴公。磔竿二:一为鹑竿,一为鹄竿。鸽飞能远察,见鹰,常在人前。若竦身动盼,则随其所视候之。
    取木鸡、木雀、鹞网目方二寸,纵三十目,横十八目。
    凡鸷鸟,雏生而有惠,出壳之后,即于窠外放巢。大鸷恐其坠堕及为日所曝,热致损,乃取带叶树枝插其巢畔,防其坠堕及作阴凉也。欲验雏之大小,以所插之叶为候。若一日二日,其叶虽萎而尚带青色。至六七日,其叶微黄。十日后枯瘁,此时雏渐大可取。
    凡禽兽,必藏匿形影同于物类也。是以蛇色逐地,茅兔必赤,鹰色随树。
    鹰巢,一名鹰。呼子者,雏鹰也。鹰四月一日停放,五月上旬拔毛入笼。拔毛先从头起,必于平旦过顶,至伏鹑则止。从颈下过毛,至尾则止。尾根下毛名毛。其背毛并两翅大翎覆翮及尾毛十二根等并拔之,两翅大毛合四十四枝,覆翮翎亦四十四枝。八月中旬出笼。
    雕角鹰等,三月一日停放,四月上旬置笼。
    鹘,北回鹰过尽停放,四月上旬入笼,不拔毛。
    鹘,五月上旬停放,六月上旬拔毛入笼。
    凡鸷击等,一变为鸽,二变为弁,转,三变为正。自此已,后至累变,皆为正。
    白鸽,觜爪白者,从一变为弁,至累变,其白色一定,更不改易。若觜爪黑者,臆前纵理,翎尾斑节微微有黄色者,一变为弁,则两翅封上及两┩之毛间似紫白,其余白色不改。
    齐王高纬武平六年,得幽州行台仆射河东潘子光所送白鸽,合身如雪色。视臆前微微有纵白斑之理,理色暧昧如。觜本之色微带青白,向末渐乌。其爪亦同于觜。蜡胫并作黄白赤。是为上品。黄麻色,一变为弁,其色不甚改易,惟臆前从斑渐阔而短。弁转出后乃至累变,背上微加青色,臆前从理转就短细,渐加膝上鲜白。此为次。青麻色,其变色一同黄麻之弁。此为下品。又有罗乌乞、罗麻乞,一日鹘。
    白兔鹰,嘴爪白者,从一变为弁,乃至累变,其白色一定更不改易。嘴爪黑而微带青白色,臆前纵理及翎尾班节微有黄色者,一变背上翅尾微为灰色,臆前纵理变为横理,变色微漠若无,┩间仍白。至于弁转已后,其灰色微褐,而渐渐向白,其嘴爪极黑,体上黄鹊斑色微深者,一变为青白弁,弁转之后乃至累变,臆前横理转细,则渐为色也。
    齐王高洋天保三年,获白兔鹰一联,不知所得之处。合身毛羽如雪,目色紫,爪之本白,向末为浅乌之色(一曰“目赤色,觜爪之本色白”)蜡胫并黄,当时号为金脚。
    又高帝(一曰“高齐”)武平初,领军将军赵野叉献白免鹰一联,头及顶遥看悉白,近边熟视,乃有紫迹在毛心。其背上以白地紫迹点其毛心,紫外有白赤周绕,白色之外以黑为缘。翅毛亦以白为地,紫色节之。臆前以白为地,微微有赤从理。眼黄如真金,觜本之色微白,向末渐乌。蜡作浅黄色,胫指之色亦黄。爪与觜同。
    散花白,觜爪黑而微带青白色者,一变为紫理白弁,弁转以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网,臆前紫渐灭成白。其觜爪极黑者,一变为青白弁,弁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渐作灰白色。
    赤色,一变为弁,其色带黑,弁转已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微微渐白。其背色不改,此上色也。
    白唐,一变为青弁而微带灰色,弁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微微渐白。
    烂堆(一曰雌,又曰雄)黄,一变之弁,色如氅,弁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渐渐微白。
    黄色,一变之后乃至累变,其色似于氅而色微深,大况弁烂雄黄,变色同也。
    青班,一变为青父弁,弁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微微渐白。此次色也。
    白唐,唐者黑色也,谓斑上有黑色,一变为青白弁,杂带黑色,弁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渐渐微白。
    赤斑唐,谓斑上有黑色也。一变为弁,其色多黑,弁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转细,臆前黑虽渐褐,世人仍名为黑弁。
    青斑唐,谓斑上有黑色也。一变为弁,其色带青黑,弁转之后乃至累变,横理虽细,臆前之色仍常暗黪。此下色也。
    鹰之雌雄,唯以大小为异,其余形象本无分别。雉鹰虽小,而是雄鹰,羽毛杂色,从初及变,既同兔鹰,更无别述。雉鹰一岁,臆前从理阔者,世名为乞斑。至后变为弁之时,其臆从理变作横理,然犹阔大。若臆前从理本细者,后变为弁之时,臆前横理亦细。
    荆窠白者,短身而大,五斤有余,便鸟而快,一名沙裹白。生代北沙漠里荆窠上,向雁门、马邑飞。
    代都赤者,紫背黑须,白睛白毛。三斤半已上、四斤已下便兔,生代川赤岩里,向虚丘、中山、白间飞。
    漠北白者,身长且大,五斤有余,细斑短胫,鹰内之最。生沙漠之北,不知远近,向代川、中山飞。一名西道白。房山白者,紫背细斑,三斤已上、四斤已下便兔,生代东房山白杨、树上,向范阳、中山飞。
    渔阳白,腹背俱白,大者五斤便兔,生徐无及东西曲。一名大曲、小曲。白叶树上生,向章武、合口、博海飞。
    东道白,腹背俱白,大者六斤余,鹰内之最大。生卢龙、和龙以北,不知远近,向涣休、巨黑(一曰里)、章武、合口、光州(一曰川)飞。虽稍软,若值快者,越于前鹰。土黄,所在山谷皆有。生柞栎树上,或大或小。
    黑皂鹂,大者五斤,生渔阳山松杉树上,多死。时有快者,章武飞。白皂鹂,大者五斤,生渔阳、白道、河阳、漠北,所在皆有。生柏枯树上,便鸟,向灵丘、中山、范阳、章武飞。青斑,大者四斤,生代北及代川白杨树上。细斑者快,向灵丘山、范阳飞。
    弁鹰荏子,青黑者快,蜕净眼明,是未尝养雏,尤快。若目多眵,蜕不净者,已养雏矣,不任用,多死。又条头无花,虽远而聚。或条出句然作声,短命之候。口内赤,反掌热,隔衣蒸人,长命之候。叠尾、振卷打格、只立理面毛、藏头睡,长命之候也。
    凡鸷鸟飞尤忌错,喉病入叉,十无一活。叉在咽喉骨前皮里,缺盆骨内,嗉之下。
    吸筒,以银钅弃为之,大如角鹰翅管。鹰已下,筒大小准其翅管。
    凡夜条不过五条数者短命,条如赤小豆汁与白相和者死。
    凡网损、摆伤、兔蹋伤、鹤兵爪,皆为病。

Thursday, November 24, 2005

卷十九

(按:奈何网络相隔,距离上次登陆blogspot已经一晃数年。这期间 骑桶人 先生也一直没有再更新《酉阳杂俎》的整理,现在暂按网络通行本补齐一下,容待日后修正。——2012年2月26日)

卷十九·广动植类之四
   
    ○草篇
    芝,天宝初,临川郡人李嘉胤所居柱上生芝草,形类天尊,太守张景佚截柱献之。
    大历八年,庐江县紫芝生,高一丈五尺。芝类至多:参成芝,断而可续。夜光芝,一株九实。实坠地如七寸镜,视如牛目,茅君种于句曲山。隐辰芝,状如斗,以屋为节,以茎为刚。
    《仙经》言,穿地六尺,以实一枚种之,灌以黄水五合,以土坚筑之。三年生苗如匏(一曰刻)。实如桃,五色,名凤脑芝。食其实,唾地为凤,乘升太极。白符芝,大雪而华。五德芝,如车马。菌芝,如楼。凡学道三十年不倦,天下金翅鸟衔芝至。罗门山食(一曰生)石芝,得地仙。
    莲石,莲入水必沉,唯煎盐咸卤能浮之。雁食之,粪落山石间,百年不坏。相传橡子落水为莲。
    苔,慈恩寺唐三藏院后檐阶,开成末有苔,状如苦苣。初于砖上,色如盐绿,轻嫩可爱。谈论僧义林,太和初改葬棋法师,初开冢,香气袭人,侧卧砖台上,形如生。砖上苔厚二寸余,作金色,气如檀。
    瓦松,崔融《瓦松赋序》曰:“崇文馆瓦松者,产于屋溜之下。谓之木也,访山客而未详。谓之草也,验农皇而罕记。”赋云:“煌煌特秀,状金芝之产溜;历历虚悬,若星榆之种天。葩条郁毓,根柢连卷。间紫苔而露,凌碧瓦而含烟。”又曰:“惭魏宫之鸟悲,恧汉殿之红莲。”崔公学博,无不该悉,岂不知瓦松已有著说乎?
    《博雅》:“在屋曰昔耶,在墙曰垣衣。”《广志》谓之兰香,生于久屋之瓦。魏明帝好之,命长安西载其瓦于洛阳,以覆屋。前代词人诗中多用昔耶,梁简文帝《咏蔷薇》曰:“缘阶覆碧绮,依檐映昔耶。”或言构木上多松栽土,木气泄则瓦生松。大历中修含元殿,有一人投状请瓦,且言:“瓦工唯我所能,祖父已尝瓦此殿矣。”众工不服,因曰:“若有能瓦,毕不生瓦松。”众方服焉。又有李阿黑者,亦能治屋。布瓦如齿,间不通纟延,亦无瓦松。《本草》:“瓦衣谓之屋游。”
    瓜,恶香,香中尤忌麝。郑注太和初赴职河中,姬妾百余尽骑,香气数里,逆于人鼻。是岁自京至河中所过路,瓜尽死,一蒂不获。
    芰,今人但言菱芰,诸解草木书亦不分别,唯王安贫《武陵记》言,四角、三角曰芰,两角曰菱。今苏州折腰菱多两脚。成式曾于荆州,有僧遗一斗郢城菱,三角而无伤(一曰刺),可以节(一曰ソ)莎。
    芰,一名水栗,一名{艹后}。汉武昆明池中有浮根菱,根出水上,叶沦没波下,亦曰青水芰。玄都有菱碧色,状如鸡飞,名翻鸡芰,仙人凫伯子常采之。
    兔丝子,多近棘及ワ,山居者疑二草之气类也。
    天名精,一曰鹿活草。昔青州刘忄尽,宋元嘉中射一鹿,剖五藏,以此草塞之,蹶然而起。忄尽怪而拔草,复倒。如此三度,忄尽密录此草种之,多主伤折,俗呼为刘忄尽草。
    牡丹,前史中无说处,唯《谢康乐集》中言竹间水际多牡丹。成式捡隋朝《种植法》七十卷中,初不记说牡丹,则知隋朝花药中所无也。开元末,裴士淹为郎官,奉使幽冀回,至汾州众香寺,得白牡丹一窠,植于长安私第。天宝中,为都下奇赏。当时名公有《裴给事宅看牡丹》诗,时寻访未获。一本有诗云:“长安年少惜春残,争认慈恩紫牡丹。别有玉盘乘露冷,无人起就月中看。”太常博士张乘尝见裴通祭酒说。又房相有言:“牡丹之会,不预焉。至德中,马仆射镇太原,又得红紫二色者,移于城中。”元和初犹少,今与戎葵角多少矣。韩愈侍郎有疏从子侄自江淮来,年甚少,韩令学院中伴子弟,子弟悉为凌辱。韩知之,遂为街西假僧院令读书,经旬,寺主纲复诉其狂率。韩遽令归,且责曰:“市肆贱类营衣食,尚有一事长处。汝所为如此,竟作何物?”侄拜谢,徐曰:“某有一艺,恨叔不知。”因指阶前牡丹曰:“叔要此花青、紫、黄、赤,唯命也。”韩大奇之,遂给所须试之。乃竖箔曲尺遮牡丹丛,不令人窥。掘窠四面,深及其根,宽容入座。唯赍紫矿、轻粉、朱红,旦暮治其根。几七日,乃填坑,白其叔曰:“恨校迟一月。”时冬初也。牡丹本紫,及花发,色白红历绿,每朵有一联诗,字色紫,分明乃是韩出官时诗。一韵曰“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十四字,韩大惊异。侄且辞归江淮,竟不愿仕。
    兴唐寺有牡丹一窠,元和中着花一千二百朵。其色有正晕、倒晕、浅红、浅紫、深紫、黄白檀等,独无深红。又有花叶中无抹心者。重台花者,其花面径七八寸。兴善寺素师院牡丹,色绝佳。元和末,一枝花合欢。金灯,一曰九形,花叶不相见,俗恶人家种之,一名无义草。合离,根如芋魁,有游子十二环之,相须而生,而实不连,以气相属,一名独摇,一名离母,言若士人所食者,合呼为赤箭。
    蜀葵,可以缉为布。枯时烧作灰,藏火,火久不灭。花有重台者。
    茄子,茄字本莲茎名,革遐反。今呼伽,未知所自。成式因就节下食有伽子数蒂,偶问工部员外郎张周封伽子故事,张云:“一名落苏,事具《食疗本草》。此误作《食疗本草》,元出《拾遗本草》。”成式记得隐侯《行园》诗云:“寒瓜方卧垅,秋菰正满陂。紫茄纷烂熳,绿芋郁参差。”又一名昆仑瓜。岭南茄子宿根成树,高五六尺。姚向曾为南选使,亲见之。故《本草》记广州有慎火树,树大三四围。慎火即景天也,俗呼为护火草。茄子熟者,食之厚肠胃,动气发疾。根能治灶瘃。欲其子繁,待其花时,取叶布于过路,以灰规之,人践之,子必繁也。俗谓之稼茄子。僧人多炙之,甚美。有新罗种者,色稍白,形如鸡卵。西明寺僧造玄(一曰“玄造”)院中有其种。《水经》云:“石头四对蔡浦,浦长百里,上有大荻浦,下有茄子浦。”
    异菌,开城元年春,成式修竹里私第书斋前,有枯紫荆数枝蠹折,因伐之,余尺许。至三年秋,枯根上生一菌,大如斗。下布五足,顶黄白两晕,绿垂裙如鹅鞴(一曰鞴),高尺余。至午,色变黑而死,焚之气如麻香。成式尝置香炉于台,每念经,门生以为善徵。后览诸志怪,南齐吴郡褚思庄,素奉释氏,眠于渠下,短柱是楠木,去地四尺余,有节。大明中,忽有一物如芝,生于节上,黄色鲜明,渐渐长数尺。数日,遂成千佛状,面目爪指及光相衣服,莫不完具。如金碟隐起,摩之殊软。常以春末生,秋末落,落时佛行如故,但色褐耳。至落时,其家贮之箱中。积五年,思庄不复住其下。亦无他显盛,阖门寿考,思庄父终九十七,兄年七十,健如壮年。
    又梁简文延香园,大同十年,竹林吐一芝,长八寸,头盖似鸡头实,黑色。其柄似藕柄,内通干空(一曰“柄干通空”),皮质皆纯白,根下微红。鸡头实处似竹节,脱之又得脱也。自节处别生一重,如结网罗,四面同(一曰周),可五六寸,圆绕周匝,以罩柄上,相远不相着也。其似结网众目,轻巧可爱,其柄又得脱也。验仙书,与威喜芝相类。
    舞草,出雅州。独茎三叶,叶如决明。一叶在茎端,两叶居茎之半相对。人或近之歌及抵掌讴曲,必动叶如舞也。
    护门草,常山北。草名护门,置诸门上,夜有人(一曰物)过辄叱之。
    仙人条,出衡岳。无根蒂,生石上,状如同心带,三股,色绿,亦不常有。
    睡莲,南海有睡莲,夜则花低入水。屯田韦郎中从事南海,亲见。
    蔓金苔,晋时外国献蔓金苔,萦聚之如鸡卵。投水中,蔓延波上,光泛铄日如火,亦曰夜明苔。
    异蒿,田在实,布之子也。大和中,尝过蔡州北。路侧有草如蒿,茎大如指,其端聚叶,似鹪鹩巢在颠。折视之,叶中有小鼠数十,才若皂荚子,目犹未开,啾啾有声。
    蜜草,北天竺国出蜜草。蔓生,大叶秋冬不死,因重霜露,遂成蜜,如塞上蓬盐。
    老鸦爪篱,叶如牛蒡而美。子熟时色黑,状如爪篱。
    鸭舌草,生水中,似莼,俗呼为鸭舌草。
    胡蔓草,生邕、容间。丛生,花偏如支子稍大,不成朵,色黄白。叶稍黑,误食之,数日卒,饮白鹅、鸭血则解。或以一物投之,祝曰:“我买你。”食之立死。
    铜匙草,生水中,叶如剪刀。
    水耐冬,此草经冬在水不死。成式于城南村墅池中见之。
    天芊,生终南山中。叶如荷而厚。
    水韭,生于水湄,状如韭而叶细长,可食。
    地钱,叶圆茎细,有蔓生溪涧边,一曰积雪草,亦曰连钱草。
    蚍蜉酒草,一曰鼠耳,象形也。亦曰尤心草。
    盆甑草,即牵牛子也。结实后断之,状如盆甑。其中有子似龟,蔓如薯蓣。
    蔓胡桃,出南诏。大如扁螺,两隔,味如胡桃。或言蛮中藤子也。
    油点草,叶似,每叶上有黑点相对。
    三白草,此草初生不白,入夏叶端方白。农人候之莳,曰:“三叶白,草毕秀矣。”其叶似薯蓣。
    落回(一曰“博落回”)有大毒,生江淮山谷中。茎叶如麻。茎中空,吹作声如勃逻回,因名之。
    {艹弱},根大如碗,至秋叶滴露,随滴生苗。
    鬼皂荚,生江南地,泽如皂荚,高一二尺,沐之长发,叶亦去衣垢。
    通脱木,如蜱麻,生山侧。花上粉,主治恶疮。心空,中有瓤,轻白可爱,女工取以饰物。
    毗尸沙花,一名日中金钱花,本出外国,梁大同一年进来中土。
    左行草,使人无情。范阳长贡。
    青草槐,龙阳县裨牛山南有青草槐,丛生,高尺余。花若金灯,仲夏发花,一本云迄千秋。
    竹肉,江淮有竹肉,生竹节上如弹丸,味如白鸡,皆向北。有大树鸡,如杯卷,呼为胡孙眼。
    庐山有石耳,性热。
    野狐丝,庭有草蔓生,色白,花微红,大如栗,秦人呼为狐丝。
    金钱花,一云本出外国,梁大同二年进来中土。梁时,荆州掾属双陆,赌金钱,钱尽,以金钱花相足,鱼弘谓得花胜得钱。
    荷,汉明帝时,池中有分枝荷,一茎四(一曰两)叶,状如骈盖。子如玄珠,可以饰也。灵帝时,有夜舒荷,一茎四莲,其叶夜舒昼卷。
    梦草,汉武时异国所献,似蒲,昼缩入地,夜若抽萌。怀其草,自知梦之好恶。帝思李夫人,怀之辄梦。
    乌蓬,叶如鸟翅,俗呼为仙人花。
    雀芋,状如雀头,置干地反湿,置湿处复干。飞鸟触之堕,走兽遇之僵。
    望舒草,出扶支国。草红色,叶如莲叶,月出则舒,月没则卷。
    红草,山戎之北有草,茎长一丈,叶如车轮,色如朝虹。齐桓时,山戎献其种,乃植于庭,以表霸者之瑞。
    神草,魏明时,苑中合欢草状如蓍,一株百茎,昼则众条扶疏,夜乃合一茎,谓之神草。
    三蔬,晋时有芳蔬园,在墉(一曰“金墉”)之东,有菜名芸薇,类有三种:紫色为上蔬,味辛;黄色为中蔬,味甘;青者为下蔬,味咸。常以三蔬充御菜,可以藉食。
    掌中芥,末多国出也。取其子,置掌中吹之,一吹一长,长三尺,乃植于地。
    水网藻,汉武昆明池中有水网藻,枝横侧水上,长八九尺,有似网目。凫鸭入此草中,皆不得出,因名之。
    地日草,南方有地日草。三足鸟欲下食此草,羲和之驭,以手掩乌目,食此则美闷不复动。东方朔言,为小儿时,井陷,坠至地下,数十年无所寄托。有人引之,令往此草中,隔红泉不得渡,其人以一只屐,因乘泛红泉,得至草处食之。
    挟剑豆,乐浪东有融泽,之中生豆荚,形似人挟剑,横斜而生。
    牧靡,建宁郡乌句山南五百里,牧靡草可以解毒。百卉方盛,乌鹊误食乌喙中毒,必急飞牧靡上,啄牧靡以解也。

Wednesday, November 23, 2005

卷十八

酉阳杂俎·卷十八·广动植之三

木篇

  松:今言两粒、五粒,粒当言鬣。成式修竹里私第大堂前,有五鬣松两根,大才如碗。甲子年结实,味如新罗、南诏者不别。五鬣松,皮不鳞。中使仇士良水硙亭子在城东,有两鬣皮不鳞者。又有七鬣者,不知自何而得。俗谓孔雀松,三鬣松也。松命根遇石则偃,盖不必千年也。

  竹:竹花曰获,死曰荮,六十年一易根,则结实枯死。

  (菡艹换)堕竹,大如脚脂,腹中白幕兰隔,状如湿面。将成竹而筒皮未落,辄有细虫啮之,陨箨后,虫啮处成赤迹,似绣画可爱。

  棘竹,一名芭竹,节皆有刺,数十茎为丛,南夷种以为城,卒不可攻。或自崩根出,大如酒瓮,纵横相承,状如缲车,食之落人齿。

  筋竹,南方以为矛,笋未成时,堪为弩弦。

  百叶竹,一枝百叶,有毒。

  《竹谱》竹类有三十九。

  慈竹,夏月经雨,滴汁下地,生蓐似鹿角,色白,食之已痢也。

  异木:大历中,成都百姓郭远,因樵获瑞木一茎,理成字,曰“天下太平”,诏藏于秘客。

  京西持国寺,寺前有槐树数株,金监买一株,令所使巧工解之。及入内回,工言木无他异。金大嗟惋,令胶之,曰:“此不堪矣,但使尔知予工也。”乃别理解之,每片一天王塔戟成就。都官陈修古员外言,西川一县不记名,吏因换狱卒木薪之,天尊形像存焉。

  异树:娄约居常山,据禅座。有一野妪,手持一树,植之于庭,言此是蜻蜓树。岁久,芬芳郁茂,有一鸟,身赤尾长,常止息其上。

  异果:赡披国有人牧羊千百余头,有一羊离群,忽失所在,至暮方归,形色鸣吼亦常,群羊异之。明日遂独行。主因随之,入一穴,行五六里,豁然明朗,花木皆非人间所有。羊于一处食草,草不可识,有果作黄金色,牧羊人窃一,将还,为鬼所夺。又一日复往,取此果。至穴,鬼复欲夺,其人急吞之,身遂暴长,头才出,身塞于穴,数日化为石也。

  甘子:天宝十年,上谓宰臣曰:“近日于宫内种甘子数株,今秋结实一百五十颗,与江南蜀道所进不异。”宰臣贺表曰:“雨露所均,混天区而齐被;草木有性,凭地气而潜通。故得资江外之珍果,为禁中之华实。”相传玄宗幸蜀年,罗浮甘子不实。岭南有蚁,大于秦中蚂蚁,结窠于甘树,甘实时,常循其上,故甘皮薄而滑,往往甘实在其窠中,冬深取之,味数倍于常者。

  樟木,江东人多取为船,船有与蛟龙斗者。

  石榴,一名丹若。梁大同中,东州后堂石榴皆生双子。南诏石榴,子大,皮薄如藤纸,味绝于洛中。石榴甜者,谓之天浆,能已乳石毒。

  
  柿:俗谓柿树有七绝:一寿,二多阴,三无鸟巢,四无虫,五霜叶可玩,六嘉实,七落叶肥大。

  汉帝杏:济南郡之东南,有分流山,山上多杏,大如梨,黄如橘,土人谓之汉帝杏,亦曰金杏。

  脂衣柰:汉时紫柰大如升,核紫,花青,研之,有汗如漆。或著衣,不可浣也。

  仙人枣:晋时,大仓南有翟泉,泉西有华林园,园有仙人枣,长五寸,核细如针。

  楷:孔子墓上特多楷木。

  栀子:诸花少六出者,唯栀子花六出。陶贞白言,栀子翦花六出,刻房七道,其花香甚,相传即西域檐卜花也。

  仙桃:出郴州苏耽仙坛,有人至心祈之,辄落坛上,或至五六颗,形似石块,赤黄色,破之,如有核三重,研饮之,愈众疾,尤治邪气。

  娑罗:巴陵有寺,僧房床下忽生一木,随伐随长。外国僧见曰:“此娑罗也。”元嘉初,出一花如莲。天宝初,安西道进娑罗枝,状言:”臣所管四镇,有拔汗郍,最为密近,木有娑罗树,特为奇绝。不庇凡草,不止恶禽,耸干无惭于松栝,成阴不愧于桃李。近差官拔汗郍使令采得前件树枝二百茎,如得托根长乐,擢颖建章,布叶垂阴,邻月中之丹桂;连枝接影,对天上之白榆。”

  赤白柽,出凉州,大者为炭,复人以灰汁,可以煮铜为银。

  仙树:祁连山上有仙树实,行旅得之止饥渴,一名四味木。其实如枣,以竹刀剖则甘,铁刀剖则苦,木刀剖则酸,芦刀剖则辛。

  水五香,根栴檀,节沉,花鸡舌,叶藿,胶薰陆。

  椒,可以来水银,茱萸气好上,椒气好下。

  构:谷田久废,必生构。叶有瓣曰楮,无曰构。

  黄杨木,性难长,世重黄杨以无火。或曰以水试之,沉则无火。取此木必以阴晦夜,无一星则伐之,为枕不裂。

  “我在邺,遂大得葡萄,奇有滋味。”陈昭曰:“作何形状?”徐君房曰:“有类软枣。”信曰:“君殊不体物,可得言似生荔枝。”魏肇师曰:“魏武有言,末夏涉秋,尚有余暑,酒醉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饴,酸而不酢。道之固以流味称奇,况亲食之者。”瑾曰:“此物实出于大宛,张骞所致。有黄、白、黑三种,成熟之时,子实逼侧,星编珠聚。西域多酿以为酒,每来岁贡。在汉西京,似亦不少。杜陵田五十亩,中有葡萄百树。今在京兆,非直止禁林也。”信曰:“乃园种户植,接荫连架。”昭曰:“其味何如橘柚?”信曰:“津液奇胜,芬芳减之。”瑾曰:“金衣素裹,厥包锡贡。向齿自消,良应不及。”

  贝丘之南有葡萄谷,谷中葡萄,可就其所食之。或有取归者,即失道。世言王母葡萄也。天宝中,沙门昙霄因游诸岳,至此谷,得葡萄食之。又见枯蔓堪为杖,大如指,五尺余,持还本寺,植之遂活。长高数仞,荫地幅员十丈,仰观若帷盖下。其房实磊落,紫莹如坠,时人号为草龙珠帐。

  凌霄花中露水,损人目。

  松槙,即钟藤也,叶大,晋安人以为盘。

  侯骚,蔓生,子如鸡卵,既甘且冷,轻身消酒。《广志》言,因王太仆所献。

  蠡荠,子如弹丸,魏武帝常啖之。

  酒杯藤,大如臂,花坚,可酌酒,实大如指,食之消酒。

  白柰,出凉州野猪泽,大如兔头。

  菩提树,出摩伽陀国,在摩诃菩提寺,盖释迦如来成道时树,一名思惟树。茎干黄白,枝叶青翠,经冬不调。至佛入灭日,变色凋落,过已还生。至此日,国王人民大作佛事,收叶而归,以为瑞也。树高四百尺,已下有银塔,周回绕之。彼国人四时常焚香散花,绕树作礼。唐贞观中,频遣使往,于寺设供,并施袈裟。至显庆五年,于寺立碑以纪圣德。此树梵名有二,一曰宾橃梨力叉,二曰阿湿曷咃波力叉。《西域记》谓之卑钵罗,以佛于其下成道,即以道为称,故号菩提。波力叉,汉翻为树。昔中天无忧王翦伐之,令事火婆罗门积薪焚焉。炽熖中忽生两树,无忧王因忏悔,号灰菩提树,遂周以石垣。至赏设迦至复掘之,至泉,其根不绝。坑火焚之,溉以甘蔗汁,欲其燋烂。后摩竭陀国满曹王,无忧之曾孙也,乃以千牛乳浇之,信宿树生。故旧更增石垣,高二丈四尺。玄奘至西域,见树出垣上二丈余。

  贝多,出摩伽陀国,长六七丈,经冬不凋。此树有三种,一者多罗娑力叉贝多,二者多梨婆力叉贝多,三者部婆力叉多罗梨。并书其叶,部阇一色取其皮书之。贝多是梵语,汉翻为叶,贝多婆力叉者,汉言叶树也。西域经书用此三种皮叶,若能保护,亦得五六百年。

  《嵩山记》称嵩高等中有思惟树,即贝多也。

  释氏有贝多树下《思惟经》。顾徽《广州记》称贝多叶似枇杷,并谬。

  交趾近出贝多枝,弹材中第一。

  龙脑香树,出婆利国,婆利呼为固不婆律。亦出波斯国。树高八九丈,大可六七围,叶圆而背白,无花实。其树有肥有瘦,瘦者有婆律膏香。一曰瘦者出龙脑香,肥者出婆律膏也。在木心中,断其树劈取之,膏于树端流出,斫树作坎而承之。入药用别有法。

  安息香树,出波斯国,波斯呼为辟邪。树长三丈,皮色黄黑,叶有四角,经寒不凋。二月开花,黄色,花心微碧,不结实。刻其树皮,其胶如饴,名安息香,六七月坚凝,乃取之。烧通神明,辟众恶。

  无石子,出波斯国,波斯呼为摩贼。树长六七丈,围八九尺,叶似桃叶而长。三月开花,白色,花心微红。子圆如弹丸,初青,熟乃黄白。虫食成孔者正熟,皮无孔者入药用。其树一年生无石子,一年生跋屡子,大如指,长三寸,上有壳,中仁如栗黄,可啖。

  紫(钅非)树,出真腊国,真腊国呼为勒佉。亦出波斯国。树长一丈,枝条郁茂,叶似橘,经冬而凋。三月开花,白色,不结子。天大雾露及雨沾濡,其树枝条即出紫(钅非)。波斯国使乌海及沙利深所说并同。真腊国使折冲都尉沙门施沙尼拔陀言,蚁运土于树端作窠,蚁壤得雨露凝结而成紫(钅非)。昆仑国者善,波斯国者次之。

  阿魏,出伽阇郍国,即北天竺也。伽阇郍呼为形虞。亦出波斯国,波斯国呼为阿虞截。树长八九丈,皮色青黄,三月生叶,叶似鼠耳,无花实。断其枝,汁出如饴,久乃坚凝,名阿魏。拂林国僧弯所说同。摩伽陀国僧提婆言,取其汁如米豆屑,合成阿魏。

  婆郍娑树,出波斯国,亦出拂林,呼为阿蔀亸。树长五六丈,皮色青绿,叶极光净,冬夏不凋,无花结实。其实从树茎出,大如冬瓜,有壳裹之,壳上有刺,瓤至甘甜可食。核大如枣,一实有数百枚。核中仁如栗黄,炒食甚美。

  波斯枣,出波斯国,波斯国呼为窟莽。树长三四丈,围五六尺,叶似土藤不凋,二月生花,状如蕉花。有雨,甲渐渐开,罅中有十余房。子长二寸,黄白色,有核。熟则子黑,状类干枣,味甘如饴,可食。

  偏桃,出波斯国,波斯国呼为婆淡。树长五六丈,围四五尺,叶似桃而阔大,三月开花,白色,花落结实,状如桃子而形偏,故谓之偏桃。其肉苦涩,不可啖,核中仁甘甜,西域诸国并珍之。

  槃砮穑树,出波斯国,亦出拂林国,拂林呼为群汉。树长三丈,围四五尺,叶似细榕,经寒不凋,花似橘,白色,子绿,大如酸枣,其味甜腻可食。西域人压为油以涂身,可去风痒。

  齐暾树,出波斯国,亦出拂林国,拂林呼为齐虚。树长二三丈,皮青白,花似柚,极芳香,子似杨桃,五月熟。西域人压为油,以煮饼果,如中国之用巨胜也。

  胡椒,出摩伽陀国,呼为昧履支。其苗蔓生,极柔弱,叶长寸半,有细条与叶齐,条上结子,两两相对。其叶晨开暮合,合则裹其子于叶中。形似汉椒,至辛辣,六月采,今人作胡盘肉食皆用之。

  白豆蔻,出伽古罗国,呼为多骨。形如芭蕉,叶似杜若,长八九尺,冬夏不凋,花浅黄色,子作朵,如葡萄。其子初出微青,熟则变白,七月采。

  荜拨,出摩伽陀国,呼为荜拨梨,佛林国呼为阿梨诃咃。苗长三四尺,茎细如箸,叶似戢叶,子似桑椹,八月采。

  (香上生下囚)齐,出波斯国,拂林呼为顸勃梨咃。长一丈余,围一尺许,皮色青薄而极光净,叶似阿魏,每三叶生于条端,无花实。西域人常八月伐之,至腊月更抽新条,极滋茂,若不翦除,反枯死。七月断其枝,有黄汁,其状如蜜,微有香气,入药疗病。

  波斯皂荚,出波斯国,呼为忽野檐默,拂林呼为阿梨去伐。树长三四丈,围四五尺,叶似构缘而短小,经寒不凋,不花而实。其荚长二尺,中有隔,隔内各有一子,大如指头,赤色,至坚硬,中黑如墨,甜如饴,可啖,亦入药用。

  没树,出波斯国,拂林呼为阿縒。长一丈许,皮青白色,叶似槐叶而长,花似橘花而大。子黑色,大如山茱萸,其味酸甜,可食。

  阿勃参,出拂林国。长一丈余,皮色青白,叶细,两两相对。花似蔓菁,正黄,子似胡椒,赤色。斫其枝,汁如油,以涂疥癣,无不瘥者。其油极贵,价重于金。

  (木柰)祗,出拂林国。苗长三四尺,根大如鸭卵,叶似蒜叶,中心抽条,甚长,茎端有花,六出,红白色,花心黄赤,不结子,其草冬生夏死,与荠麦相类。取其花,压以为油,涂身,除风气。拂林国王及国内贵人皆用之。  

  野悉蜜,出拂林国,亦出波斯国。苗长七八尺,叶似梅叶,四时敷荣。其花五出,白色,不结子。花若开时,遍野皆香,与岭南詹糖相类。西域人常采其花,压以为油,甚香滑。

  阿驿,波斯国呼为阿驲,拂林呼为底珍。树长丈四五,枝叶繁茂。叶有五出,似椑麻,无花而实。实赤色,类椑子,味似甘柿,一月一熟。

Tuesday, November 22, 2005

卷十七

卷十七·广动植之二

鳞介

  龙头上有一物,如博山形,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

  井鱼:井鱼脑有穴,每翕水,辄于脑穴蹙出,如飞泉散落海中,舟人竟以穴器贮之。海水咸苦,经鱼脑穴出,反淡如泉水焉。成式见梵僧菩提胜说。

  异鱼:东海渔人言,近获鱼,长五六尺,肠胃成胡鹿刀槊之状,或号秦皇鱼。

  鲤,脊中鳞一道,每鳞有小黑点,大小皆三十六鳞。国朝律,取得鲤鱼即宜放,仍不得吃,号赤鯶公,卖者杖六十。言鲤为李也。

  黄鱼:蜀中每杀黄鱼,天必阴雨。

  乌贼:旧说名河伯度事小吏,遇大鱼,辄放墨,方数尺,以混其身。江东人或取墨书契,以脱人财物,书迹如淡墨,逾年字消,唯空纸耳。海人言,昔秦皇东游,弃算袋于海,化为此鱼,形如算袋,两带极长。一说乌贼有矴,遇风,则蚪前一须下矴。

  (鱼舀)鱼:凡诸鱼欲产,(鱼舀)鱼辄舐其腹,世谓之众鱼之生母。

  (鱼昔)鱼:章安县出,出入(鱼昔)腹,子朝出索食,暮入母腹,腹中容四子。颊赤如金,甚健,网不能制,俗呼为河伯健儿。

  鲛鱼:鲛子惊,则入母腹中。

  马头鱼:象浦有鱼,色黑,长五丈余,头如马,伺人入水食人。

  印鱼:长一尺三寸,额上四方如印,有字,诸大鱼应死者,先以印封之。

  石班鱼:僧行儒言,建州有石班鱼,好与蛇交。南中多隔蜂,窠大如壶,常群螫人。土人取石班鱼,就蜂树侧炙之,标于竿上向日,令鱼影落其窠上。须臾,有鸟大如燕数百,互击窠,窠碎,落如叶,蜂亦全尽。

  鲵鱼:如鲇,四足长尾,能上树,天旱则含水上山,以草叶覆身,张口,鸟来饮水,因吸食之。声如小儿。峡中人食之,先缚于树,鞭之身上,白汗出如构汁,此方可食,不而有毒。

  鲎:雌常负雄而行,渔者必得其双。南人列肆卖之,雄者少肉。旧说过海辄相负于背,高尺余,如帆,乘风游行。今鲎壳上有一物,高七八寸,如石珊瑚,俗呼为鲎帆,成式荆州尝得一枚。至今闽岭重鲎子酱。鲎十二足,壳可为冠,次于白角。南人取其尾,为小如意也。

  飞鱼:朗山浪水有鱼,长一尺,能飞,飞即凌云空,息即归潭底。

  温泉中鱼:南人随溪有三亭城,城下温泉,中生小鱼。

  羊头鱼:周陵溪,溪中有鱼,其头似羊,俗呼为羊头鱼。丰肉少骨,殊美于余鱼。

  (鱼重)鱼:济南郡东北有(鱼重)坑。传言,魏景明中有人穿井得鱼,大如镜。其夜,河水溢入此坑,坑中居人皆为(鱼重)鱼焉。

  玳瑁:虫不可再交者,虎鸳与玳瑁也。

  螺蚌:鹦鹉螺如鹦鹉,见之者凶;蚌当雷声则(疒秋)。

  蟹:八月腹中有芒,芒真稻芒也,长寸许,向东输与海神,未输不可食。

  善苑国出百足蟹,长九尺,四螯。煎为胶,谓之螯胶,胜凤喙胶也。
  

  平原郡贡糖蟹,采于河间界,每年生贡。斫冰火照,悬老犬肉,蟹觉老犬肉即浮,因取之,一枚值百金,以毡蜜束于驿马,驰至于京。

  蝤蛑,大者长尺余,两螯至强,八月能与虎斗,虎不如。随大潮退壳,一退一长。

  奔(鱼孚):奔(鱼孚)一名瀱,非鱼非蛟,大如船,长二三丈,色如鲇,有两乳在腹下,雄雌阴阳类人,取其子着岸上,声如婴儿啼。顶上有孔通头,气出吓吓作声,必大风,行者以为候。相传懒妇所化。煞一头得膏三四斛,取之烧灯,照读书纺绩辄暗,照欢乐之处则明。

  係臂,如龟,入海捕之人必先祭,又陈所取之数,则自出,因取之。若不信,则风波覆船。

  蛤蜊,候风雨,能以壳为翅飞。

  拥剑,一螯极小,以大者斗,小者食。

  寄居,壳似蜗,一头小蟹,一头螺蛤也。寄在壳间,常候蜗开出食,螺欲合,遽入壳中。

  牡蛎:言牡,非谓雄也。介虫中,唯牡蛎是咸水结成也。

  玉珧,似蚌,长二寸,广五寸,壳中柱炙之如牛头胘项。

  数丸,形似蟛蜞,竟取土各作丸,丸数满三百而潮至。一曰沙丸。

  千人捏,形似蟹,大如钱,壳甚固,壮夫极力捏之不死,俗言千人捏不死,因名焉。

虫篇

  蝉,未脱时名复育,相传言蛣蜣所化。秀才韦翾庄在杜曲,尝冬中掘树根,见复育附于朽处,怪之。村人言,蝉固朽木所化也。翾因剖一视之,腹中犹实烂木。

  蝶:白蛱蝶,尺蠖(上尔下虫)所化也。秀才顾非熊少时,尝见郁栖中坏绿裙幅,旋化为蝶。工部员外郎张周封言,百合花合之,泥其隟,经宿化为大胡蝶。

  蚁:秦中多巨黑蚁,好斗,俗呼为蚂蚁。次有色浅赤者。细蚁中有黑者,迟钝,力举等身铁。有浅黄者,最有兼弱之智。成式儿戏时,尝以棘刺标蝇,置其来路。此蚁触之而返,或去穴一尺,或数寸,才入穴中者如索而出,疑有声而相召也。其行,每六七尺有大首者间之,整若队伍。至徙蝇时,大首者或翼或殿,如备异蚁状也。元和中,假居在长兴里,庭有一穴蚁,形状大如次浅赤者,而色正黑,腰节微赤,首锐足高,走最轻迅。每生致蠖及小鱼入穴,辄坏垤窒穴,盖防其逸也。自后徙居数处,更不复见此。山人程宗乂云,程执恭在易、定,野中蚁楼三尺余。

  蜘蛛:道士许象之言,以盆覆寒食饭于暗室地上,入夏悉化为蜘蛛。

  吴公:绥安县多蜈公,大者兔寻,能以气吸兔,小者吸蜥蜴,相去三四尺,骨肉自消。

  蠮螉:成式书斋多此虫,盖好窠于书卷也,或在笔管中,祝声可听。有时开卷视之,悉是小蜘蛛,大如蝇虎,旋以泥隔之。时方知不独负桑虫也。

  颠当:成式书斋前,每雨后多颠当窠,深如蚓穴,网丝其中,土盖与地平,大如榆荚。常仰桿其盖,伺蝇蠖过,辄翻盖捕之,才入复闭,与地一色,并无丝可寻也。其形似蜘蛛。《尔雅》谓之王蛈蜴,《鬼谷子》谓之蛈母。秦中儿童戏曰:“颠当颠当牢守门,蠮螉寇汝无处奔。”

  蝇:长安秋多蝇,成式蠹书,常日读百家五卷,颇为所扰,触睫隐字,(区支)不能已。偶拂杀一焉,细视之,翼甚似蜩,冠甚似蜂。性察于腐,嗜于酒肉。按理首翼,其类有苍者声雄壮,负金者声清聒,其声在翼也。青者能败物。巨者首如火,或曰大麻蝇,茅根所化也。

  壁鱼:补阙张周封言,尝见壁上白瓜子化为白鱼,因知《列子》言朽瓜为鱼之义。

  蛣蜣:草中有蛣蜣树。

  天牛虫,黑甲虫也。长安夏中,此虫或出于离壁间,必雨。成式七度验之,皆应。

  异虫;温会在江州,与宾客看打鱼。渔子一人,忽上岸狂走,温问之,但把手指背,不能语。渔者色黑,细视之,有物如黄叶,大尺余,眼遍其上,啮不可取。温令烧之落,每对一眼,底有觜如钉。渔子出血数升而死,莫有识者。

  冷蛇:申王有肉疾,腹垂至骭,每出,则以百练束之。至暑月,常鼾息不过。玄宗诏南方取冷蛇二条赐之。蛇长数尺,色白,不螯人,执之冷如握冰。申王腹有数约,夏月置于约中,不复觉烦暑。

  异蜂:有蜂如蜡蜂稍大,飞劲疾,好圆裁树叶,卷入木窍及壁罅中作窠。成式常发壁寻之,每叶卷中实以不洁,或云将化为蜜也。

  白蜂窠:成式修竹里私第,果园数亩。壬戌年,有蜂如麻子蜂,胶土为窠于庭前檐,大如鸡卵,色正白可爱。家弟恶而坏之,其冬果衅钟手足。《南史》言,宋明帝恶言白。问金楼子,言子婚日,疾风雪下,帏幕变白,以为不祥。抑知俗忌白久矣。

  毒蜂:岭南有毒菌,夜明,经雨而腐,化为巨蜂,黑色,喙若锯,长三分余,夜入人耳鼻中,断人心系。

  竹蜜蜂:蜀中有竹蜜蜂,好于野竹上结窠,窠大如鸡子,有蒂,长尺许。窠与蜜并绀色可爱,甘倍于常蜜。

  水蛆:南中水溪中多有蛆,长寸余,色黑,夏深变为(上亡下虫),螫人甚毒。

  水虫:象浦其川渚有水虫,攒水食船,数十日船坏。虫甚微细。抱枪,水虫也,形如蛣蜣稍大,腹下有刺,似枪,如棘针,螫人有毒。

  负子,水虫也,有子多负之。

  避役:南中名避役,一日十二辰虫。状似蛇医,脚长,色青赤,肉鬣。暑月时见于篱壁间,俗云见者多称意事。其首倏忽更变,为十二辰状,成式再从兄寻阝尝观之。

  食胶虫,夏月食松胶,前脚傅之,后脚聂之,内之尻中。

  (虫敦)(虫禺),形如蝉,其子如虾,著草叶,得其子则母飞来就之,煎食,辛而美。

  灶马,状如促织,稍大,脚长,好穴于灶侧。俗言,灶有马,足食之兆。

  谢豹:虢州有虫名谢豹,常在深土中,司马裴沈子常掘坑获之。小类蛤蟆而圆如球,见人,以前两脚交覆首,如羞状。能穴地如鼢鼠,顷刻深数尺。或出地,听谢豹鸟声则脑裂而死,俗因名之。

  碎车虫,状如唧聊,苍色,好栖高树上,其声如人吟啸,终南有之。一本云,沧州俗呼为搔前。太原有大而黑者,声与唧聊、碎车别,俗呼为没盐虫也。

  度古,似书带,色类蚓,长二尺余,首如铲,背上有黑黄襕,稍触则断。尝趁蚓,蚓不复动,乃上蚓掩之,良久,蚓化,惟腹泥如涎。有毒,鸡吃辄死,俗呼土蛊。

  雷蜞,大如蚓,以物触之,乃蹙缩圆转若鞠。良久引首,鞠形渐小,后如蚓焉。或云啮人毒甚。

  矛:蛇头鳖身,入水缘树木,生岭南,南人谓之矛。膏至利,铜瓦器贮浸出,惟鸡卵盛之不漏,主肿毒。

  蓝蛇,首有大毒,尾能解毒,出梧州陈家洞。南人以首合毒药,谓之蓝药,药人立死。取尾为腊,反解毒药。

  蚺蛇,长十丈,常吞鹿,消尽,乃绕树出骨。养创时肪腴甚美。或以妇人衣投之,则蟠而不起。其胆上旬近头,中旬在心,下旬近尾。

  蝎:鼠负虫巨者,多化为蝎。蝎子多负于背,成式尝见一蝎负十余子,子色犹白,才如稻粒。成式尝见张希复言,陈州古仓有蝎,形如钱,螫人必死。江南旧无蝎,开元初,尝有一主簿,竹筒盛过江,至今江南往往亦有,俗呼为主簿虫。蝎常为蜗所食,以迹规之,蝎不复去。旧说过满百,为蝎所螫。蝎前谓之螫,所谓之虿。

  虱:旧说虱虫饮赤龙所浴水则愈。虱恶水银,人有病虱者,虽香衣沐浴不得已。道士崔白言,荆州秀才张告,尝扪得两头虱。有草生山足湿处,叶如百合,对叶独茎,茎微赤,高一二尺,名虱建草,能去虮虱。有水竹,叶如竹,生水中,短小,亦治虱。

  蝗:荆州有帛师,号法通,本安西人,少于东天竺出家,言蝗虫腹下有梵字,或自天下来者,乃忉利天,梵天来者。西域验其字,作木天坛法禳之。今蝗虫首有王字,固自不可晓。或言鱼子变,近之矣。旧言虫食谷者,部吏所致,侵渔百姓则虫食谷。虫身黑头赤,武吏也;头黑身赤,儒吏也。

  野狐鼻涕,螵蛸也,俗呼为野狐鼻涕。

Monday, November 21, 2005

卷十六

卷十六

广动植之一并序

  成式以天地间所化所产,突而旋成形者樊然矣,故《山海经》、《尔雅》所不能究。因拾前儒所著,有草木禽鱼未列、经史已载事未悉者,或接诸耳目、简编所无者,作《广动植》,冀掊土培邱陵之学也。昔曹丕著论于火布,滕循献疑于虾须,蔡谟不识彭蜞,刘绦误呼荔挺,至今可笑,学者岂容略乎?

  羽嘉生飞龙,飞龙生凤,凤生鸾,鸾生庶鸟。应龙生建鸟,建鸟生麒麟,骐驎生蛟龙,蛟龙生鲲鲠,鲲鲠生建邪,建邪生庶鱼。分潭生先龙,先龙生玄魧,玄魧生灵龟,灵龟生庶龟。日冯生玄阳阏,玄阳阏生鳞胎,鳞胎生干木,干木生庶木。招摇生程君,程君生玄玉,玄玉生醴泉,醴泉生应黄,应黄生黄华,黄华生庶草。海间生屈龙,屈龙生容华,容华生(上艹下栗),(上艹下栗)生藻,藻生浮草。甲虫影伏,羽虫体伏。食草者多力而愚,食肉者勇敢而悍。龁吞者八窍而卵生,咀嚼者九窍而胎生。无角者膏而先前,有角者脂而先后。食叶者有丝,食土者不息。食而不饮者蚕,饮而不食者蝉,不饮不食者蜉蝣。蛚属却行,蛇属(糹亏)行。蜻蛚属注鸣,蜩属旁鸣,发皇翼鸣,蚣蝑股鸣,荣原胸鸣。蜩三十日而死。鳣鱼三月上官于孟津。鹧鸪向日飞。鳊与暨鱼,车螯与移角并相似。凤雄鸣节节,雌鸣足足,行鸣曰归嬉,止鸣曰提祑。麒麟牡鸣曰逝圣,牝鸣曰归和,春鸣曰扶助,夏鸣曰养绥。鳖无耳为守神。虎五指为貙。鱼满三百六十年则为蛟龙,引飞去水。鱼二千斤为蛟。武阳小鱼,一斤千头。东海大鱼,瞳子大如三斗盎。桃支竹以四寸为一节,木瓜一尺一百二十一节。木兰去皮不死。荆木心方。蛇有水、草、木、土四种。孔雀尾端一寸名珠毛。鹤左右脚里第一指名兵爪。蜀郡无兔、鸽。江南无狼、马。朱提以南无鸠、鹊。鸟有四千五百种,兽有二千四百种。鸮,楚鸠所生。蔡中郎以反舌为蛤蟆,《淮南子》以蛩为蠛蠓,诗义以蟊为蝼蛄,高诱以乾鹊为蟋蟀。兔吐子。鸬鹚吐雏。瓜瓠子曰犀,胡桃仁曰蛤蟆。蛤蟆无肠。龟肠属于头。科斗尾脱则足生。鸟未孕者为禽,鸟养子曰乳。蛇蟠向壬,鹊巢背太岁,燕伏戊巳,虎奋冲破乾,鹊知来,猩猩知往。鹳影抱,蛤蟆声抱。蝉化齐后,鸟生杜宇。椰子为越王头,壶楼为杜宇项。鹧鸪鸣曰向南不北,逃闾鸣玄壶卢系项。豆以二七为族,粟累十二为寸。

  人参处处生,兰长生为瑞。有实曰果,又在木曰果。小麦忌戌,大麦忌子。荠、葶苈、(艹木片)蓂为三叶,孟夏煞之。乌头壳外有毛,石劫应节生花。木再花,夏有雹。李再花,秋大霜。木无故业,枝尽向下,又生及一尺至一丈自死,皆凶。邑中终岁无乌,有寇。郡中忽无鸟者,日乌亡。鸡无故自飞去,家有蛊。鸡日中不下树,妻妾奸谋。见蛇交,三年死。蛇冬见寝室,主兵急。人夜卧,无故失髻者,鼠妖也。屋柱木无故生芝者,白为丧,赤为血,黑为贼,黄为喜。其形如人面者,亡财,如牛马者,远役,如龟蛇者,田蚕耗。德及幽隐,则比目鱼至。妾媵有制,则白燕来巢。山上有葱,下有银。山上有薤,下有金。山上有姜,下有铜锡。山有宝玉,木旁枝皆下垂。

  葛稚川尝就上林令鱼泉,得朝臣所上草木名二十余种,邻人石琼就之求借,一皆遗弃。语曰:买鱼得(魚与),不如食茹。宁去累世宅,不去(上制下魚)鱼额。洛鲤伊鲂,贵于牛羊。得合澜蠾,虽不足豪,亦足以高。槟榔扶留,可以忘忧。白马甜榴,一实直牛。草木晖晖,苍黄乱飞。

羽篇

  凤,骨黑,雄雌夕旦鸣各异。黄帝使伶伦制十二龠写之,其雄声,其雌音。乐有凤凰台,此凤脚下物如白石者。凤有时来仪,候其所止处,掘深三尺,有圆石如卵,正白,服之安心神。

  孔雀,释氏所言,孔雀因雷声而孕。

  鹳,江淮谓群鹳旋飞为鹳井。鹤亦好旋飞,必有风雨。人探巢取鹳子,六十里旱。能群飞,薄霄激雨,雨为之散。

  乌鸣地上无好声。人临行,乌鸣而前引,多喜,此旧占所不载。贞元四年,郑、汴二州群乌飞入田绪、李纳境内,衔木为城,高至二三尺,方一里余。纳、绪恶而命焚之,信宿如旧。乌口皆流血。俗候乌飞翅重,天将雨。

  鹊巢中必有梁。崔圆相公妻在家时,与姊妹戏于后园,见二鹊构巢,共衔一木,如笔管,长尺余,安巢中。众悉不见。俗言见鹊上梁必贵。大历八年,乾陵上仙观天尊殿,有双鹊衔柴及泥补葺隟壤一十五处,宰臣上表贺。

  贞元三年,中书省梧桐树上有鹊以泥为巢,焚其巢可禳狐魅。

  燕,凡狐白、貉、鼠之类,燕见之则毛脱。或言燕蛰于水底。旧说燕不入室,是井之虚也。取桐为男女各一,投井中,燕必来。胸班黑,声大,名胡燕,其巢有容疋素练者。

  雀,释氏书言雀沙生,因浴沙尘受卵。蜀吊乌山,至雉雀来吊最悲,百姓夜燃火伺取之。无嗉不食,似持悲者,以为义,则不煞。

  鸽,大理丞郑复礼言,波斯舶上多养鸽。鸽能飞。行数千里,辄放一只至家,以为平安信。

  鹦鹉能飞。众鸟趾前三后一,唯鹦鹉四趾齐分。凡鸟下睑眨上,独此鸟两睑俱动,如人目。玄宗时,有五色鹦鹉能言,上令左右试牵帝衣,鸟辄瞋目叱咤。歧府文学能延京,献《鹦鹉篇》以赞其事,张燕公表贺,称为时乐鸟。

  杜鹃,始阳相催而鸣,先鸣者吐血死。尝有人山行,见一群寂然,聊学其声,即死。初鸣,先听其声者主离别;厕上听其声者不祥。厌之法:当为大声应之。

  雊鹆,旧言可使取火,效人言胜鹦鹉。取其目睛,和人乳研滴眼中,能见烟霄外物也。

  鹅,济南郡张公城西北有鹅浦。南燕世有渔人居水侧,常听鹅之声,众中有铃声甚清亮。候之,见一鹅咽颈极长,罗得之,项上有铜铃,缀以银鏁,隐起元鼎年字。

  晋时,营道县令何潜之于县界得鸟,大如白鹭,膝上髀下,自然有铜鐶贯之。

  ,旧言辟火灾。巢于高树,生子穴中,衔其母翅,飞下养之。

  (互鸟),相传鹘生三子,一为鸱。肃宗张皇后专权,每进酒,常置鸱脑酒。鸱脑酒令人久醉健忘。

  异鸟,天宝二年,平卢有紫虫食禾苗。时东北有赤头鸟,群飞食之。开元二十三年,榆关有虸蚄虫,延入平州界,亦有群雀食之。又开元中,具州蝗虫食禾,有大白鸟数千,小白鸟数万,尽食其虫。

  大历八年,大鸟见武功,群鸟随噪之。行营将张日芬射获之,肉翅,狐首,四足,足有爪,广四尺三寸,状类蝙蝠。又邠州有白头鸟,乳鸲鹆。

  王母使者,齐郡函山有鸟,足青,觜赤黄,素翼,绛颡,名王母使者。昔汉武登此山,得玉函,长五寸。帝下山,玉函忽化为白鸟飞去。世传山上有王母药函,常令鸟守之。

  吐绶鸟:鱼复县南山有鸟,大如鸲鹆,羽色多黑,杂以黄白,头颊似雉。有时吐物,长数寸,丹彩彪炳,形色类绶,因名为吐绶鸟。又食必蓄嗉,臆前大如斗,虑触其嗉,行每远草木,故一名避株鸟。

  鹳鷒,一名(嶞山换女)羿,形似鹊。人射之,则衔矢反射人。

  鹲雕,喙大而句,长一尺,赤黄色,受二升,南人以为酒杯也。

  菘节鸟,四脚,尾似鼠,形如雀,终南深谷中有之。

  老(羞鸟):秦中山谷间有鸟如枭,色青黄,肉翅,好食烟,见人辄惊落,隐首草穴中,常露身。其声如婴儿啼,名老(羞鸟)。

  柴蒿:京之近山有柴蒿鸟,头有冠如戴胜,大若野鸡。

  兜兜鸟,其声自号。正月以后作声,至五月节不知所在。其形似鸲鹆。

  蛤蟆护:南山下有鸟名蛤蟆护,多在田中,头有冠,色苍,足赤,形似鹭。

  夜行游女,一名天帝女,一名钓星。夜飞昼隐如鬼神,衣毛为飞,脱毛为妇人。无子,喜取人子,胸前有乳。凡人饴小儿不可露处,小儿衣亦不可露晒,毛落衣中,当为鸟祟,或以血点其衣为志,或言产死者所化。

  鬼车鸟:相传此鸟昔有十首,能收人魂,一首为犬所噬。秦中天阴,有时有声,声如力车鸣,或言是水鸡过也。《白泽图》谓之苍鸆,《帝喾》书谓之逆鸧,夫子、子夏所见。宝历中,国子四门助教史迥语成式,尝见裴瑜所注《尔雅》,言鸧麋鸹是九头鸟也。

  细鸟:汉武时,毕勒国献细鸟,以方尺玉为笼,数百头状如蝇,声如鸿鹄。此国以候日,因名候日虫。集宫人衣,辄蒙爱幸。

  嗽金鸟,出昆明国,形如雀,色黄,常翱翔于海上。魏明帝时,其国来献此鸟。饴以真珠及龟脑,常吐金屑如粟,铸之乃为器服。宫人争以鸟所吐金为钗珥,谓之辟寒金,以鸟不畏寒也。宫人相嘲弄曰:“不服辟寒金,郍得帝王心。不服辟寒钿,郍得帝王怜。”

  背明鸟:吴时,越巂之南献背明鸟,形如鹤,止不向明,巢必对北,其声百变。

  岢岚鸟,出河西赤坞镇,状似乌而大,飞翔于阵上,多不利。

  鹔鹴,状如燕稍大,足短,趾似鼠,未尝见下地,常止林中,偶失势控地,不能自振,及举,上凌青霄。出凉州。

  (菊鸟)鸟:武州县合火山,山上有(菊鸟)鸟,形类乌,嘴赤如丹,一名赤觜鸟,亦曰阿(菊鸟)鸟。

  训狐,恶鸟也,鸣则后窍应之。

  百劳,博劳也,相传伯奇所化。取其所踏枝鞭小儿,能令速语。南人母继有娠乳儿,病如疟,唯(贝鸟)毛治之。

毛篇

  狮子:释氏书言,狮子筋为弦,鼓之,众弦皆绝。西域有黑狮子、捧狮子。集贤校理张希复言,旧有狮子尾拂,夏月,蝇蚋不敢集其上。

  旧说苏合香,狮子粪也。

  象:旧说象性久识,见其子皮必泣,一枚重千斤。

  释氏书言,象七牙拄地六牙,牙生理必因雷声。

  又言,龙象六十岁骨方足。今荆地象色黑,两牙,江猪也。咸亨二年,周澄国遣使上表,言诃伽国有白象,首垂四牙,身运五足。象之所在,其土必丰;以水洗牙,饮之愈疾。请发兵迎取。象胆随四时在四腿,春在前左,夏在前右,如龟无定体也。鼻端有爪,可拾针。肉有十二般,唯鼻是其本肉。陶贞白言,夏月合药,宜置象牙于药旁。南人言,象妒恶犬声。猎者裹粮登高树,构熊巢伺之。有群象过,则为犬声,悉举鼻吼叫,循守不复去。或经五六日,困倒其下,因潜煞之。耳后有穴,薄如鼓皮,一刺而毙。胸前有小横骨,灰之酒服,令人能浮水出没。食其肉令人体重。古训言,象孕五岁始生。

  虎交而月晕。仙人郑思远常骑虎,故人许隐齿痛求治,郑曰:“唯得虎须,及热插齿间即愈。”郑为拔数茎与之。因知虎须治齿也。虎杀人,能令尸起,自解衣,方食之。虎威如乙字,长一寸,在胁两旁皮内,尾端亦有之。佩之临官佳,无官,人所媢嫉。虎夜视,一目放光,一目看物。猎人候而射之,光坠入地,成白石,主小儿惊。

  马:虏中护兰马,五白马也,亦曰玉面谙真马,十三岁马也。以十三岁已下可以留种。旧种马:戎马八尺,田马七尺,驽马六尺。瓜州饲马以薲草,沙州以茨萁,凉州以(孛攵)突浑,蜀以稗草。以萝匐根饲马,马肥。安比饲马以沙蓬根针。大食国马解人语。悉怛国、怛干国出好马。马,四岁两齿,至二十岁,齿尽平。体名有输鼠、外凫、乌头、龙翅、虎口。猪槽饲马,石灰泥槽,汗而系门,三事落驹。回毛在颈,白马。黑马鞍下腋下回毛,右胁白毛,左右后足白。马四足黑,目下横毛;黄马白喙,旋毛在吻后,汗沟上通尾本,目赤,睫乱及反睫;白马黑目,目白却视,并不可骑。夜眼名附蝉,尸肝名悬熢,亦曰鸡舌绿袟。方言以地黄、甘草敢五十岁,生三驹。

  牛:北人牛瘦者,多以蛇灌鼻口,则为独肝。水牛有独肝者杀人,逆贼李希烈食之而死。相牛法:岐胡有寿,膺匡欲广,毫筋欲横,蹄后筋也。常有声,有黄也。角冷有病。旋毛在珠泉无寿。睫乱触人。衔乌角偏妨主。毛少骨多有力,溺射前,良牛也。疏肋难养。三岁二齿,四岁四齿,五岁六齿。六岁以后,第一年接脊骨一节。

  宁公所飰牛,阴虹属颈。阴虹,双筋自尾属颈也。

  北方之先索国有泥师都,二妻生四子,一子化为鸿。遂委三子,谓曰:“尔可从古旃。”古旃,牛也。三子因随牛,牛所粪,悉成肉酪。太原县北有银牛山,汉建武二十一年,有人骑白牛蹊人田。田父寻至山上,唯见牛迹,遗粪皆为银也。明年,世祖封禅。

  鹿:虞部郞中陆绍北为卢氏县尉,尝观猎人猎,忽遇鹿五六头临涧,见人不惊,毛班如画。陆怪猎人不射,问之。猎者言,此仙鹿也,射之不能伤,且复不利。陆不信,强之。猎者不得已,一发矢,鹿带箭而去。及返,射者坠崖,折左足。

  《南康记》云:合浦有鹿,额上戴科藤一枝,四条直上,各一丈。

  犀之通天者恶必影,常饮浊水。当其溺时,人趁不复移足。角之理形似百物。或云犀角通者,是其病。然其理有倒插、正插、腰鼓插。倒者,一半已下通;正者,一半已上通;腰鼓者,中断不通。故波斯谓牙为白暗,犀为黑暗。成式门下医人吴士皋,尝职于南海郡,见舶主说本国取犀,先于山路多植木,如狙栻云。犀前脚直,常倚木而息,木栏折则不能起。犀牛一名奴角,有鸩处必有犀也。犀,三毛一孔。刘孝标言,犀堕角埋之,以假角易之。

  驼,性羞。《木兰篇》“明驼千里脚”,多误作鸣字。驼卧,腹不帖地,屈足漏明,则行千里。

  天铁熊:高宗时,加毗叶国献天铁熊,擒白象、狮子。

  狼,大如狗,苍色,作声诸窍皆沸。(月坒)中筋大如鸭卵,有犯盗者,薰之,当令手挛缩。或言狼筋如织络,小囊虫所作也。狼粪烟直上,烽火用之。或言狼狈是两物,狈前足绝短,每行常驾于狼腿上。狈失狼则不能动,故世言事乖者称狼狈。临济郡西有狼冢。近世曾有人独行于野,遇狼数十头,其人窘急,遂登草积上。有两狼乃入穴中,负出一老狼。老狼至,以口拔数茎草,群狼遂竞拔之,积将崩,遇猎者救之而免。其人相率掘此冢,得狼百余头,杀之。疑老狼即狈也。

  貊泽,大如犬,其膏宣利,以手所承及于铜铁瓦器中贮悉透,以骨盛则不漏。

  狤(犭屈):徼外勃樊州,熏陆香所出也,如枫脂,狤(犭屈)好啖之。大者重十斤,状似獭,其头身四支了无毛,唯从鼻上竟脊至尾有青毛,广一寸,长三四分,猎得者,斫刺不伤,积薪焚之不死,乃大杖击之,骨碎乃死。

  黄(要下目),一名唐己,人见之不祥,俗相传食虎。

  香貍,取其水道连囊,以酒浇,干之,其气如真麝。


  耶希,有鹿两头,食毒草,是其胎矢也。夷谓鹿为耶,矢为希。

  (虫嵬),似黄狗,圊有常处,若行远不及其家,则以草塞其尻。

  猳(犭国):蜀西南高山土有物如猴状,长七尺,名猳(犭国),一曰焉化。好窃人妻,多时形皆类之,尽姓杨,蜀中姓杨者往往玃爪。

  狒狒:饮其血可以见鬼。力负千斤,笑辄上吻掩额,状如猕猴,作人言如鸟声,能知生死。血可染绯,发可为髲。旧说反踵,猎者言无膝,睡常以物。宋建武高城郡进雌雄二头。

  在子者,鳖身人首,炙之以藿则鸣,曰在子。

  大尾羊:康居出大尾羊,尾上旁广,重十斤。又僧玄奘至西域,大雪山高岭下有一村,养羊大如驴。宾国出野青羊,尾如翠色,土人食之。

Sunday, November 20, 2005

卷十五

卷十五

诺皋记下

  和州刘录事者,大历中罢官,居和州旁县。食兼数人,尤能食鲙,常言鲙味未尝果腹。邑客乃网鱼百余斤,会于野亭,观其下箸。初食鲙数叠,忽似哽,喀出一骨珠子,大如黑豆。乃置于茶瓯中,以叠覆之。食未半,怪覆瓯倾侧,刘举视之,向者骨珠已长数寸,如人状。座客竞观之,随视而长,顷刻长及人。遂捽刘,因殴流血。良久,各散走,一循厅之西,一转厅之左,俱及后门,相触翕成一人,乃刘也,神已痴矣。半日方能言,访其所以,皆不省。自是恶鲙。

  冯坦者,常有疾,医令浸蛇酒服之。初服一瓮子,疾减半,又令家人园中执一蛇,投瓮中。封闭七日,及开,蛇跃出,举首尺余,出门,因失所在。其过迹,地坟起数寸。陆绍郎中又言,尝记一人浸蛇泍,前后杀蛇数十头。一日,自临瓮窥酒,有物跳出,啮其鼻将落。视之,乃蛇头骨。因疮毁其鼻,如劓焉。

  有陈朴,元和中住崇贤里北街。大门外有大槐树,朴常黄昏徙倚窥外,见若妇人及狐犬老乌之类,飞入树中,遂伐视之。树三槎,一槎空中,一槎有独头粟一百二十斤,一槎中襁一死儿,长尺余。

  僧无可言,近传有白将军者,常于曲江洗马。马忽跳出惊走,前足有物,色白如衣带,萦绕数匝。遽令解之,血流如升。白异之,遂封纸帖中,藏衣箱内。一日,送客至浐水,出示诸客,客曰:“盍以水试之。”白以鞭筑地成窍,置虫于中,沃盥其上。少顷,虫蠕蠕如长,窍中泉涌,倏忽自盘若一席,有黑气如香烟,径出檐外。众惧曰:“必龙也。”遂急归。未数里,风雨忽至,大震数声。

  景公寺前街中,旧有巨井,俗呼为八角井。元和初,有公主夏中过,见百姓方汲,令从婢以银棱碗就井取水,误坠碗。经月余,出于渭河。

  东平未用兵,有举人孟不疑,容昭义。夜至一驿,方欲濯足,有称淄青张评事者,仆从数十。孟欲参谒,张被酒,初不顾,孟因退就西间。张连呼驿吏,索煎饼,孟默然窥之,且怒其傲。良久,煎饼熟,孟见一黑物如猪,随盘至灯影而立。如此五六返,张竟不察。孟因恐惧,无睡,张寻大鼾。至三更后,孟才交睫,忽见一人皂衣,与张角力,久乃相捽入东偏房中,拳声如杵。一饷间,张被发双袒而出,还寝床上。入戊更,张乃唤仆,使张烛巾栉,就孟曰:“某昨醉中,都不知秀才同厅。”因命食,谈笑甚欢,时时小声曰:“昨夜甚惭,长者乞不言也。”孟但唯唯。复曰:“某有程,须早发,秀才可先也。”遂摸靴中,得金一铤,授曰:“薄贶,乞密前事。”孟不敢辞,即为前去。行数日,方听捕杀人贼。孟询诸道路,皆曰:“淄青张评事至其驿,早发。迟明,空鞍失所在。驿吏返于驿寻索,驿西阁中有席角,发之,白骨而已,无复一脔肉也,地上滴血无余,惟一只履在旁。”相传此驿旧凶,竟不知何怪。举人祝元膺常言亲见孟不疑说,每每诫夜食必须发祭也。祝又言孟素不信释氏,颇能诗,其句云:“白日故乡远,青山佳句中。”后常持念游览,不复应举。

  刘积中常于京近县庄居,妻病重。于一夕,刘未眠,忽有妇人白首,长才三尺,自灯影中出,谓刘曰:“夫人病唯我能理,何不祈我?”刘素刚,咄之,姥徐戟手曰:“勿悔!勿悔!”遂灭。妻因暴心痛,殆将卒,刘不得已祝之,言已复出。刘揖之坐,乃索茶一瓯,向口如咒状,顾命灌夫人。茶才入口,痛愈。后时时辄出,家人亦不惧。经年,复谓刘曰:“我有女子及笄,烦主人求一佳偶。”刘笑曰:“人鬼路殊,固难遂所托。”姥曰:“非求人也,但为刻桐木为形,稍上者则为佳矣。”刘许诸,因为具之,经宿,木人失矣。又谓刘曰:“兼烦主人作辅公辅母,若可,某夕我自具车轮奉迎。”刘心计无奈何,亦许至。一日,过酉,有仆马车乘至门,姥亦到,曰:“主人可往。”刘与妻各登其车马,天黑至一处,朱门崇墉,笼烛列迎,宾客供帐之盛如王公家。引刘至一厅,朱紫数十,有与相识者,有已殁者,各相视无言。妻至一堂,蜡炬如臂,锦翠争焕,亦有妇人数十,存殁相识各半,但相视而已。及五更,刘与妻恍惚间却还,至家如醉醒,十不记其一二矣。经数月,姥复来拜谢曰:“小女成长,今复托主人。”刘不耐,以枕抵之曰:“老魅敢如此扰人!”姥随枕而灭,妻遂疾发。刘与男妇酹地祷之,不复出矣。妻竟以心痛卒。刘妹复病心痛。刘欲徙居,一切物胶着其处,轻若履屣,亦不可举。迎道流上章,梵僧持咒,悉不禁。刘尝暇检药,方其婢小碧自外来,垂手缓步,大言:“刘四!颇忆平昔无?”既而嘶咽曰:“省躬近从泰山回,路逢飞天野叉携贤妹心肝,我亦夺得。”因举袖,袖中蠕蠕有物,左顾似有所命,曰:“可为安置。”又觉袖中风生,冲帘幌入堂中。乃上堂对刘坐,问存殁,叙平生事。刘与杜省躬同年及第,有分,其婢举止笑语无不肖也。顷曰:“我有事,不可久留。”执刘手呜咽,刘亦悲不自胜。婢忽然而倒,及觉,一无所记。其妹亦自此无恙。

  临川郡南城县令戴察,初买宅于馆娃坊,暇日与弟闲坐厅中,忽听妇人聚笑声,或近或远,察颇异之。笑声渐近,忽见妇人数十,散在厅前,倏忽不见。如是累日,察不知所为。厅阶前枯梨树大合抱,意其为祥,因伐之。根下有石露如块,掘之转阔,势如(金敖)形,乃火上沃醯,凿深五六尺,不透。忽见妇人绕坑,抵掌大笑。有顷,共牵察入坑,投于石上。一家惊惧之际,妇人复还,大笑,察亦随出。察才出,又失其弟。家人恸哭,察独不哭,曰:“他亦甚快活,何用哭也。”察至死不肯言其情状。

  独孤叔牙常令家人汲水,重不可转,数人助出之,乃人也。戴席帽,攀栏大笑,却坠井中。汲者揽得席帽,挂于庭树。每雨,所溜雨处,辄生黄菌。

  有史秀才者,元和中曾与道流游华山。时暑,环憩一小溪,忽有一叶大如掌,红润可爱,随流而下,史独接得,置怀中。坐食,觉怀中渐重,潜起观之,觉叶上鳞起,栗栗而动。史惊惧,弃林中,遽白众曰:“此必龙也,可速去矣。”须臾,林中白烟生,弥于一谷中。下山未半,风雷大至。

  史论作将军时,忽觉妻所居房中有光,异之,因与妻遍索房中,且无所见。一日,妻蚤妆开奁,奁中忽有五色龟,大如钱,吐五色气,弥满一室。后常养之。

  工部员外郎张周封言,旧庄城东狗脊觜西,尝筑墙于太岁上,一夕尽崩。且意其基虚功不至,乃率庄客指挥筑之。高未数尺,炊者惊叫曰:“怪作矣!”遽视之,飰数斗悉跃出,蔽地着墙,匀若蚕子,无一粒重者,矗墙之半如界焉。因诣巫酹地谢之,亦无他焉。

  山萧一名山臊,《神异经》作(犭参),《永嘉郡记》作山魅,一名山骆,一名蛟,一名濯肉,一名热肉,一名晖,一名飞龙。如鸠,青色,亦曰治乌。巢大如五斗器,饰以土垩,赤白相间,状如射侯。犯者能役虎害人,烧人庐舍。俗言山魈。

  伍相奴,或扰人,许于伍相庙多已。旧说一姓姚,二姓王,三姓汪。昔值洪水,食都树皮,饿死,化为鸟都。皮骨为猪都,妇女为人都。鸟都左腋下有镜印,阔二寸一分,右脚无大指,右手无三指,左耳缺,右目盲。在树根居者曰猪都,在树半可攀及者名人都,在树尾者名鸟都。其禁有打土垄法、山鹊法。其掌诀:右手第二指上节边禁山都眼,左手目禁其喉。南中多食其巢,味如木芝。窠表可为履屟,治脚气。  

  旧说野狐名紫狐,夜击尾火出。将为怪,必戴髑髅拜北斗,髑髅不坠,则化为人矣。

  刘元鼎为蔡州。蔡州新破,食场狐暴,刘遣吏生捕,日于球场纵犬逐之为乐。经年所杀百数。后获一疥狐,纵五六犬,皆不敢逐,狐亦不走。刘大异之,令访大将家猎狗,及监军亦自夸巨犬,至皆弭耳环守之。狐良久才跳直上设厅,穿台盘出厅后,及城墙,俄失所在。刘自是不复令捕。道术中有天狐别行法,言天狐九尾金色,役于日月官,有符有醮日,可洞达阴阳。

  南中有兽名风狸,如狙,眉长好羞,见人辄低头。其溺能理风疾。术士多言风狸杖难得于翳形草。南人以上长绳系于野外大树下,人匿于旁树穴中伺之。三日后,知无人至,乃于草中寻摸,忽得一草茎,折之长尺许,窥树上有鸟集,指之,随指而堕,因取而食之。人候其怠,劲走夺之。见人,遽啮食之;或不及,则弃于草中;若不可下,当打之数百,方肯为人取。有得之者,禽兽随指而毙,有所欲者,指之如意。

  开成末,永兴坊百姓王乙掘井,过常井一丈余,无水。忽听向下有人语及鸡声,甚喧闹,近如隔壁。井匠惧,不敢掘。街司申金吾韦处仁将军,韦以事涉怪异,不复奏。遽令塞之。据新莽求周秦故事,谒者阁上得骊山本。李斯领徒七十二万人作陵,凿之以韦程三十七里,锢地中水泉。奏曰:“已深已极,凿之不入,烧之不燃,叩之空空,如下天状。”抑知厚地之下别有天地也。

  太和三年,寿州虞候景乙,京西防秋回。其妻久病,才相见,遽曰:“我半身被斫去往东园矣,可速逐之。”乙大惊,因趣园中。时昏黑,见一物长六尺余,状如婴儿,裸立,挈一竹器。乙情急,将击之,物遂走,遗其器。乙就视,见其妻半身。乙惊倒,忽亡所见。反视妻,自发际、眉间及胸,有璺如指,映膜赤色。又谓乙曰:“可办乳二升,沃于园中所见物处。我前生为人后妻,节其子乳致死,因为所讼,冥断还其半身。向无君,则死矣。”

  太和末,荆南松滋县南有士人,寄居亲故庄中肄业。初到之夕,二更后,方张灯临案,忽有小人才半寸,葛巾杖策,入门谓士人曰:“乍到无主人,当寂寞。”其声大如苍蝇。士人素有胆气,初若不见,乃登床责曰:“遽不存主客礼乎?”复升案窥书,诟骂不已,因覆砚于书上。士人不耐,以笔击之,堕地叫数声,出门而灭。顷有妇人四五,或老或少,皆长一寸,呼曰:“真官以君独学,故令郎君言展,且论精奥,何痴顽狂率,辄致损害?今可见真官。”其来索续如蚁,状如驺卒,扑缘士人。士人怳然若梦,因啮四支,痛苦甚。复曰:“汝不去,将损汝眼。”四五头遂上其面,士人惊惧,随出门至堂东,遥望见一门绝小,如节使之门。士人乃叫:“何物怪魅,敢凌人如此!”复被觜且众啮之,恍惚间已入小门内。见一人峨冠当殿,阶下侍卫千数,悉长寸余,叱士人曰:“吾怜汝独处,俾小儿往,何苦致害?罪当腰斩。”乃见数十人,悉持刀,攘背迫之。士人大惧,谢曰:“某愚騃,肉眼不识真官,乞赐余生。”久乃曰;“且解知悔。”叱令曳出,不觉已出小门外。及归书堂,已五更矣,残灯犹在。及明,寻其踪迹,东壁古墙下有小穴如粟,守宫出入焉。士人即率数夫发之,深数丈,有守宫十余石,大者色赤,长尺许,盖其王也。壤土如楼状。士人聚苏焚之,后亦无他。


  京宣平坊,有官人夜归入曲,有卖油者张帽驱驴,驮桶不避,导者博之,头随而落,遂遽入一大宅门。官人异之,随入,至大槐树下遂灭。因告其家,即掘之,深数尺,其树根枯,下有大蛤蟆如垒,挟二笔錔,树溜津满其中也。及巨白菌如殿门浮沤钉,其盖已落。蛤蟆即驴矣,笔錔乃油桶也,菌即其人也。里有沽其油者月矣,怪其油好而贱。及怪露,食者悉病呕泄。

  陵州龙兴寺僧惠恪,不拘戒律,力举石臼,好客,往来多依之。常夜会寺僧十余,设煎饼。二更,有巨手被毛如胡鹿,大言曰:“乞一煎饼。”众僧惊散,惟惠恪掇煎饼数枚,置其掌中。魅因合拳,僧遂极力握之。魅哀祈声甚切,惠恪呼家人斫之,及断,乃一鸟羽也。明日,随其血踪出寺,西南入溪,至一岩罅而灭。惠恪率人发掘,乃一坑(殹上石下)石。

  开成初,东市百姓丧父,骑驴市凶具。行百步,驴忽然曰:“我姓白名元通,负君家力已足,勿复骑我。南市卖麸家欠我五千四百,我又负君钱亦如之,今可卖我。”其人惊异,即牵行,旋访主卖之。驴甚壮,报价只及五千,诣麸行,乃还五千四百,因卖之,两宿而死。

  郓州阚司仓者,家在荆州。其女乳母钮氏有一子,妻爱之,与其子均焉,衣物饮食悉等。忽一日,妻偶得林檎一蒂,戏与己子。乳母乃怒曰:“小娘子成长,忘我矣。常有物与我子停,今何容偏。”因啮吻攘臂,再三反覆主人之子。一家惊怖,逐夺之。其子状貌长短,正与乳母儿不下也。妻知其怪,谢之。钮氏复手簸主人之子,始如旧矣。阚为灾祥,密令奴持暗击之,正当其脑,騞然反中门扇。钮大怒,诟阚曰:“尔如此勿悔。”阚知无可奈何,与妻拜祈之,怒方解。钮至今尚在其家,敬之如神,更有事甚多矣。

  荆州处士侯又玄,常出郊,厕于荒冢上,及下。跌伤其肘,疮甚。行数百步,逢一老人,问何所苦也。又玄见其肘,老人言偶有良药,可封之,十日不开,必愈。又玄如其言。及解视之,一臂遂落。又玄兄弟五六互病,病必出血。月余,又玄两臂忽病疮六七处,小者如榆钱,大者如钱,皆人面,至死不差。时荆秀才杜晔话此事于座客。

  许卑山人言,江左数十年前有商人,左膊上有疮如人面,亦无它苦。商人戏滴酒口中,其面亦赤。以物食之,凡物必食,食多,觉膊内肉涨起,疑胃中也。或不食之,则一臂痹焉。有善医者,教其历试诸药,金石草木悉与之。至贝母,其疮乃聚眉闭口。商人喜曰:“此药必治也。”因以小苇筒毁其口灌之,数日成痂,遂愈。

  工部员外张周封言,今年春拜扫假回,至湖城逆旅,说去年秋有河北军将过此,至郊外数里,忽有旋风如升器,常起于马前。军将以鞭击之,转大,遂旋马首,鬣起如植。军将惧,下马观之,觉鬣长数尺,中有细绠如红线焉。时马立嘶鸣,军将怒,乃取佩刀拂之,风因散灭,马亦死。军将割马腹视之,腹中无伤,不知是何怪也。

Saturday, November 19, 2005

卷十四

卷十四

诺皋记上

  夫度朔司刑,可以知其情状;葆登掌祀,将以著于感通。有生尽幻,游魂为变。乃圣人定璇玑之式,立巫祝之官,考乎十辉之祥,正乎九黎之乱。当有道之日,鬼不伤人;在观德之时,神无乏主。若列生言灶下之驹蝃,庄生言户内之雷霆,楚庄争随兕而祸移,齐桓睹委蛇而病愈。征祥变化,无日无之,在乎不伤人,不乏主而已。成式因览历代怪书,偶疏所记,题曰《诺皋记》。街谈鄙俚,与言风波,不足以辨九鼎之象,广七车之对,然游息之暇,足为鼓吹耳。

  昆仑之墟,帝之下都,百神所在也。大荒中有灵山,有十巫咸曰即盼彭姑具礼抵谢罗,从此升降。

  天山有神,是为浑潡,状如橐而光,其光如火,六足重翼,无面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形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山。乃以乳为目,脐为口,操干戚而舞焉。

  汉竹宫用紫泥为坛,天神下若流火,玉饰器七千枚,舞女三百人。一曰汉祭天神,用万二千杯,养牛五岁,重三千斤。

  太一君讳腊,天秩万二千石。

  天翁姓张名坚,字刺渴,渔阳人。少不羁,无所拘忌。常张罗得一白雀,爱而养之。梦天刘翁责怒,每欲杀之,白雀辄以报坚,坚设诸方待之,终莫能害。天翁遂下观之,坚盛设宾主,乃窃骑天翁车,乘白龙,振策登天。天翁乘余龙追之,不及。坚既到玄宫,易百官,杜塞北门,封白雀为上卿侯,改白雀之胤,不产于下土。刘翁失治,徘徊五岳作灾。坚患之,以刘翁为太山太守,主生死之籍。

  北斗魁第一星神名执阴,第二星曰叶诣,第三星曰视金,第四星曰拒理,第五星曰防仵,第六星曰开宝,第七星曰招摇。

  东王公讳倪,字君明。天下未有人民时,秩二万六千石,佩杂绶,绶长六丈六尺,从女九千,以丁亥日死。

  西王母姓杨讳回,治昆仑西北隅,以丁丑日死。一曰婉衿。

  灶神名隗,状如美女。又姓张名单,字子郭。夫人字卿忌。有六女,皆名察洽。常以月晦日上天,白人罪状。大者夺纪,纪三百日;小者夺算,算一百日。故为天帝督使,下为地精。己丑日,日出卯时上天,禺中下行署,此日祭得福。其属神有天帝娇孙、天帝大夫、天帝都尉、天帝长兄、硎上童子、突上紫官君、太和君、玉池夫人等。一曰灶神名壤子也。

  河伯人面,乘两龙,一曰冰夷,一曰冯夷。又曰人面鱼身,金一匮言名冯循,《河图》言姓吕名夷,《穆天子传》言无夷,《淮南子》言冯迟。《圣贤记》言,服八石,得水仙。《抱朴子》曰:八月上庚日溺河。

  甲子神名弓隆,欲入水内,呼之河泊,九千导引,入水不溺。甲戌神名执明,呼之,入火不烧。

  《太真科经》说有鬼仙:丙戌日鬼名龙生。丙午日鬼名挻(弓农)。乙卯日鬼名天陪。戊午日鬼名耳述。壬戌日鬼名(辶春)。辛丑日鬼名(辶氐)。乙酉日鬼名聂左。丙辰日鬼名夭(辶雄)。辛卯日鬼名(慗文换束)。酉虫鬼名发廷(辶毛)。厕鬼名顼天竺。语忘、敬遗二鬼名,妇人临产呼之,不害人。长三寸三分,上下乌衣。马鬼名赐。蛇鬼名侧石圭。井鬼名琼。衣服鬼名甚辽。神荼、郁垒令万鬼。

  古龟兹国王阿主儿者,有神异力,能降伏毒龙。时有贾人买市人金银宝货,至夜中,钱并化为炭。境内数百家,皆失金宝。王有男,先出家,成阿罗汉果。王问之,罗汉曰:“此龙所为。龙居北山,其头若虎,今在某处眠耳。”王乃易衣持剑,默出至龙所,见龙卧,将欲斩之,因曰:“吾斩寐龙,谁知吾有神力?”遂叱龙,龙惊起,化为狮子,王即乘其上。龙怒,作雷声,腾空至城北二十里。王谓龙曰:“尔不降,当断尔头。”龙惧王神力,乃作人语曰:“勿杀我,我当与王乘,欲有所向,随心即至。”王许之,后常乘龙而行。

  乾陀国昔有王神勇多谋,号伽当,讨袭诸国,所向悉降。至五天竺国,得上细(糹弃廾换木)二条,自留一,一与妃。妃因衣其(糹弃廾换木)谒王,(糹弃廾换木)当妃乳,上有郁金香手印迹。王见惊恐,谓妃曰:“尔忽著此手迹之服,何也?”妃言向王所赐之(糹弃廾换木)。王怒问藏臣,藏臣曰:“(糹弃廾换木)本有是,非臣之绺。”王追商者问之,商言南天竺国娑陀婆恨王,有宿愿,每年所赋细(糹弃廾换木),并重叠积之,手染郁金印于(糹弃廾换木)上,千万重手印悉透。丈夫衣之,手印当背;妇人衣之,手印当乳。王令左右披之,皆如商者言。王因叩剑曰:“吾若不以剑裁娑陀婆恨王手足,无以寝食。”乃遣使就南天竺,索娑陀婆恨王手足。使至其国,娑陀婆恨王与群臣绐报曰:“我国虽有王名娑陀婆恨,元无王也,但以金为王,设于殿上,凡统领教习,在臣下耳。”王遂起象兵马,南讨其国。其国隐其王于地窟中,铸金人来迎。王知其伪也,且自恃福力,因断金人手足。娑陀婆恨王于窟中,手足亦自落也。

  齐郡接历山,上有古铁锁,大如人臂,绕其峰再浃。相传本海中山,山神好移,故海神锁之。挽锁断,飞来于此矣。

  太原郡东有崖山,天旱,土人常烧此山以求雨。俗传崖山神娶河伯女,故河伯见火,必降雨救之。今山上多生水草。

  华不注泉,齐顷公取水处,方圆百余步。北齐时,有人以绳千尺沉石试之,不穷。石出,赤如血,其人不久坐事死。

  荆州永丰县东乡里有卧石一,长九尺六寸,其形似人,体青黄隐起,状若雕刻。境若旱,便齐手而举之,小举小雨,大举大雨。相传此石忽见于此,本长九尺,今加六寸矣。

  清水宛口旁,义兴十二年,有儿群浴此水,忽然岸侧有钱出如流沙,因竟取之,手满置地,随复去,乃衣襟结之,然后各有所得。流钱中有铜车,以铜牛牵之,行甚迅速。诸童奔逐,掣得车一脚,径可五寸许,猪鼻毂有六幅,通体青色,毂内黄锐,状如常运。于时有沈敬守南阳,求得车脚钱,行时贯草辄便停破,竟不知所终往。

  虎窟山,相传燕建平中,济南太守胡諮,于此山窟得白虎,因名焉。    

  乌山下无水,魏末有人掘井,五丈得一石函,函中得一龟,大如马蹄,积炭五枝于函旁。复掘三丈,遇盘石,下有水流汹汹然。遂凿石穿水,北流甚驶。俄有一船,触石而上,匠人窥船上,得一杉木板,板刻字曰:“吴赤乌二年八月十日,武昌王子义之船。”

  平原县西十里,旧有杜林。南燕太上末,有邵敬伯者,家于长白山。有人寄敬伯一函书,言我吴江使也,令吾通问于济伯,今须过长白,幸君为通之。仍教敬伯,但于杜林中取杜叶投之于水,当有人出。敬伯从之,果见人出引。敬伯惧水,其人令敬伯闭目,似入水中,豁然宫殿宏丽。见一翁,年可八九十,坐水精床,发函开书,曰“裕兴超灭”。侍卫者皆圆眼,具甲胄。敬伯辞出,以一刀子赠敬伯曰:“好去,但持此刀,当无水厄矣。”敬伯出,还至杜林中,而衣裳初无沾湿。果其年宋武帝灭燕。敬伯三年居两河间,夜中忽大水,举村俱没,唯敬伯坐一榻床,至晓著履,敬伯下看之,床乃是一大鼋也。敬伯死,刀子亦失。世传杜林下有河伯冢。  

  妒妇津。相传言,晋大始中,刘伯玉妻段氏,字光明,性妒忌。伯玉常于妻前诵《洛神赋》,语其妻曰:“娶妇得如此,吾无憾矣。”明光曰:“君何以水神而欲轻我?吾死,何愁不为水神。”其夜,乃自沉而死。死后七日,托梦于伯玉曰:“君本愿神,吾今得为神也。”伯玉寤而觉之,遂终身不复渡水。有妇人渡此津者,皆坏衣枉妆,然后敢济。不尔,风波暴发。丑妇虽妆饰而渡,其神亦不妒也。妇人渡河无风浪者,以为己丑,不致水神怒。丑妇讳之,无不皆自毁形容,以塞嗤笑也。故齐人语曰:“欲求好妇,立在津口。妇立水旁,好丑自彰。”

  虞道施,义熙中乘车山行,忽有一人,乌衣,径上车,言寄载。头上有光,口目皆赤,面被毛。行十里方去,临别语施曰:“我是驱除大将军,感尔相容,因留赠银环一双。”

  晋隆安中,吴兴有人年可二十,自号圣公,姓谢,死已百年。忽诣陈氏宅,言是己旧宅,可见还,不尔烧汝。一夕火发荡尽,因有鸟毛插地,绕宅周匝数重。百姓乃起庙。

  大定初,有士人随新罗使,风吹至一处,人皆长须,语与唐言通,号长须国。人物茂盛,栋宇衣冠稍异中国。地曰扶桑洲,其署官品有王长、戢波、目役、岛逻等号。士人历谒数处,其国皆敬之。忽一日,有车马数十,言大王召客,行两日,方至一大城,甲士守门焉。使者导士人入伏谒,殿宇高敞,仪卫如王者。见士人拜伏,小起,乃拜士人为司风长,兼附马。其主甚美,有须数十根。士人威势烜赫,富有珠玉,然每归见其妻则不悦。其王多月满夜则大会。后遇会,士人见姬嫔悉有须,因赋诗曰:“花无蕊不妍,女无须亦丑。丈人试遣总无,未必不如总有。”王大笑曰:“附马竟未能忘情于小女颐颔间乎?”经十余年,士人有一儿二女。忽一日,其君臣忧戚,士人怪问之,王泣曰:“吾国有难,祸在旦夕,非附马不能救。”士人惊曰:“苟难可弭,性命不敢辞也。”王乃令具舟,命两使随士人,谓曰:“烦附马一谒海龙王,但言东海第三汊第七岛长须国有难求救。我国绝微,须再三言之。”因涕泣执手而别。士人登舟,瞬息至岸。岸沙悉七宝,人皆衣冠长大。士人乃前,求谒龙王。龙宫状如佛寺所图天宫,光明迭激,目不能视。龙王降阶迎士人,齐级升殿,访其来意。士人具说,龙王即令速勘。良入,一人自外白曰:“境内并无此国。”其人复哀祈,言长须国在东海第三汊第七岛。龙王复叱使者细寻勘,速报。经食顷,使者返曰:“此岛虾合大王此月食料,前日已追到。”龙王笑曰:“客固为虾所魅耳。吾虽为王,所食皆禀天符,不得妄食,今为客减食。”乃令引客视之,见铁镬数十如屋,满中是虾。有五六头色赤,大如臂,见客跳跃,似求救状。引者曰:“此虾王也。”士人不觉悲泣。龙王命放虾王一镬,令二使送客归中国。一夕至,登舟回顾,二使乃巨龙也。

  天宝初,安思顺进五色玉带,又于左藏库中得五色玉杯。上怪近日西赆无五色玉,令责安西诸蕃。蕃言比常进,皆为小勃律所劫,不达。上怒,欲征之。群臣多谏,独李右座赞成上意,且言武成王天运谋勇可将。乃命王天运将四万人,兼统诸蕃兵,伐之。及逼勃律城下,勃律君长恐惧请罪,悉出宝玉,愿岁贡献。天运不许,即屠城,虏三千人及其珠玑而还。勃律中有术者言,将军不义不祥,天将大风雪矣。行数百里,忽飓风四起,雪花如翼,风激小海水成冰柱,起而复摧。经半日,小海涨湧,四万人一时冻死,唯蕃汉各一人得还。具奏,玄宗大惊异,即令中使随二人验之。至小海侧,冰犹峥嵘如山,隔冰见兵士尸,立者、坐者,莹彻可数。中使将返,冰忽稍释,众尸亦不复见。

  郭代公尝山居,中夜,有人面如盘,瞬目出于灯下。公了无惧色,徐染翰,题其颊曰:“久戍人偏老,人征马不肥。”公之警句也。题毕吟之,其物遂灭。数日,公随樵闲步,见巨木上有白耳,大如数斗,所题句在焉。

  大历中,有士人庄在渭南,遇疾卒于京,妻柳氏因庄居。一子年十一二,夏夜,其子忽恐悸不眠。三更后,忽见一老人,白衣,两牙出吻外,熟视之。良久,渐近床前。床前有婢眠熟,因扼其喉,咬然有声,衣随手碎,攫食之。须臾骨露,乃举起,饮其五藏。见老人口大如簸箕,子方叫,一无所见,婢已骨矣。数月后亦无他。士人祥斋,日暮,柳氏露坐逐凉,有胡蜂绕其首面。柳氏以扇击堕地,乃胡桃也。柳氏遽取玩之掌中,遂长,初如拳、如碗,惊顾之际,已如盘矣。曝然分为两扇,空中轮转,声如分蜂,忽合于柳氏首。柳氏碎首,齿着于树。其物因飞去,竟不知何怪也。

  贾相公在滑州,境内大旱,秋稼尽损。贾召大将二人,谓曰:“今岁荒旱,烦君二人救三军百姓也。”皆言苟利军州,死不足辞。贾笑曰:“君可辱为健步,乙日当有两骑,衣惨绯,所乘马蕃步鬣长,经市出城。君等踪之,识其所灭处,则吾事谐矣。”二将乃裹粮衣皂,行寻之。一如贾言,自市至野二百余里,映大冢而灭。遂垒石标表志焉,经信而返。贾大喜,令军健数百人,具畚锸,与二将偕往其所。因发冢,获陈粟数十万斛,人竟不之测。

  胡珦为虢州时,猎人杀得鹿,重一百八十斤,蹄下贯铜镮,镮上有篆字,博物不能识之。

  博士丘濡说,汝州旁县,五十年前,村人失其女。数岁忽自归,言初被物寐中牵去,倏止一处,及明,乃在古塔中。见美丈夫,谓曰:“我天人,分合得汝为妻,自有年限,勿生疑惧。”且戒其不窥外也。日两返,下取食,有时炙饵犹热。经年,女伺其去,窃窥之,见其腾空如飞,火发蓝肤,磔磔耳如驴焉,至地乃复人矣,惊怖汗洽。其物返,觉曰:“尔固窥我,我实野叉,与尔有缘,终不害尔。”女素惠,谢曰:“我既为君妻,岂有恶乎?君既灵异,何不居人间,使我时见父母乎?”其物言:“我辈罪业,或与人杂处,则疫疠作。今形迹已露,任尔纵观,不久当尔归也。”其塔去人居止甚近,女常下视,其物在空中不能化形,至地方与人杂。或有白衣尘中者,其物敛手侧避,或见拂其头,唾其面者,行人悉若不见。及归,女问之:“向见君街中有敬之者,有戏狎之者,何也?”物笑曰:“世有吃牛肉者,予得而欺之。或遇忠直孝养、释道守戒侓法箓者,吾误犯之,当为天戮。”又经年,忽悲泣语女:“缘已尽,候风雨,送尔归。”因授一青石,大如鸡卵,言至家可磨此服之,能下毒气。一夕风雨,其物遽持女曰:“可去矣。”如释氏曰,屈伸臂顷,已至其家,坠之庭中。其母因磨石饮之,下物如青泥斗余。

  李公佐,大历中在庐州。有书吏王庚,请假归,夜行郭外,忽值引骑呵辟。书吏遽映大树窥之,且怪此无尊官也。导骑后,一人紫衣,仪卫如节使,后有车一乘。方渡水,御者前白,车(车勾)索断。紫衣者言:“检簿。”遂见数吏检簿曰:“合取庐州某里张某妻脊筋。”乃书吏之姨也。顷刻,吏回,持两条白物,各长数尺,乃渡水而去。至家,姨尚无恙。经宿,忽患脊疼,半日而卒。

  元和初,有一士人失姓字,因醉卧厅中。及醒,见古屏上妇人等,悉于床前踏歌。歌曰:“长安女儿踏春阳,无处春阳不断肠。舞袖弓腰浑忘却,蛾眉空带九秋霜。”其中双鬟者问曰:“如何是弓腰?”歌者笑曰:“汝不见我作弓腰乎?”乃反首髻及地,腰势如规焉。士人惊惧,因叱之,忽然上屏,亦无其他。

  郑相在梁州,有龙兴寺僧智圆,善总持敕勒之术,制邪理病多著效,日有数十人候门。智圆腊高稍倦,郑公颇敬之,因求住城东隟地。郑公为起草屋种植,有沙弥、行者各一人。居之数年,暇日,智圆向阳科脚甲。有妇人布衣甚端丽,至阶作礼。智圆遽整衣,怪问:“弟子何由至此?”妇人因泣曰:“妾不幸,夫亡而子幼小,老母危病,知和尚神咒助力,乞加救护。”智圆曰:“贫道本厌城隍喧啾,兼烦于招谢,弟子母病,可就此为加持也。”妇人复再三泣请,且言母病剧,不可举扶。智圆亦哀之。乃言从此向北二十余里,至一村,村侧近有鲁家庄,但访韦十娘所居也。智圆诘朝如言行二十余里,历访悉无而返。来日,妇人复至,僧责曰:“贫道昨日远赴,何差谬如此?”妇人言:“只去和尚所止处二三里耳。和尚慈悲,必为再往。”僧怒曰:“老僧衰暮,今誓不出。”妇人乃高声曰:“慈悲何在耶?今事须去。”因上阶牵僧臂,惊迫,亦疑其非人,恍惚间以刀子刺之,妇人遂倒,乃沙弥误中刀,流血死矣。僧忙然,遽与行者瘗之于饭瓮下。沙弥本村人,家去兰若十七八里。其日,其家悉在田,有人皂衣揭幞,乞浆于田中。村人访其所由,乃言居近智圆和尚兰若。沙弥之父欣然访其子耗,其人请问,具言其事,盖魅所为也。沙弥父母尽皆号哭诣僧,僧犹绐焉。其父乃锹索而获,即诉于官。郑公大骇,俾求盗吏细按,意其必冤也。僧具陈状:“贫道宿债,有死而已。”按者亦以死论。僧求假七日,令待念为将来资粮,郑公哀而许之。僧沐浴设坛,急印契缚(木暴)考其魅。凡三夕,妇人见于坛上,言我其类不少,所求食处,辄为和尚破除,沙弥且在,能为誓不持念,必相还也。智圆恳为设誓,女人喜曰:“沙弥在城南某村几里古丘中。”僧言于官吏,用其言寻之,沙弥果在,神已痴矣。发沙弥棺,中乃苕帚也。僧始得雪,自是绝珠贯,不复道一梵字。  

  元和初,洛阳村百姓王清,佣力得钱五镮,因买田畔一枯粟树,将为薪以求利。经宿,为邻人盗斫,创及腹,忽有黑蛇举首如臂,人语曰:“我王清本也,汝勿斫。”其人惊惧,失斤而走。及明,王清率子孙薪之,复掘其根,根下得大瓮二,散钱实之。王清因是获利而归。十余年,巨富,遂甃钱成龙形,号王清本。

  元和中,苏湛游蓬鹊山,裹粮钻火,境无遗跬。忽谓妻曰:“我行山中,睹倒崖有光若镜,必灵境也。明日将投之,今与卿诀。”妻子号泣,止之不得。及明遂行,妻子领奴婢潜随之。入山数十里,遥望岩有白光,圆明径丈,苏遂逼之。才及其光,长叫一声,妻儿遽前救之,身如蠒矣。有蜘蛛黑色,大如钴(钅莽),走集岩下。奴以利刀决其网,方断,苏已脰陷而死。妻乃积柴烧其崖,臭满一山中。相传裴旻山行,有山蜘蛛垂丝如匹布,将及旻。旻引弓射杀之,大如车轮。因断其丝数尺,收之。部下有金创者,翦方寸贴之,血立止也。

Friday, November 18, 2005

卷十三

卷十三·冥迹 尸穸

魏韦英卒后,妻梁氏嫁向子集。嫁日,英归至庭,呼曰:“阿梁,卿忘我耶?”子集惊,张弓射之,即变为桃人茅马。

长白山西有夫人墓。魏孝昭之世,搜扬天下才俊,清河崔罗什,弱冠有令望,被征诣州,夜经于此。忽见朱门粉壁,楼台相望。俄有一青衣出,语什曰:“女郎须见崔郎。”什怳然下马,入两重门,内有一青衣通问引前。什曰:“行李之中,忽蒙厚命。素既不叙,无宜深入。”青衣曰:“女郎平陵刘府君之妻,侍中吴质之女,府君先行,故欲相见。”什遂前入,就床坐,其女在户东立,与什温凉。室内二婢秉烛,呼一婢,令以玉夹膝置什前。什素有才藻,颇善风咏,虽疑其非人,亦惬心好也。女曰:“比见崔郎,息驾庭树,嘉君吟啸,故欲一叙玉颜。”什遂问曰:“魏帝与尊公书,称尊公为元城令,然否?”女曰:“家君元城之日,妾生之岁。”什乃与论汉魏大事,悉与魏史符合,言多不能备载。什曰:“贵夫刘氏,愿告其名。”女曰:“狂夫刘孔才之第二子,名瑶,字仲璋,比有罪被摄,仍去不返。”什乃下床辞出,女曰:“从此十年,当更相逢。”什遂以玳瑁簪留之,女以指上玉环赠什。什上马行数十步,回顾乃见一大冢。什届历下,以为不祥,遂请僧为斋,以环布施。天统末,什为王事所牵,筑河堤于垣冢,遂于幕下话斯事于济南奚叔布。因下泣曰:“今岁乃是十年,可如何也作罢。”什在园中食杏,唯云:“报女郎信,我即去。”食一杏未终而卒。什十二为郡功曹,为州里推重,及死,无不伤叹。

南巨川常识判冥者张叔言,因撰《续搜神异记》,具载其灵验,叔言判冥鬼十人,十人数内,两人是妇人。又乌龟、狐亦判冥。

于襄阳頔在镇时,选人刘某入京,逢一举人,年二十许,言语明悟。同行数里,意甚相得,因藉草,刘有酒,倾数杯。日暮,举人指支径曰:“某弊止从此数里,能左顾乎?”刘辞以程期,举人因赋诗:“流水涓涓芹努芽,织乌双飞客还家。荒村无人作寒食,殡宫空对棠梨花。”至明年,刘归襄州,寻访举人,殡宫存焉。

顾况丧一子,年十七。其子魂游,恍惚如梦,不离其家。顾悲伤不已,因作诗,吟之且哭。诗云:“老人丧其子,日暮泣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时别。”其子感恸,因自誓:“吾若作人,当再为顾家子。”经日,如被人执至一处,若县吏者,断令托生顾家,复都无所知。忽觉心醒,开目认其屋宇,兄弟亲满侧,唯语不得。当其生也。已后又不记。年至七岁,其兄戏批之,忽曰:“我是尔兄,何故批我。”一家惊异,方叙前生事,历历不误,弟妹小名,悉遍呼之。抑知羊叔子事非怪也。即进士顾非熊,成式常访之,涕泣为成式言。释氏《处胎经》言人之往胎,与此稍差。

尸穸

近代丧礼,初死内棺,而截亡人衣后幅留之。

又内棺加盖,以肉饭、黍酒着棺前,摇盖叩棺,呼亡者名字,言“起食”,三度然后止。

琢钉及漆棺止哭,哭便漆不干也。

铭旌出门,众人掣裂将去。

送亡人不可送韦革、铁物及铜磨镜使盖,言死者不可使见明也。董勋言:“《礼》:弁服(韦未)(韦合)。此用韦也。”

刻木为屋舍、车马、奴婢、抵蛊等,周之前用涂车、刍灵,周以来用俑。

送亡者又以黄卷、蜡钱、菟毫、弩机、纸疏、挂树之属,又作(车康)车,古蒌也,蒌似屏。

世人死者有作伎乐,名为乐丧。魌头,所以存亡者之魂气也,一名苏衣被,苏苏如也。一曰狂阻,一曰触圹。四目曰方相,两目曰僛。据费长房识李娥药丸,谓之方相脑,则方相或鬼物了,前圣设官象之。

又忌狗见尸,令有重丧。

亡人坐上作魂衣,谓之上天衣。

送亡者不赍镜奁盖。

莹(玉换衣),鬼衣也。桐人起虞卿,明衣起左伯桃,挽歌起绋讴。故旧律发冢弃市。冢者,重也,言为孝子所重。发一(上尔下虫)土则坐,不须物也。

吊字,矢贯弓也。古者葬弃中野。《礼》:贯弓而吊,以助鸟兽之害。后魏俗竟厚葬,棺厚高大,多用柏木,两边作大铜环钮。不问公私贵贱,悉白油络幰(车灵)车,迾素矟杖,打虏鼓,哭声欲似南朝。传哭挽歌无破声,亦小异于京师焉。

《周礼》:方相氏殴罔象。罔象好食亡者肝,而畏虎与柏。墓上树柏,路口致石虎,为此也。

昔秦时,陈仓人猎得兽,若彘而不知名。道逢二童子,曰:“此名(炥弗下贝)弗述,常在地中食死人脑。欲杀之,当以柏插其首。”

遭丧妇人有面衣,期已下妇人著帼,不著面衣。又妇人哭以扇掩面,或有帷幄内哭者。

汉平陵王墓,墓多狐,狐自穴出者皆毛上坌灰。魏末有人至狐穴前,得金刀镊、玉唾壶。

贝丘县东北有齐景公墓,近世有人开之,下入三丈,石函中得一鹅,鹅回转翅以拨石。复下入一丈,便有青气上腾,望之如陶烟,飞鸟过之辄堕死。遂不敢入。

元魏时,菩提寺增多发冢取砖,得一人,自言姓崔名涵,字子洪,在地下十二年,如醉人,时复游行,不甚辨了。畏日及水火兵刃。常走,疲极则止。洛阳奉洛里多卖送死之具,涵言作柏棺莫作桑欀,吾地见发鬼兵,一鬼称是柏棺,主者曰:“虽是柏棺,乃是桑欀也。”

南朝薨卒赠予者以密,应著貂蝉者以雁代之,绶者以书。

先贤大臣冢墓,揭(衤弋)题其官号姓名,五品以上漆棺,六品以下,但得漆际。

南阳县民苏调女,死三年,自开棺还家。言冥将吏畏赤小豆、黄豆,死有持此二豆一石者,无复作苦。又言可用梓木为棺。

刘晏判官李邈庄在高陵,庄客悬欠租课,积五六年。邈因官罢归庄,方欲勘责,见仓库盈羡,输尚未毕。邈怪问,悉曰:“某作端公庄客二三年矣,久为盗,近开一古冢。冢西去庄十里,极高大,入松林二百步方至墓。墓侧有碑,断倒草中,字磨灭不可读。初,旁掘数十丈,遇一石门,固以铁汁,累日烊粪沃之,方开。开时,箭出如雨,射杀数人。众惧,欲出,某审无他,必机关耳,乃令投石其中。每投,箭辄出,投十余石,箭不复发,因列炬而入。至开第二重门,有木人数十,张目运剑,又伤数人。众以棒击之,兵仗悉落。四壁各画兵卫之像。南壁有大漆棺,悬以铁索,其下金玉珠玑堆集。众惧,未即掠之,棺两角忽飒飒风起,有沙迸扑人面。须臾风甚,沙出如注,遂投至膝。众皆恐走,比出门已塞矣。一人复为沙埋死。乃同酹地谢之,誓不发冢。”

《水经》言:越王勾践都琅琊,欲移允常冢。冢中风生,飞沙射人,人不得近,遂止。按《汉旧仪》,将作营陵地,内方石,外沙演,户交橫莫耶,设伏驽、伏火、弓矢与沙,盖古制有其机也。

又侯白《旌异记》曰:盗发白茅冢,棺内大吼如雷,野雉悉雊,穿内火起,飞焰赫然,盗被烧死。得非伏火乎?

永泰初,有王生者,住在扬州孝感寺北。夏月被酒,手垂于床。其妻恐风射,将举之。忽有巨手出于床前,牵王臂坠床,身渐入地。其妻与奴婢共曳之,不禁,地如裂状。初余衣带,顷亦不见。其家并力掘之,深二丈许,得枯骸一具,已如数百年者,竟不知何怪。      

江淮元和中,有百姓耕地,地陷,乃古墓也,棺中得裩五十腰。

处士郑宾于言,尝客河北,有村正妻新死未殓。日暮,其儿女忽觉有乐声渐近至庭宇,尸已动矣。及入房,如在梁栋间,尸遂起舞。乐声复出,尸倒旋出门,随乐声而去。其家惊惧,时月黑,亦不敢寻逐。一更,村正方归,知之,乃折一桑枝如臂,被酒大骂寻之。入墓林约五六里,复闻乐声在一柏林上,及近树,树下有火荧荧然,尸方舞矣。村正举杖击之,尸倒,乐声亦住,遂负尸而返。

医僧行儒说,福州有弘济上人,斋戒清苦。常于沙岸得一颅骨,遂贮衣篮中归寺。数日,忽眠中有物啮其耳,以手拨之,落声如数升物,疑其颅骨所为也。及明,果坠于床下,遂破为六片,零置瓦沟中。夜半,有火如鸡卵,次第入瓦下烛之。弘济责曰:“尔不能求生人天,凭朽骨何也?”于是怪绝。

近有盗发蜀先主墓,墓穴,盗数人齐见两人张灯对棋,侍卫十余。盗惊惧拜谢,一人顾曰:“尔饮乎?”乃各饮以一杯,兼乞以玉腰带数条,命速出。盗至外,口已漆矣,带乃巨蛇也,视其穴,已如旧矣。

Thursday, November 17, 2005

卷十二

卷十二

语资

  历城县魏明寺中有韩公碑,太和中所造也。魏公曾令人遍录州界石碑,言此碑词义最善,常藏一本于枕中,故家人名此枕为麒麟函。韩公讳麒麟。

  庚信作诗用《西京杂记》事,旋自追改,曰:“此吴均语,恐不足用也。”魏肇师曰:“古人托曲者多矣!然《鹦鹉赋》祢衡、潘尼二集并载,《弈赋》曹植、左思之言正同。古人用意,何至于此?”君房曰:“词人自是好相采取,一字不异,良是后人莫辩。”魏尉瑾曰:“《九锡》或称王粲,《六代》亦言曹植。”信曰:“我江南才士,今日亦无。举世所推如温子升,独擅邺下,常见其词笔,亦足称是远名。近得魏收数卷碑,制作富逸,特是高才也。”

  梁遣黄门侍郎明少遐、秣陵令谢藻、信威长史王缵冲、宣城王文学萧恺、兼散骑常侍袁狎、兼通直散骑常侍贺文发,宴魏使李骞、崔劼。温良毕,少遐咏骞赠其诗曰:“萧萧风帘举,依依然可想。”骞曰:“未若,灯花寒不结,最附时事。”少遐报诗中有此语。劼问少遐曰:“今岁奇寒,江淮之间,不乃冰冻?”少遐曰:“在此虽有薄冰,亦不废行,不似河冰一合,便胜车马。”狎曰:“河冰上有狸迹,便堪人渡。”劼曰:“狸当为狐,应是字错。”少遐曰:“是狐性多疑,鼬性多豫,狐疑犹(似应为鼬)豫,因此而传耳。”劼曰:“鹊巢避风,雉去恶政,乃是鸟之一长;狐疑鼬豫,可谓兽之一短也。”

  梁徐君房劝魏使尉瑾酒,一吸即尽。笑曰:“奇快。”瑾曰:“卿在邺饮酒,未尝倾卮,武州已来,举无遗滴。”君房曰:“我饮实少,亦是习惯。微学其进,非有由然。”瘐信曰:“庶子年之高卑,酒之多少,与时升降,便不可得而度。”魏肇师曰:“徐君年随情少,酒因境多,未知方十复作,若为轻重?”

  梁宴魏使,魏肇师举酒劝陈昭曰:“此席已后,便与卿少时阻阙,念此甚以凄眷。”昭曰:“我钦仰名贤,亦何已也。路中都不尽深心,便复乖隔,泣叹如何!”俄而酒至鹦鹉杯,徐君房饮不尽,属肇师,肇师曰:“海蠡蜿蜒,尾翅皆张,非独为玩好,亦所以为罚。卿今日真不得辞责。”信曰:“庶子好为术数。”遂命更满酌。君房谓信曰:“相持何乃急。”肇师曰:“此谓直道而行,乃非豆萁之喻。”君房乃覆碗。信谓瑾、肇师曰:“适信家饷致醽醁酒数器,泥封全,但不知其味若为。必不敢先尝,谨当奉荐。”肇师曰:“每有珍藏,多相费累,顾更以多惭。”

  宁王常猎于鄠县界,搜林,忽见草中一柜,扃锁甚固。王命发视之,乃一少女也。问其所自,女言姓莫氏,叔伯庄居,昨夜遇光火贼,贼中二人是僧,因劫某至此。动婉含嚬,冶态横生。王惊悦之,乃载以后乘。时慕荦者方生获一熊,置柜中,如旧锁之。时上言求极色,王以莫氏衣冠子女,即日表上之,具其所由,上令充才人。经三日,京兆奏鄠县食店有僧二人,以钱一万,独赁店一日一夜,言作法事,唯舁一柜入店中。夜久,膈膊有声。店户人怪日出不启门,撒户视之,有熊冲人走出,二僧已死,骸骨悉露。上知之大笑,书报宁王:“宁哥大能处置此僧也。”莫才人能为秦声,当时号“莫才人啭”焉。

  一行公本不解奕,因会燕公宅,观王积薪棋一局,遂与之敌。笑谓燕公曰:“此但争先耳!若念贫道四句乘除语,则人为国手。”

  晋罗什与人棋,拾敌死子,空处如龙凤形。或言王积薪对玄宗棋,局毕,悉持出。

  黄(扁瓜)儿矮陋机惠,玄宗常凭之行,问外间事,动有锡赍。一日入迟,上怪之,对曰:“今日雨淖,向逢捕贼官与臣争道,臣掀之坠马。”因下阶叩头,上曰:“外无奏,汝无惧。”复凭之。有顷,京尹上表论,上即叱出,令杖杀焉。

  历城房家园,齐博陵君豹之山池,其中杂树森竦,泉石崇邃,历中祓禊之胜也。曾有人折其桐枝者,公曰:“何谓伤吾凤条!”自后人不复敢折。公语参军尹孝逸曰:“昔季伦金谷山泉,何必逾此?”孝逸对曰:“曾诣洛西,游其故所。彼此相方,诚如明教。”孝逸常欲还邺,词人饯宿于此。豹为诗曰:“风沦历城水,月倚华山树。”时人以此两句比谢灵运池塘十字焉。

  单雄信幼时,学堂前植一枣树。至年十八,伐为枪,长丈七尺,拱围不合。刃重七十斤,号为寒骨白。常与秦王卒相遇,秦王以大白羽射中刃,火出,因为尉迟敬德拉折。

  秦叔宝所乘马,号忽雷駮,常饮以酒。每于月明中试,能竖越三领黑毡。及胡公卒,嘶鸣不食而死。

  徐敬业年十余岁,好弹射。英公每曰:“此儿相不善,将赤吾族。”射必溢镝,走马若灭,老骑不能及。英公常猎,命敬业入林趁兽,因乘风纵火,意欲杀之。敬业知无所避,遂屠马腹,伏其中。火过,浴血而立,英公大奇之。

  玄宗常伺察诸王。宁王常夏中挥汗鞔鼓,所读书乃龟兹乐谱也。上知之,喜曰:“天子兄弟,当极醉乐耳。”

  魏仆射收临代,七月七日登舜山,徘徊顾眺,谓主簿崔曰:“吾所经多矣,至于山川沃壤,襟带形胜,天下名州,不能过此,唯未审东阳何如?”崔对曰:“青有古名,齐得旧号,二处山川形势相似,曾听所论,不能逾越。”公遂命笔为诗。于时新故之际,司存缺然,求笔不得,乃以五伯杖画堂北壁,为诗曰:“述职无风政,复路阻山河。还思麾盖日,留谢此山阿。”

  舜祠东有大石,广三丈许,有凿“不醉不归”四字于其上。公曰:“此非遗德。”令凿去。

  梁宴魏使李骞、崔劼。乐作,梁舍人贺季曰:“音声感人深也。”劼曰:“昔申喜听歌怆然,知是其母,理实精妙然也。”梁主客王克曰:“听音观俗,转是精者。”劼曰:“延陵昔聘上国,实有观风之美。”季曰:“卿发此言,乃欲挑战。”骞曰:“请执鞭弭,与君周旋。”季曰:“未敢三舍。”劼曰:“数奔之中,久已相谢。”季曰:“车乱旗靡,恐有所归。”劼曰:“平阴之役,先鸣已久。”克曰:“吾方欲馆谷而旌武功。”骞曰:“王夷师(火替),将以谁属?”遂共大笑而止。乐欲讫,有马数十匹驰过,末有阄人。骞曰:“巷伯乃同趣马,讵非侵官?”季曰:“此乃貌似。”劼曰:“若值袁绍,恐不能免。”

  王勃每为碑颂,先墨磨数升,引被覆面而卧,忽起,一笔书之,初不窜点,时人谓之腹藁。少梦人遗以丸墨盈袖。燕公常读其夫子学堂碑颂,头自帝车至太甲四句,悉不解。访之一公,一公言:“北斗建午,七曜南方,有是之祥,无位圣人当出。”华盖已下,卒不可悉。

  李白名播海内,玄宗于便殿召见,神气高朗,轩轩然若霞举,上不觉忘万乘之尊,因命纳屦。白遂展足与高力士曰:“去靴。”力士失势,遽为脱之。及出,上指白谓力士曰:“此人固穷相。”白前后三拟词选,不如意,悉焚之,唯留《恨别赋》。及禄山反,制乐府诗,言“太白入月敌可摧”。及禄山死,太白蚀月。众言李白唯戏杜考功饭颗山头之句,成式偶见李白《祠亭上宴别杜考功》诗,今录首尾句曰:“我觉秋兴逸,难言秋兴悲?山将落日去,水共晴空宜。烟归碧海夕,雁度青天时。相失各万里,茫然空尔思。”

  薛平司徒常送太仆卿周皓,上诸色人吏中,来有一老人,八十余,著绯。皓独问:“君属此司多少时?”老人言:“某本艺正伤折。天宝初,高将军郎君被人打,下颔骨脱,某为正之,高将军赏钱千万,兼特奏绯。”皓因颔遣之,唯薛觉皓颜色不足。伺客散,独留,从容谓周曰:“向卿问著绯老吏,似觉卿不悦,何也?”皓惊曰:“公用心如此精也。”乃去仆,邀薛宿,曰:“此事长,可缓言之。”某年少常结豪族,为花柳之游,竟畜亡命,访城中名姬,如蝇袭膻,无不获者。时靖恭坊有姬字夜来,稚齿巧笑,歌舞绝伦,贵公子破产迎之。予时数辈富于财,更擅之。会一日,其母白皓曰:“某日夜来生日,岂可寂寞乎?”皓与往还,竟求珍货,合钱数十万。乐工贺怀智、纪孩孩,皆一时绝手。扃方合,忽觉击门声,皓不许开。良久,折关而入,有少年紫裘,骑从数十,万诟其母。母与夜来泣拜。诸客将散,皓时气方刚,且恃扛鼎,顾从者敌。因前让其怙势,攘臂殴之,踣于拳下,遂突出。时都亭参驿所由魏贞,有心义,好养私名,皓以情投之,贞乃藏于妻女间。时有司追捉急切,贞恐踪露,乃夜办装,腰其白金数挺,谓皓曰:“汴州周简老,义士也,复与郎君当家,今可依之,且宜谦恭不怠。”周简老,盖大侠也,见魏贞书,甚喜。皓因拜之为叔,遂言状。简老命居一船中,戒无妄出,供与极厚。居岁余,忽听船上哭泣声,皓潜窥之,见一少妇,缟素,甚美,与简老相慰。是夕,简老忽至皓处,问:“君婚未?某有表妹,嫁与甲,甲卒无子,今无所归,可事君子。”皓拜谢之。即夕,与表妹归皓。有女二人,男一人,犹在舟中,简老忽语皓:“事已息,君貌寝,必无人识者,可游江淮。”乃赠百余千,皓号哭而别。简老寻卒。皓官已达,简老表妹尚在,儿娶女嫁,将四十余年,人无所知者。适被老吏言之,不觉自愧,不知君子察人之微。有人亲见薛司徒说之也。

  大历末,禅师玄览住荆州陟屺寺,道高有风韵,人不可得而亲。张璪常画古松于壁,符载赞之,卫象诗之,亦一时三绝,览悉加垩焉。人问其故,曰:“无事疥吾壁也。”僧那即其甥,为寺之患。发瓦探彀(弓换鸟),坏墙薰鼠,览未尝责。有弟子义诠,布衣一食,览亦不称。或怪之,乃题诗于竹曰:“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忽一夕,有梵僧拨户而进,曰:“和尚速作道场。”览言:“有为之事,吾未尝作。”僧熟视而出,反手阖户,门扃如旧。览笑谓左右曰:“吾将归欤?”遂遽浴讫,隐几而化。

  马仆射既立熏业,颇自矜伐,常有陶侃之意,故呼田悦为钱龙,至今为义士非之。当时有揣其意者,乃先著谣于军中,曰:“斋钟动也,和尚不上堂。”月余,方异其服色,谒之,言善相。马遽见,因请远左右,曰:“公相非人臣,然小有未通处,当得宝物值数千万者,可以通之。”马初不实之,客曰:“公岂不闻谣乎?正谓公也。斋钟动,时至也,和尚,公之名。不上堂,不自取也。”马既听之,始惑,即为具肪玉、纹犀及珠贝焉。客一去不复知之,马病剧,方悔之也。

  信都民苏氏有二女,择良婿。张父成往求,苏曰:“子虽有财,不能富贵,得五品官即死。”时魏知古方及第,苏曰:“此虽官小,后必贵。”乃以长女之。女发长七尺,黑光如漆,相者云大富贵。后知古拜相,封夫人云。

  明皇封禅泰山,张说为封禅使。说女婿郑镒,本九品官,早例封禅后,自三公以下,皆迁转一级,惟郑镒因说,骤迁五品,兼赐绯服。因大酺次,玄宗见镒官位腾跃,怪而问之,镒无词以对。黄幡绰曰:“此泰山之力也。”

  成式曾一夕堂中会,时妓女玉壶忌鱼炙,见之色动。因访诸妓所恶者,有蓬山忌鼠,金子忌虱尤甚。坐客乃竞征虱拿鼠事,多至百余条,予戏摭其事,作《破虱录》。

Wednesday, November 16, 2005

卷十一

卷十一

广知

  俗讳五月上屋,言五月人蜕,上屋见影,魂当去。

  金曾经在丘冢及为钗钏、溲器者,陶隐居谓之辱金,不可合炼。

  炼铜时与一童女俱,以水灌铜,铜当自分为两段,有凸起者牡铜也,凹陷者牝铜也。

  爨釜不沸者,有物如豚居之,去之无也。

  灶无故自湿润者,赤蛤蟆名钩注居之,去则止。

  饮酒者,肝气微则面青,心气微则面赤也。

  脉勇,怒而面青;骨勇,怒而面白;血勇,怒而面赤。

  山气多男,泽气多女。水气多暗,风气多聋。木气多伛,石气多力。阻险气多瘿,暑气多残,云气多寿,谷气多痹,丘气多尪。衍气多仁,陵气多贪。

  身神及诸神名异者:脑神曰觉元,发神曰玄华,目神曰虚监,鼻神曰冲龙王,舌神曰始梁。

  夫学道之人,须鸣天鼓以召众神也。左相叩为天钟,卒遇凶恶不祥叩之。右相为天磬,若经山泽邪僻威神大祝叩之。中央上下相叩名天鼓,存思念当道鸣之。叩之数三十六,或三十二,或二十七,或二十四,或十二。

  《隐诀》言太清外术:生人发挂果树,乌鸟不敢食其实。菇两鼻两蒂,食之杀人。檐下滴菜有毒,堇、黄花及赤芥杀人。瓠牛践苗则子苦。大醉不可卧黍穰上,汗出眉发落。妇人有娠,食干姜,令胎内消。十月食霜菜,令人面无光。三月不可食陈菹。莎衣结治蠼螋疮。井口边草,止小儿夜啼。著母卧荐下,勿令知之。船底苔疗天行。寡妇藁荐草节,去小儿霍乱。自缢死绳主颠狂。孝子衿灰傅面(面干)。东家门鸡栖木,作灰治失音。砧垢能蚀人履底。古衬板作琴底,合阴阳,通神。鱼有睫,及目合,腹中自连珠。

  二目不同,连鳞、白髻,腹下丹字,并杀人。鳖目白,腹下五字、卜字者,不可食。蟹腹下有毛,杀人。蛇以桑柴烧之,则见足出。兽岐尾,鹿斑如豹,羊心有窍,悉害人。马夜眼,五月以后食之杀人。犬悬蹄,肉有毒。白马鞍下肉,食之伤人五藏。乌自死,目不闭,鸭目白,乌四距,卵有八字,并杀人。凡飞鸟投人家,口中必有物,当拔而放之。水脉不可断,井水沸不可饮,酒浆无影者不可饮。蝮与青蛙,蛇中最毒。蛇怒时毒在头尾。凡冢井闭气,秋夏中之,杀人。先以鸡毛投之,毛直下,无毒;回舞而下,不可犯。当以醋数斗浇之,方可入矣。颇梨,千岁冰所化也。琉璃马脑,先以自然灰煮之令软,可以雕刻。自然灰,生南海。马脑,鬼血所化也。《玄中记》言:枫脂入地为琥珀。《世说》曰:桃渖入地所化也。《淮南子》云:兔丝,琥珀苗也。

  鬼书有业煞,刀斗出于言器。

  百体中有悬针书、垂露书、秦王破冢书、金鹊书、虎爪书、倒薤书、偃波书、信幡书、飞帛书、籀书、谬篆书、制书、列书、日书、月书、风书、署书、虫食叶书、胡书、蓬书、天竺书、揩书、横书、芝英书、钟隶、鼓隶、龙虎篆、麒麟篆、鱼篆、虫篆、鸟篆、鼠篆、牛书、兔书、草书、龙草书、狼书、犬书、鸡书、震书、反左书、行押书、擑书、景书、半草书。

  召奏用虎爪,为不可学,以防诈伪。诰下用偃波书。谢章诏板用蜹脚书。节信用鸟书。朝贺用慎书,亦施于婚姻。

  西域书有驴唇书、莲叶书、节分书、大秦书、驮乘书、牸牛书、树叶书、起尸书、石旋书、覆书、天书、龙书、鸟音书等,有六十四种。

  胡综博物。孙权时掘得铜匣,长二尺七寸,以琉璃为盖。又一白玉如意,所执处皆刻龙虎及蝉形,莫能识其由。使人问综,综曰:“昔秦皇以金陵有天子气,平诸山阜,处处辄埋宝物以当王气,此盖是乎?”

  邓城西百余里有谷城,谷伯绥之国。城门有石人焉,刊其腹云“摩兜鞬,摩兜鞬,慎莫言。”疑此亦同太庙金人缄口铭。

  历城北二里有莲子湖,周环二十里,湖中多莲花,红绿间明,乍疑濯锦。又渔船掩映,罟罾疏布,远望之者,若蛛网浮杯也。魏袁翻曾在湖晏集,参军张伯瑜谘公言,向为血羹频不能就,公曰:“取泺水必成也。”遂如公语,果成。时清河王怪而异焉,乃谘公“未审何义得尔?”公曰:“可思湖目。”清河笑而然之,而实未解。坐散,语主簿房叔道曰:“湖目之事,吾实未晓。”叔道对曰:“藕能散血,湖目莲子,故令公思。”清河叹曰:“人不读书,其犹夜行。二毛之叟,不如白面书生。”

  梁主客陆缅谓魏使尉瑾曰:“我至邺,见双阙极高,图饰甚丽,此间石阙亦为不下。我家有荀勖尺,以铜为之,金字成铭,家世所宝此物。往昭明太子好集古器,遂将入内。此阙既成,用铜尺量之,其高六丈。”瑾曰:“我京师象魏,固中天之华阙。此间地势过下,理不得高。”魏肇师曰:“荀勖之尺,是积黍所为,用调钟律,阮咸讥其声有湫隘之韵。后得玉尺度之,果短。”

  旧说不见辅星者将死,成式亲故常会修行里,有不见者,周岁而卒。

  相传识人星不患疟,成式亲识中,识者悉患疟。又俗不欲看天狱星,有流星入,当被发坐哭之,候星却出,灾方弭。《金楼子》言:予以仰占辛苦,侵犯霜露,又恐流星入天牢。方知俗忌之久矣。

  荆州陟屺寺僧那照善射,每言:光长而摇者鹿,帖地而明灭者兔,低而不动者虎。又言:夜格虎时,必见三虎并来,挟者虎威,当刺其中者。虎死威乃入地,得之可却百邪。虎初死,记其头所藉处,候月黑夜掘之。欲掘时,必有虎来,吼掷前后,不足畏,此虎之鬼了。深二尺,当得物如琥珀,盖虎目光沦入地所为也。

  又言:雕翎能食诸鸟羽,复善作风羽。风羽法:去括三寸钻小孔,令透笴及锼风渠深一粒,自括达于孔,则不必羽也。

  道士郭采真言,人影数至九。成式常试之,至六七而已,外乱莫能辨。郭言,渐益炬则可。又说九影各有名,影神一名右皇,二名魍魉,三名泄节枢,四名尺凫,五名索关,六名魄奴,七名灶(囗内幺),旧抄九影名在麻面纸中,向下两字鱼食不记,八名亥灵胎,九鱼全食不辨。

  宝历中,有王山人,取人本命日,五更张灯相人影,知休咎。言人影欲深,深则贵而寿。影不欲照水、照井、及浴盆中,古人避影亦为此。古蠼螋、短狐、踏影蛊,皆中人影为害。近有人善灸人影治病者。

  都下佛寺,往往有神像鸟雀不污者。凤翔山人张盈善飞化甲子,言或有佛寺金刚,鸟不集者,非其灵验也,盖由取土处及塑像时,偶与日辰王相相符。

  又言,相寺观当阳像可知其贫富。故洛阳修梵寺有金刚二,鸟雀不集。元魏时,梵僧菩提达摩,称得其真像也。

  或言龙血入地为琥珀。《南蛮记》:宁州沙中有折腰蜂,岸崩则蜂出,土人烧治,以为琥珀。

  李洪山人善符箓,博知,常谓成式,瓷瓦器璺者可以弃。昔遇道言,雷蛊及鬼魅,多遁其中。

  近佛画中有天藏菩萨、地藏菩萨,近明谛观之,规彩铄目,若放光也。或言以曾青和壁鱼设色,则近目有光。又往往壁画僧及神鬼,目随人转,点眸子极正则尔。

  秀才顾非熊言,钓鱼当钓其旋绕者,失其所主,众鳞不复去,顷刻可尽。

  慈恩寺僧广升言,贞元末,阆州僧灵鉴善弹。其弹丸,方用洞庭沙岸下土三斤,炭末三两,瓷末一两,榆皮半两,泔淀二勺,紫矿二两,细沙三分,藤纸五张,渴拓汁合九味,和捣三千杵,齐手丸之,阴干。郑汇为刺史时,有当家名寅,读书善饮酒,汇甚重之。后为盗,事发而死。寅常诣灵鉴角放弹,寅指一树节,其节目相去数十步,曰:“中之获五千。”一发而中,弹丸反射,不破。至灵鉴,乃陷节碎弹焉。

  王彦威尚书在汴州二年,夏旱,时袁王傅季玘寓汴,因宴。王以旱为言,季醉曰:“欲雨甚易耳,可求蛇医四头,十石瓮二枚,每瓮实以水,浮二蛇医,以木盖密泥之,分置于闲处。瓮前后设席烧香,选小儿十岁以下十余,令执小青竹,昼夜更击其瓮,不得少辍。”王如言试之,一日两夜,雨大注。旧说龙与蛇师为亲家焉。

Tuesday, November 15, 2005

卷十

卷十

物异

  秦镜:舞溪古岸石窟有方镜,径丈余,照人五藏,秦皇世号为照骨宝,在无劳县境山。

  风声木:东方朔西郍汗国回,得风声木枝,帝以赐大臣。人有疾则枝汗,将死则折。应人生年未半枝不汗。

  汉高祖入咸阳,宫宝中尤异者有青玉灯檠,高七尺五寸,下作蟠螭,以口衔灯。灯燃则鳞甲皆动,炳焕若列星。

  珊瑚:汉积翠池中,珊瑚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上有四百六十二条,是南越王赵佗所献,号为烽火树。夜有光影,常似欲燃。

  石墨:无劳县山出石墨,爨之弥年不消。

  异字:境山西有石壁,壁间千余字,色黄,不似镌刻,状如科斗,莫有识者。

  田公泉:华阳雷平山有田公泉,饮之,除肠中三虫。用以浣衣,胜灰汁。

  萤火芝:良常山有萤火芝,其叶似草,实大如豆,紫花,夜视有光。食一枚,心中一孔明。食至七,心七窍洞彻,可以夜书。

  石人:寻阳山上有石人,高丈余。虎至此,辄倒石人前。

  冬瓜:晋高衡为魏郡太守,戍石头。其孙雅之在厩中,有神来降,自称白头公,所拄杖光照一室。又有一物如冬瓜,眼遍其上也。

  豫章船:昆明池汉时有豫章船一艘,载一千人。

  铜驼:汉元帝竟宁元年,长陵铜驼生毛,毛端开花。

  篊:晋时钱塘有人作篊,年收鱼亿计,号为万匠篊。

  碑龟:临邑县北有华公墓,碑寻失,唯趺龟存焉。石赵世,此龟夜常负碑入水,至晓方出,其上常有萍藻。有伺之者,果见龟将入水,因叫呼,龟乃走,坠折碑焉。

  陆盐:昆吾陆盐,周十余里,无水自生末盐。月满则如积雪,味甘;月亏则如薄霜,味苦;月尽则全尽。

  颍阳碑《魏曹丕受禅处》,后六字生金。司马氏金行,明六世迁魏也。

  泉:元街县有泉,泉眼中水交旋如盘龙。或试挠破之,寻手成龙状。驴马饮之,皆惊走。

  石漆:高奴县石脂水,水腻浮水上如漆,采以膏车,及燃灯,极明。

  麝(衤登):晋时有徐景,于宣阳门外得一锦麝(衤登)。至家开视,有虫如蝉,五色,后两足各缀一五铢钱。

  玉龙:梁大同八年,戍主杨光欣获玉龙一枚,长一尺二寸,高五寸,雕镂精妙,不似人作。腹中容斗余,颈亦空曲,置水中,令水满,倒之,水从口出,水声如琴瑟,水尽乃止。

  木字:齐永明九年,秣陵安明寺有古树,伐以为薪,木自然有“法大德”三字。

  木简:齐建元初,延陵季子庙旧有湧井,井北忽有金石声,掘深二尺,得湧泉,泉中得木简,长一尺,广一寸二分,隐起字曰“庐山道士张陵再拜谒”。木坚而白,字色黄。

  赤木:宗庙地中生赤木,人君礼名得其宜也。

  红沫:练丹砂为黄金,碎以染笔,书入石中,削去逾明,名曰红沫。

  镜石:济南郡有方山,相传有奂生得仙于此。山南有明镜崖,石方三丈,魑魅行伏,了了然在镜中。南燕时,镜上遂使漆焉。俗言山神恶其照物,故漆之。

  承受石:筑阳县水中有孤石挺出,其下澄潭,时有见此石根如竹,色黄,见者多凶,俗号承受石。

  锥:中牟县魏任城王台池中,有汉时铁锥,长六尺,入地三尺,头西南指,不可动。

  釜石:夷道县有釜濑,其石大者如釜,小者如斗,形色乱真,唯实中耳。

  鱼石:衡阳湘乡县有石鱼山,山石色黑,理若生雌黄,开发一重,辄有鱼形,鳞鳍首尾有若画,长数寸,烧之作鱼腥。

  铜神:衡阳唐安县东有略塘,塘有铜神,往往铜声激水,水变为绿,作铜腥,鱼尽死。

  材:中宿县山下有神字,溱水至此沸腾鼓怒,槎木泛至此沦没,竟无出者。世人以为河伯下材。

  鼓杖:含洭县翁水口下东岸有圣鼓杖,即阳山之鼓杖也。横在川侧,冲波所激,未尝移动,众鸟飞鸣,莫有萃者,船人误以篙触,必患疟。

  井:石阳县有井,水半青半黄。黄者如灰汁,取作粥饮,悉作金色,气甚芬馥。

  燃石:建城县出燃石,色黄理疏,以水灌之则热,安鼎其上,可以炊也。

  石鼓:冀县有天鼓山,山有石如鼓,河鼓星摇动则石鼓鸣,鸣则秦土有殃。

  半汤湖:句容县吴渎塘有半汤湖,湖水半冷半热,热可以瀹鸡。皆有鱼,发入辄死。

  盐:朐腮县盐井,有盐方寸,中央隆起如张伞,名曰伞子盐。

  泉:玉门军有芦葭泉,周二丈,深一丈,驼马千头饮之不竭。

  伏苓:沈约谢始安王赐伏苓一枚,重十二斤八两,有表。

  古镬:虢州陵县石城岗有古镬一口,树生其内,大数围。

  君王盐:白盐崖有盐如水精,名为君王盐。

  手板:宋山阳王休佑,屡以言语忤颜。有瘐道敏者,善相手板,休佑以己手托言他人者,瘐曰:“此板乃贵,然使人多忤。”休佑以褚渊详密,乃换其手板。别日,褚于帝前称下官,帝甚不悦。

  鼠丸:王肃造逐鼠丸,以铜为之,昼夜自转。

  木囚:《论衡》言,李子长为政,欲知囚情,以梧桐为人,象囚之形,凿地为臼,以芦苇为郭,藉卧木囚于其中。囚当罪,木囚不动;囚或冤,乃奋起。

  苏秦金:魏时洛阳令史高显掘得黄金百斤,铭曰“苏秦金”。

  梨:洛阳报德寺梨,重六斤。

  甑花:滕景真在广州七层寺,元徽中罢职归家。婢炊,釜中忽有声如雷,米上芃芃隆起。滕就视,声转壮,甑上花生数十,渐长似莲花,色赤,有光似金,俄顷萎灭。旬日,滕得病卒。

  金:金中蝼顶金最上,六两为一垛,有卧蝼蛄穴及水皋形,当中陷处名曰趾腹。又铤上凹处有紫色,名紫胆。开元中有大唐金,即官金也。

  玄金:唐太宗时,汾州言青龙、白虎吐物在空中,有光如火,坠地陷入二尺,掘之,得玄金,广尺余,高七寸。

  芝:天保初,临川人李嘉胤所居柱上生芝草,状如天尊,太守张景佚拔柱献焉。

  龟:建中四年,赵州宁晋县沙河北有大棠梨树,百姓常祈祷。忽有群蛇数十,自东南来,渡北岸、集棠梨树下为二积,留南岸者为一积。俄见三龟径寸,绕行积傍,积蛇尽死,乃各登其积。视蛇腹,各有疮,若矢所中。刺史康日知图甘棠,奉三龟来献。

  雪:贞元二年,长安大雪,平地深尺余,雪上有熏黑色。

  雨木:贞元四年,雨木于陈留,大如指,长寸许,每木有孔通中,所下其立如植,遍十余里。

  齿:梵郍衍国有金轮王齿,长三寸。

  石柱:劫化他国有石柱,高七十余尺,无忧王所建,色绀光润,随人罪福影其上。

  旃檀鼓:于阗城东南有大河,溉一国之田,忽然绝流。其国王问罗洪僧,言龙所为也。王乃祠龙,水中有一女子,凌波而来,拜曰:“妾夫死,愿得大臣为夫,水当复旧。”有大臣请行,举国送之,其臣车驾白马,入水不溺。中河而后,白马浮出,负一旃檀鼓及书一函。发书,言大鼓悬城东南,寇至鼓当自鸣。后寇至,鼓辄自鸣。

  石靴:于阗国刹利寺有石靴。

  石阜石:河目县东有石阜石,破之,有禄马迹。

  舍利:东迦毕诚国有窣堵波,舍利常见,如缀珠幡,循绕表树。

  虮像:健驮逻国石壁上有像像。初,石壁有金色虮,大者如指,小者如米,啮石壁如雕镌,成立佛像。

  燋米:乾陀国昔尸毗王仓库为火所烧,其中粳米燋烂者,于今尚存,服一粒永不患疟。

  辟支佛靴:于阗国赞摩寺有辟支佛靴,非皮非彩,岁久不烂。

  石驼溺:拘夷国北山有石驼溺,水溺下,以金、银、铜、铁、瓦、木等器盛之皆漏,掌承之亦透,唯瓢不漏。服之,令人身上臭毛落尽,得仙。出《论衡》。

  人木: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国,山谷间树枝上,化生人首如花。不解语,人借问,笑而已,频笑辄落。

  马:俱位国以马种莳,大食国马解人语。

  石人:菜子国海上有石人,长一丈五尺,大十围。昔秦始皇遣此石人追劳山不得,遂立于此。

  铜马:俱德建国乌浒河中,滩派中有火祅祠。相传祅神本自波斯国乘神通来此,常见灵异,因立祅祠。内无象,于大屋下置大小炉,舍檐向西,人向东礼。有一铜马,大如次马,国人言自天下,屈前脚在空中,而对神立,后脚入土。自古数有穿视者,深数十丈,竟不及其蹄。西域以五月为岁,每岁日,乌浒河中有马出,其色如金,与此铜马嘶相应,俄复入水。近有大食王不信,入祅祠将坏之,忽有火烧其兵,遂不敢毁。

  蛇碛:苏都瑟匿国西北有蛇碛,南北蛇原五百余里,中间遍蛇,毒气如烟,飞鸟坠地。蛇因吞食,或大小相噬,及食生草。

  石鼍:私诃条国金辽山寺中有石鼍,众僧饮食将尽,向石鼍作礼,于是饮食悉具。

  神厨:俱振提国尚鬼神,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有神,春秋祠之。时国王所须什物金银器,神厨中自然而出,祠毕亦灭。天后使验之,不妄。

  毒槊:南蛮有毒槊,无刃,状如朽铁,中人无血而死。言从天雨下,入地丈余,祭地方撅得之。

  甲:辽城东有锁甲,高丽言前燕时自天而落。

  土槟榔:状如槟榔,在孔穴间得之,新者犹软。相传蟾蜍矢也,不常有之,主治恶疮。

  鬼矢:生阴湿地,浅黄白色,或时见之,主疮。

  石栏干:生大海底,高尺余,有根,茎上有孔如物点,渔人网罥取之。初出水,正红色,见风渐渐青色,主石淋。

  壁影:高邮县有一寺,不记名。讲堂西壁枕道,每日晚,人马车舆影悉透壁上,衣红紫者,影中卤莽可辨。壁厚数尺,难以理究。辰午之时则无。相传如此二十余年矣,或一年半年不见。成式太和初扬州见寄客及僧说。

  醢石:成式群从有言,少时尝毁鸟巢,得一黑石,如雀卵,圆滑可爱。后偶置醋器中,忽觉石动,徐视之,有四足如綖,举之,足亦随缩。

  桃核:水部员外郎杜陟,常见江淮市人以桃核扇量米,正容一升,言于九嶷山溪中得。

  人足:处士元固言,贞元初,尝与道侣游华山,谷中见一人股,袜履犹新,断如膝头,初无疮迹。

  瓷碗:江淮有士人庄居,其子年二十余,常病魇。其父一日饮茗,瓯中忽(面包)起如沤,高出瓯外,莹净若琉璃。中有一人,长一寸,立于沤,高出瓯外。细视之,衣服状貌,乃其子也。食顷爆破,一无所见,茶碗如旧,但有微璺耳。数日,其子遂著神,译神言,断人休咎,不差谬。

  铁镜:荀讽者,善药性,好读道书,能言名理,樊晃尝给其絮帛。有铁镜,径五寸余,鼻大如拳,言于道者处得。亦无他异,但数人同照,各自见其影,不见别人影。

  大虫皮:永宁王盐铁,旧有大虫皮,大如一掌,须尾斑点如大者。

  人腊:李章武有人腊,长三寸余,头项骨筋成就,去是僬侥国人。

  牛黄:牛黄在胆中,牛有黄者,或吐弄之。集贤校书张希复言,尝有人得其所吐黄,剖之,中有物如蝶飞去。

  上清珠:肃宗为儿时,常为玄宗所器,每坐于前,熟视其貌,谓武惠妃曰:“此儿甚有异相,他日亦吾家一有福天子。”因命取上清玉珠,以绛纱裹之,系于颈。是开元中罽宾国所贡,光明洁白,可照一室,视之,则仙人、玉女、云鹤、绛节之形,摇动于其中。及即位,宝库中往往有神光。异日掌库者具以事告,帝曰:“岂非上清珠耶?”遂令出之,绛纱犹在,因流泣遍示近臣曰:“此我为儿时明皇所赐也。”遂令贮之以翠玉函,置之于卧内。四方或有水旱兵革之灾,则虔恳祝之,无不应验也。

  楚州界有小山,山上有室而无水。僧智一掘井,深三丈遇石。凿石穴及土,又深五十尺,得一玉,长尺二,阔四尺,赤如琥珀,每面有六龟子,灿耀可爱,中若可贮水状。僧偶击一角视之,遂沥血,半月日方止。

  虞乡有山观,甚幽寂,有涤阳道士居焉。太和中,道士尝一夕独登坛,望见庭内忽有异光,自井泉中发。俄有一物,状若兔,其色若精金,随光而出,环绕醮坛,久之复入于井。自是每夕辄见。道士异其事,不敢告于人。后因淘井,得一金兔,甚小,奇光烂然,即置于巾箱中。时御史李戎职于蒲津,与道士友善,道士因以遗之。其后,戎自奉先县令为忻州刺史,其金兔忽亡去。后月余而戎卒。

  李师古治山亭,掘得一物,类铁斧头。时李章武游东平,师古示之,武惊曰:“此禁物也,可饮血三斗。”验之而信。

Monday, November 14, 2005

卷九

卷九

事感

  平原高苑城东有渔津,传云,魏末平原潘府君,字惠延,自白马登舟之部,手中算囊,遂坠于水。囊中本有钟乳一两。在郡三年,济水泛溢,得一鱼,长三丈,广五尺。刳其腹中,有得一坠水之囊,金针尚在,钟乳消尽。其鱼得脂数十斛,时人异之。

  谯郡有功曹(山间)。天统中,济南来府君出除谯郡,时功曹清河崔公恕,弱冠有令德。于时春夏积旱,送别者千余人,至此(山间)上,众渴甚思水,升直万钱矣。来公有思水色。恕独见一青乌于(山间)中,乍飞乍止,怪而就焉。乌起,见一石,方五六寸,以鞭拨之,清泉涌出。因盛以银瓶,瓶满水立竭,唯来公与恕供疗而已。议者以为盛德所感致焉。时人异之,故以为目。

  李彦佐在沧景,太和九年,有诏诏浮阳兵北渡黄河。时冬十二月,至济南郡,使击冰延舟。冰触舟,舟覆诏失。李公惊惧,不寝食六日,鬓发暴白,至貌侵肤削,从事亦讶其仪形也。乃令津吏,不得诏尽死。吏惧,且请公一祝辞致于河,吏凭公诚明,以死索之。李公乃令具爵酒,使祝传语诘河伯。其旨曰:“明天子在上,川渎山岳,祝吏咸秩。予境之内,祝未尝匮。尔河伯洎鳞之长,当卫天子诏,何返溺之?予或不获,予斋告于天,天将谪尔。”吏酹冰,辞已,忽有声如震,河冰中断,可三十丈。吏知李公精诚已达,乃沉钩索一,一钓而出,封角如旧,唯篆印微湿耳。李公所至,令务严简,推诚于物,著于官下。如河水色浑,驶流大木与纤芥,顷而千里矣。安有舟覆六日,一酹而坚冰陷,一钓而沉诏获?得非精诚之至乎!

盗侠

  魏明帝起凌云台,峻峙数十丈,即韦诞白首处。有人铃下能着屐登缘,不异践地。明帝怪而杀之,腋下有两肉翅,长数寸。

  高堂县南有鲜卑城,旧传鲜卑聘燕,停于此矣。城旁有盗跖冢,冢极高大,贼盗尝私祈焉。齐天保初,土鼓县令丁永兴,有群贼劫其部内,兴乃密令人冢傍伺之。果有祈祀者,乃执诣县,案杀之。自后祀者颇绝。

  《皇览》言,盗跖冢在河东。按盗跖死于东陵,此地古名河平陵,疑此近之。

  或言刺客,飞天野叉术也。韩晋公在浙西时,瓦官寺因商人无遮斋,众中有一年少请弄阁,乃投盖而上,单练[髟屈]履膜皮,猿挂鸟跂,捷若神鬼。复建罂水于结脊下,先溜至檐,空一足欹身承其溜焉。睹者无不毛战。

  马侍中尝宝一玉精碗,夏蝇不近,盛水经月不腐不耗。或目痛,含之立愈。尝匣于卧内,有小奴七八岁,偷弄坠破焉。时马出未归,左右惊惧,忽失小奴。马知之大怒,鞭左右数百,将杀小奴,三日寻之不获。有婢晨治地,见紫衣带垂于寝床下,视之,乃小奴蹶张其床而负焉,不食三日而力不衰。马睹之大骇,曰:“破吾碗乃细过也。”即令左右(扌暴)杀之。

  韦行规自言,少时游京西,暮止店中,更欲前进,店前老人方工作,曰:“客勿夜行,此中多盗。”韦曰:“某留心弧矢,无所患也。”因进发。行数十里,天黑,有人起草中,尾之。韦叱不应,连发矢中之,复不退。矢尽,韦惧,奔马。有顷,风雨忽至,韦下马负一树,见空中有电光相逐如鞠杖,势渐逼树杪,觉物纷纷坠下,韦视之,乃木札也。须臾,积札埋至膝,韦惊惧,投弓矢,仰空乞命。拜数十,电光渐高而灭,风雷亦息。韦顾大树,枝干童矣。鞍驮已失,遂返前店,见老人方箍筒,韦意其异人,拜之,且谢有误也。老人笑曰:“客勿恃弓矢,须知剑术。”引韦入院后,指鞍驮言:“却须取相试耳。”又出桶板一片,昨夜之箭,悉中其上。韦请役力汲汤,不许,微露击剑事,韦亦得其一二焉。

  相传黎干为京兆尹时,曲江涂龙祈雨,观者数千。黎至,独有老人,植杖不避。干怒,杖背二十,如击鞔革,掉臂而去。黎疑其非常人,命老坊卒寻之,至兰陵里之内,入小门,大言曰:“我今日困辱甚,可具汤也。”坊卒遽返白黎,黎大惧,因弊衣怀公服,与坊卒至其处。时已昏黑,坊卒直入,通黎之官阀,黎唯趋而入,拜伏曰:“向迷丈人物色,罪当十死。”老人惊起曰:“谁引君来此?”即牵上阶。黎知可以理夺,徐曰:“某为京兆尹,或稍损则失官政。丈人埋形杂迹,非证慧眼不能知也。若以此罪人,是钓人以贼,非义士之心也。”老人笑曰:“老夫之过。”乃具酒,设席于地,招坊卒令坐。夜深,语及养生之术,言约理辩,黎转敬惧。因曰:“老夫有一伎,请为尹设。”遂入。良久,紫衣朱鬟,拥剑长短七口,舞于庭中,迭跃挥霍,批光电激,或横若裂盘,旋若规尺。有短剑二尺余,时时及黎之衽。黎叩头股栗。食顷,掷剑植地,如北斗状,顾黎曰:“向试黎君胆气。”黎拜曰:“今日已后,性命丈人所赐。”乞役左右。老人曰:“君骨相无道气,非可遽教,别日更相顾也。”揖黎而入。黎归,气色如病,临镜方觉须刜落十余。翌日复往,室已空矣。

  建中初,士人韦生移家汝州,中路逢一僧,因与连镳,言论颇洽。日将衔山,僧指路谓曰:“此数里是贫道兰若,郎君岂不能左顾乎?”士人许之,因令家口先行。僧即处分步者先。排比行十余里,不至,韦生问之,即指一处林烟曰:“此是矣。”又前进,日已没,韦生疑之,素善弹,乃密于靴中取弓卸弹,怀铜丸十余,方责僧曰:“弟子有程期,适偶贪上人清论,勉副相邀。今已行二十里不至,何也?”僧但言且行。至是,僧前行百余步,韦知其盗也,乃弹之。僧正中其脑,僧初不觉,凡五发,中之,僧始扪中处,徐曰:“郎君莫恶作剧。”韦知无奈何,亦不复弹。见僧方至一庄,数十人列炬出迎,僧延韦坐一厅中,唤云:“郎君勿忧。”因问左右:“夫人下处如法无?”复曰:“郎君且自慰安之,即就此也。”韦生见妻女别在一处,供帐甚盛,相顾涕泣。即就僧,僧前执韦生手曰:“贫道盗也,本无好意,不知郎君艺若此,非贫道亦不支也。今日故无他,幸不疑也。适来贫道所中郎君弹悉在。”乃举手搦脑后,五丸坠地焉。盖脑衔弹丸而无伤,虽列言“无痕挞”,孟称“不肤挠”,不翅过也。有顷,布筵具蒸犊,犊扎刀子十余,以齑饼环之。揖韦生就坐,复曰:“贫道有义弟数人,欲令伏谒。”言未已,朱衣巨带者五六辈列于阶下,僧呼曰:“拜郎君!汝等向遇郎君,则成齑粉矣。”食毕,僧曰:“贫道久为此业,今向迟暮,欲改前非,不幸有一子,伎过老僧,欲请郎君为老僧断之。”乃呼飞飞出参郎君。飞飞年才十六七,碧衣长袖,皮肉如脂。僧叱曰:“向后堂侍郎君。”僧乃授韦一剑及五丸,且曰:“乞郎君尽艺杀之,无为老僧累也。”引韦入一堂中,乃反锁之。堂中四隅,明灯而已。飞飞当堂执一短马鞭,韦引弹,意必中,丸已敲落。不觉跳在梁上,循壁虚摄,捷若猱玃,弹丸尽,不复中。韦乃运剑逐之,飞飞倏忽逗闪,去韦身不尺。韦断其鞭节,竟不能伤。僧久乃开门,问韦:“与老僧除得害乎?”韦具言之,僧怅然,顾飞飞曰:“郎君证成汝为贼也,知复如何?”僧终夕与韦论剑及弧矢之事。天将晓,僧送韦路口,赠绢百匹,垂泣而别。

  元和中,江淮中唐山人者,涉猎史传,好道,常游名山。自言善缩锡,颇有师之者。后于楚州逆旅,遇一卢生,气相合。卢亦语及炉火,称唐族乃外氏,遂呼唐为舅。唐不能相舍,因邀同之南岳。卢亦言亲故在阳羡,将访之,今且贪舅山林之程也。中途,止一兰若,夜半语笑方酣,卢曰:“知舅善缩锡,可以梗概语之。”唐笑曰:“某数十年重趼从师,只得此术,岂可轻道耶?”卢复祈之不已,唐辞以师授有时,可迟岳中相传。卢因作色:“舅今夕须传,勿等闲也。”唐责之:“某与公风马牛耳,不意盱睢相遇,实慕君子,何至驺卒不若也。”卢攘其臂瞋目,眄之良久,曰:“某刺客也,舅不得,将死于此。”因怀中探乌韦囊,出匕首,刃势如偃月,执火前熨斗,削之如札。唐恐惧具述。卢乃笑语唐:“几误杀舅。”此术十得五六,方谢曰:“某师,仙也。令某等十人,索天下妄传黄白术者杀之。”(此处标点似有误)至添金缩锡,传者亦死。某久得乘(足乔)之道者,因拱揖唐。唐自后遇道流,辄陈此事戒之。

  李廓在颖州,获光火贼七人,前后杀人,必食其内。狱具,廓问食人之故。其首言:“某受教于巨盗,食人肉者,夜入,人家必昏沉,或有魇不悟者,故不得不食。”两京逆旅中多画(瞿鸟)鹆及茶碗,贼谓之(瞿鸟)鹆辣者,记觜所向;碗子辣者,亦示其缓急也。

Sunday, November 13, 2005

卷八



  上都街肆恶少,率髡而肤札,备众物形状。时诸军,张拳强劫,至有以蛇集酒家,捉羊脾击人者。今京兆薛公上言白,令里长潜捕,约三千余人,悉杖煞,尸于市。市人有点青者,皆灸灭之。时大宁坊力者张干,札左膊曰“生不怕京兆尹”,右膊曰“死不畏阎罗王”。又有王力奴,以钱五千召札工,刺胸腹为山,亭院池树、草木鸟兽,无不悉具,细若设色。公悉杖杀之。

  又贼赵武建,札一百六处番印、盘鹊等,左右膊刺言:“野鸭滩头宿,朝朝被鹘梢。忽惊飞入水,留命到今朝。”又高陵县捉得镂身者宋元素,刺七十一处,左臂曰:“昔日已前家未贫,苦将钱物结交亲。如今失路寻知己,行尽关山无一人。”右臂上刺葫芦,上出人首,如傀儡戏郭公者。县吏不解,问之,言葫芦精也。

  李夷简,元和末在蜀。蜀市人赵高,好斗,常入狱。满背镂毗沙门天王,吏欲杖背,见之辄止,恃此转为坊市患者。左右言于李,李大怒,擒就厅前,索新造筋棒,头径三寸,叱杖子打天王,尽则已。数三十余不绝。经旬日,袒衣而历门叫呼,乞修理功德钱。

  蜀小将韦少卿,韦表微堂兄也。少不喜书,嗜好扎青。其季父尝令解衣少视之,胸上刺一树,树杪集鸟数十。其下悬镜,镜鼻系索,有人止侧牵之。叔不解,问焉。少卿笑曰:“叔不曾读张燕公诗否?挽镜寒鸦集,耳。”

  荆州街子葛清,勇不肤挠,自颈已下,遍刺白居易舍人诗。成式常与荆客陈至呼观之,令其自解,背上亦能暗记。反手指其去处,至“不是此翁偏爱菊”,则有一人持杯临菊藂。又有“黄夹缬林寒有叶”,则指一树,树上挂缬,缬窠锁胜绝细。凡刻三十余处,首体无完肤。陈至呼为白舍人行诗图也。

  成式门下驺路神通,每军设力,能戴石簦靸六百斤石,啮破石粟数十。背刺天王,自言得神力,入场人助多则力生。常至朔望日,具乳糜,焚香袒坐,使妻儿供养其背而拜焉。

  崔承宠少从军,善击鞠,逗脱杖捷如胶焉。后为黔南观察使。少,遍身刺一蛇,始自右手,口张擘食两指,绕腕匝颈,龃龉在腹,拖股而尾及骭焉。对宾侣,常衣覆其手,然酒酣辄袒,而弩臂戟手,捉优伶辈曰:“蛇咬你。”优伶等即大叫毁而为痛状,以此为戏乐也。

  宝历中,长乐里门有百姓刺臂,数十人环瞩之。忽有一人,白襕屠苏,倾首微笑而去。未十步,百姓子刺血如衄,痛若次骨,俄顷出血斗余。众人疑向观者,令其父从而求之。其人不承,其父拜数十,乃捻辙土若祝:“可敷此。”如其言,血止。

  成式三从兄遘,贞元中,尝过黄坑,有从者拾髑颅骨数片将为药,一片上有“逃走奴”三字,痕如淡墨,方知黥踪入骨也。从者夜梦一人,掩面从其索骨,曰:“我羞甚,幸君为我深藏之,当福君。”从者惊觉毛戴,遽为埋之。后有事,鬼仿佛梦中报之,以是获财,欲至十万而卒。

  蜀将尹偃营有卒,晚点后数刻,偃将责之。卒被酒自理,声高,偃怒杖数十,几至死。卒弟为营典,性友爱,不平偃,乃以刀(剺下为厉)肌作“杀尹”两字,以墨涅之。偃阴知,乃他事杖杀典。及太和中,南蛮入寇,偃领从数万保邛崃关。偃膂力绝人,常戏左右,以枣节杖击其胫,随击筋涨拥肿,初无痕挞。恃其力,悉众出关,逐蛮数里。蛮伏发,大败,马倒,中数十枪而死。初出关日,忽见所杀典,拥黄案,大如毂,在前引,心恶之,问左右,咸无见者。竟死于阵。

  房孺复妻崔氏性忌,左右婢不得浓妆高髻,月给胭脂一豆,粉一钱。有一婢新买,妆稍佳,崔怒曰:“汝好妆耶?我为汝妆!”乃令刻其眉,以青填之,以烧鏁梁灼其两眼角,皮随手燋卷,以朱傅之。及痂脱,瘢如妆焉。

  杨虞卿为京兆尹,时市里有三王子,力能揭巨石,遍身图刺,体无完肤。前后合抵死数四,皆匿军以免。一日有过,杨令五百人捕获,闭门杖杀之。判云:“錾刺四支,自称王子。何须讯问,便合当辜。”

  蜀人工于刺,分明如画。或言以黛则色鲜,成式问奴辈,言但用好墨而已。

  荆州贞元中,市有鬻刺者,有印,印上簇针为众物状,如蟾蝎杵臼,随人所欲。一印之,刷以石墨,疮愈后,细于随求印。

  近代妆尚靥,如射月曰黄星靥。靥钿之名,盖自吴孙和邓夫人也。和宠夫人,尝醉舞如意,误伤邓颊,血流,娇婉弥苦。命太医合药,医言得白獭髓,杂玉与琥珀屑,当灭痕。和以百金购得白獭,乃合膏。琥珀太多,及愈,痕不灭,左颊有赤点如志,视之,更益甚妍也。诸婢欲要宠者,皆以丹青点颊,而进幸焉。

  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起自昭容上官氏所制,以掩黥迹。大历以前,士大夫妻多妒悍者,婢妾小不如意,辄印面,故有月黥、钱黥。

  百姓间有面戴青志如黥,旧言妇人在草蓐亡者,以墨点其面,不尔,则不利后人。

  越人习水,必镂身,以避蛟龙之患。今南中绣面獠子,盖雕题之遗俗也。

  周官,墨刑罚五百。郑言,先刻面,以墨窒之,窒墨者使守门。《尚书刑德考》曰:涿鹿者,凿人颡也。黥人者,马羁笮人面也。郑云:涿鹿黥,世谓之刀墨之民。

  《尚书大传》:虞舜象刑,犯墨者皂巾。《白虎通》:墨者,额也。取汉法,火之胜金。

  《汉书》:除肉刑,当黥者,髡钳为城旦舂。

  又《汉书》:使王乌等窥匈奴。法,汉使不去节、不以墨黥面,不得入穹庐。王乌等去节黥面,得入穹庐,单于爱之。

  晋令,奴始亡,加铜青若墨,黥两眼;从再亡,黥两颊上;三亡,横黥目下,皆长一寸五分。

  梁朝杂律,凡囚未断,先刻面作“劫”字。

  释僧祗律涅槃印者,比丘作梵王法,破肉以孔雀胆、铜青等画身,作字及鸟兽形,名为印黥。

  《天宝实录》云:日南厩山连接,不知几千里,裸人所居,白民之后也。刺其胸前作花,有物如粉而紫色,画其两目下。去前二齿,以为美饰。成式以君子耻一物而不知,陶贞白每云,一事不知,以为深耻。况相定黥布当王,淫著红花欲落,刑之墨属,布在典册乎!偶录所记寄同志,愁者一展眉头也。



  安丰县尉裴(睘页),士淹孙也。言玄宗尝冬月召山人包超,令致雷声。超对曰:“来日及午有雷。”遂令高力士监之。一夕醮式作法,及明至巳矣,天无纤翳,力士惧之。超曰:“将军视南山,当有黑气如盘矣。”力士望之,如其言。有顷风起,黑气弥漫,疾雷数声。玄宗又每令随哥舒西征,每阵常得胜风。

  贞元初,郑州百姓王干有胆勇,夏中作田,忽暴雨雷,因入蚕室中避雨。有顷,雷电入室中,黑气陡暗。干遂掩户,把锄乱击,声渐小,云气亦敛。干大呼,击之不已。气复如半床,已至如盘,騞然附地,变成熨斗、折刀、小折脚铛焉。

  李鄘在北都,介休县百姓送解牒,夜止晋祠宇下。夜半,有人叩门云:“介休王暂借霹雳车,某日介休收麦。”良久,有人应曰:“大王传语,霹雳车正忙,不及借。”其人再三借之,遂见五六人,秉烛自庙后出,介休使者亦自门骑而入,数人共持一物如幢扛,上环缀旗幡,授与骑者曰:“可点领。”骑者即数其幡,凡十八叶,每叶有光如电起。百姓遍报邻村,令速收麦,将有大风雨。村人悉不信,乃自收刈。至其日,百姓率亲情,据高阜候天色。及午,介山上有黑云气如窑烟,斯须蔽天,注雨如绠,风吼雷震,凡损麦千余顷。数村以百姓为妖,讼之。工部员外郎张周封亲睹其案。

  成式至德坊三从伯父,少时于阳羡家乃亲故也。夜遇雷雨,每电起,光中见有人头数十,大如栲栳。柳公权侍郎尝见亲故说,元和末,止建州山寺中,夜半觉门外喧闹,因潜于窗棂中观之,见数人运斤造雷车,如图画者。久之,一嚏气,忽斗暗,其人两目遂昏焉。

  处士周洪言,宝历中,邑客十余人,逃暑会饮。忽暴风雨,有物坠如玃,两目睒睒。众人惊伏床下。倏忽上阶,历视众人,俄失所在。及雨定,稍稍能起,相顾,耳悉泥矣。邑人言向来雷震,牛战鸟坠,邑客但觉殷殷而已。

  微之在江夏襄州贾堑有庄,新起堂,上梁才毕,疾风甚雨。时庄客输油六七瓮,忽震一声,油瓮悉列于梁上,一滴不漏。其年元卒。

  贞元年中,宣州忽大雷雨,一物堕地,猪首,手足各两指,执一赤蛇啮之。俄顷,云暗而失。时皆图而传之。



  魏杨元祯能解梦。广阳王元渊,梦著衮衣倚槐树,问元祯。元祯言当得三公,退谓人曰:“死后得三公耳,槐字木傍鬼。”果为尔朱荣所杀,赠司徒。

  许超梦盗羊放狱,元祯曰:“当得城阳令。”后封为城阳侯。

  侯君集与承乾谋通逆,意不自安,忽梦二甲士录至一处,见一人高冠鼓髯,叱左右取君集威骨来。俄有数人,操屠刀,开其脑上及右臂间,各取骨一片,状如鱼尾。因啽呓而觉,脑臂犹痛。自是心悸力耗,至不能引一钧弓。欲自首,不决而败。

  杨州东陵圣母庙主女道士康紫霞,自言少时梦中被人录于一处,言天符令摄将军巡南岳,遂擐以金锁甲,令骑,道从千余。人马蹀虚南去,须臾至,岳神拜迎马前,梦中如有处分。岳中峰岭溪谷,无不历也。恍惚而返,鸡惊觉,自是生须数十根。

  司农卿韦正贯,应举时尝至汝州,汝州刺史柳凌,留署军事判官。柳尝梦有一人呈案中,言欠柴一千七百束,因访韦解之。韦曰:“柴,薪木也,公将此不久乎?”月余,柳疾卒。素贫,韦为部署,米麦镪帛,悉前请于官数月矣。唯官中欠柴一千七百束,韦披案,方省柳前梦。

  道士秦霞霁,少勤香火,存想不怠。尝梦大树,树忽穴,有小儿青摺髻发,自穴而出,语秦曰合土尊师。因惊觉,自是休咎之事,小儿仿佛报焉。凡五年,秦意为妖,偶以事访于师,师遽戒勿言,此修行有功之证。因此遂绝。旧说梦不欲数占,信矣。

  蜀医昝殷言,藏气阴多则数梦,阳壮则少梦,梦亦不复记。《周礼》有掌三梦,又以日月星辰各占六梦,谓日有甲乙,月有建破,星辰有居直,星有扶刻也。又曰:舍萌于四方,以赠恶梦。谓会民方相氏四面,逐送恶梦至四郊也。

  《汉仪》大傩侲子辞,有伯奇食梦。道门言梦者魄妖,或谓三尸所为。释门言有四:一善恶种子,二四大偏增,三贤圣加持,四善恶征祥。成式尝见僧道素言之,言出《藏经》,亦未暇寻讨。又言梦不可取,取则著,著则怪入。夫瞽者无梦,则知梦习也。成式表兄卢有则,梦看击鼓,及觉,小弟戏叩门为街鼓也。又成式姑婿裴元裕言,群从中有悦邻女者,梦女遗二樱桃,食之。及觉,核坠枕侧。

  李铉著《李子正辩》,言至精之梦,则梦中身人可见。如刘幽求见妻,梦中身也。则知梦不可以一事推矣。愚者少梦,不独至人,问之驺皂,百夕无一梦也。

  秘书郎韩泉善解梦。卫中行为中书舍人,时有故旧子弟选投卫论属,卫欣然许之,驳榜将出,其人忽梦乘驴,蹶坠水中,登岸而靴不湿焉。选人与韩有旧,访之。韩被酒半戏曰:“公今选事不谐矣。据梦,卫生相负,足下不沾。”及榜出,果驳放。韩有学术,韩仆射犹子也。

  威远军小将梅伯成以善占梦。近有优人李伯怜游泾州,乞钱,得米百斛。及归,令弟取之,过期不至。昼梦洗白马,访伯成占之。伯成伫思曰:“凡人好反语,洗白马,泻白米也。君所忧,或有风水之虞乎?”数日弟至,果言谓河中覆舟,一粒无余。

  卜人徐道昇,言江淮有王生者,榜言解梦。贾客张瞻将归,梦炊于臼中,问王生。生言:“君归不见妻矣。臼中炊,固无釜也。”贾客至家,妻果卒已数月,方知王生之言不诬矣。

  补阙杨子孙堇善占梦。一人梦松生户前,一人梦枣生屋上,堇言:“松,丘垅间所植;枣字重来,重来,呼魄之象。”二人俱卒。

Saturday, November 12, 2005

卷七

酒食

  魏贾(王将)家累千金,博学善著作。有苍头善别水,常令乘小艇于黄河中,以瓠匏接河源水,一日不过七八升,经宿,器中色赤如绛,以酿酒,名昆仑觞。酒之芳味,世中所绝,曾以三十斛上魏庄帝。

  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悫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二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茎上轮菌如象鼻,传噏之,名为碧筒杯。历下学之,言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

  青田核,莫知其树实之形。核大如六升瓠,注水其中,俄顷水成酒,一名青田壶,亦曰青田酒。蜀后主有桃核两扇,每扇仁处,约盛水五升,良久,水成酒,味醉人。更互贮水,以供其宴。即不知得自何处。

  武溪夷田强,遣长子鲁居上城,次子玉居中城,小子仓居下城,三垒相次,以拒王莽。光武二十四年,遣武威将军刘尚征之。尚未至,仓获白鳖,为臛,举烽请两兄。兄至,无事。及尚军来,仓举火,鲁等以为不实,仓遂战死。

  梁刘孝仪食鲭鲊,曰:“五侯九伯,令尽征之。”魏使崔劼、李骞在坐,劼曰:“中丞之任,未应已得分陕。”骞曰:“若然,中丞四履,当至穆陵。”孝仪曰:“邺中鹿尾,乃酒肴之最。”劼曰:“生鱼熊掌,孟子所称。鸡跖猩唇,吕氏所尚。鹿尾乃有奇味,竟不载书籍,每用为怪。”孝仪曰:“实自如此,或是古今好尚不同。”梁贺季曰:“青州蟹黄,乃为郑氏所记,此物不书,未解所以。”骞曰:“郑亦称益州鹿(歹委),但未是珍味。”

  何胤侈于味,食必方丈,后稍欲去其甚者,犹食白鱼、(鱼且)腊、糖蟹,使门人议之。学士钟岏议曰:“(鱼且)之就腊,骤于屈伸,而蟹之将糖,躁扰犹甚。仁人用意,深怀恻怛。至于车螯母蛎,眉目内阙,惭浑沌之奇;唇吻外缄,非金人之慎。不荣不悴,曾草木之不若;无馨无臭,与瓦砾而何异。故宜长充庖厨,永为口实。”后梁韦琳,京兆人,南适于襄阳,天保中为舍人。涉猎有才藻,善剧谈,常为(鱼且)表以讥刺时人。其词曰:“臣(鱼且)言:伏见除书,以臣为粽熬将军、油蒸校尉、臛州刺史,脯腊如故。肃承将命,含灰屏息。凭笼临鼎,载兢载惕。臣美愧夏鳣,味惭冬鲤;常怀鲐服之诮,每惧鳖岩之讥。是以漱流湖底,枕石泥中。不意高赏殊私,曲蒙钓拔,遂得超升绮席,忝预玉盘;远厕玳筵,猥颁象箸。泽覃紫(月冓),恩加黄腹。方当鸣姜动椒,纡苏佩(木党)。轻瓢才动,则枢盘如烟;浓汁暂停,则兰肴成列。宛转绿齑之中,逍遥朱唇之内。衔恩噬泽,九殒弗辞。不任屏营之诚,谨列铜戗门,奉表以闻。”诏答曰:“省表具知。卿池沼缙绅,陂渠俊乂,穿蒲入荇,肥滑有闻。允堪兹选,无劳谢也。”

  伊尹干汤,言天子可具三群之虫,渭水居者腥,肉玃者臊,草食者膻也。

  五味、三材、九沸、九变、三脔、七葅、具酸、楚酪、芍药之酱、秋黄之苏、楚苗、挫槽、山肤太苦。

  甘而不噮,酸而不(口乐),咸而不减,辛而不耀,淡而不薄,肥而不腴。

  猩唇、(豸蒦)炙、燕髀、(牛刍)腴、糜腱、述荡之掔、旄象之约、桂蠹、石鳆、河隈之稣、鞏洛之鳟、洞庭之鲋、灌水之鲤、珠翠之珍、莱黄之鲐、臑鳖、炮羔、(月隽)鹑、(虫宾)臛、御宿青祭、瓜州红菱、冀野之梁、芳菰、精稗、会稽之菰、不周之稻、玄山之禾、杨山之穄、南海之秬、寿木之华、玄木之叶、萝泽之芹、具区之菁、杨扑之姜、招摇之桂、越酪之菌、长泽之卵、三危之露、昆仑之井、黄颔臛、醒酒鲭、(食弟)(食胡)(食长)(食皇)、粔籹、寒具、小蛳、熟蚬、炙(米咨)、(虫目)子、蟹(虫夜)、葫精、细乌贼、细飘、梨(酉今)、鲎酱、干栗、曲阿酒、麻酒、搌酒、新鳅子、石耳、蒲叶菘、西稗、青根粟、菰首、(酉留)子、(鱼勾)熊蒸、麻胡麦、藏荔支、绿施笋、紫(鱼葛)、千里[艹专]、鲙曰万丈蚊足红綷精细曰万凿百炼、蝇首如(虫互)、张掖九蒸鼓、一丈三节蔗、一岁一花梨、行米、丈松、缹鳅、蚶酱、苏膏、糖颓(虫进)子、新乌(虫则)、(缥刂)胶法、乐浪酒法、二月二日法酒、酱酿法、绿酃法、猪骸羹、白羹、麻羹、鸽臛、隔冒法、肚铜法、大貊法、蜀梼炙、路时腊、棋腊、玃天腊、细面法、飞面法、薄演法、笼上牢丸、汤中牢丸、樱桃(食追)蝎饼、阿韩特饼、凡当饼、兜猪肉、悬熟、杏炙、鼋炙、脂血、大扁饧、马鞍饧、黄丑、白丑、白龙舍、典龙舍、荆饧、竿炙、羌煮、疏饼、(食弟)(食胡)饼、饼谓之托,或谓之(食长)馄。饴谓之(食彦)。饱(食宛)谓之(食者)。餥(食乍)(食古)。茹、叽,食也。膜、膎、(月雨)、胀、膰,肉也。(月絜)、(月弱),膜也。(月隽)、(月赍)、(月员),臛也。格、糈、粰、(流氵换米),馓也。(驿马换食)、(食齐)、(月宰)、(食尞)、(食元),饵也。醦、(酉佥)、(酉司)、(酉乐),醅也。酪、胾、醇,浆也。(卤肖)、(卤奏)、(卤襄)、(卤扁),盐也。(谧讠换酉)、(酉齐)、(酉俞)、(酉最)、(矛[攵酉]),酱也。

  折粟米法:取简胜粟一石,加粟奴五斗,舂之。粟奴能令馨香。乳煮羊胯利法:槟榔詹阔一寸,长一寸半,胡(食卞)皮。

  鲤鲋鲊法:次第以竹枝赍头置日中,书复为记。赍字五色饼法:刻木莲花,藉禽兽形按成之,合中累积五色坚作道,字为斗钉。色作一合者皆糖蜜,副起粄法、汤胘法、沙棋法、甘口法。蔓菁藾菹法、饱霜柄者,合眼掘取作摴蒲形。蒸饼法用大例面一升,炼猪膏三合。梨漤法、(月奥)肉法、(月宰)肉法、[艹(氵龠)]鲇法。治(忄卖)头,去月骨,舌本近喉,有骨如月。木耳鲙、汉瓜菹切用骨力豆牙菹、肺饼法、覆肝法、起起肝如起鱼菹。菹族并乙去法。又鲙法,鲤一尺,鲫八寸,去排泥之羽,鲫员天肉腮后鬐前,用腹腴拭刀,亦用鱼脑,皆能令鲙缕不着刀。鱼肉冻(月正)法:渌肉酸(月正),用鲫鱼、白鲤、鲂、(鱼侯)、鳜、(鱼夹),煮驴马肉用助底。郁驴肉,驴作鲈贮反。炙肉,(鱼宾)鱼第一,白其次,已前日味。

  今衣冠家名食,有萧家馄饨,漉去汤肥,可以瀹茗。庾家粽子,白莹如玉。韩约能作樱桃(食坒)(食罗),其色不变。有能造冷胡突、鲙(鱼豊)鱼、臆连烝诈草草、皮索饼。将军曲良翰,能为驴鬃驼峰炙。

  贞元中,有一将军家出(食卞)食,每说物无不堪吃,唯在火候,善均五味。尝取败障泥胡盝,修理食之,其味极佳。道流陈景思说,敕使齐日升养樱桃,至五月中,皮皱如鸿柿,不落,其味数倍,人不测其法。



  卢城之东有扁鹊冢,云魏时针药之士,以卮腊祷之,所谓卢医也。

  魏时有句骊客,善用针,取寸发,斩为十余段,以钉贯取之,言发中虚也。其妙如此。

  王玄荣俘中天竺王阿罗那顺以诣阙,兼得术士那罗迩婆,言寿二百岁。太宗奇之,馆于金飙门内,造延年药,令兵部尚书崔敦礼监主之。言婆罗门国有药名畔茶佉水,出大山中石臼内。有七种色,或热或冷,能消草木金铁,人手入则消烂。若欲取水,以骆驼髑髅沉于石臼,取水转注瓠芦中。每有此水,则有石柱似人形守之。若彼山人传道此水者则死。又有药名咀赖罗,在高山石崖下。山腹中有石孔,孔前有树,状如桑树,孔中有大毒蛇守之。取以大方箭射枝叶,叶下,便有乌鸟衔飞去,则众箭射乌而取其叶也。后死于长安。

  荆人道士王彦伯,天性善医,尤别脉,断人生死寿夭,百不差一。裴胄尚书子忽暴中病,众医拱手,或说彦伯,遽迎使视,脉之良久,曰:“都无疾。”乃煮散数味,入口而愈。裴问其状。彦伯曰:“中无腮鲤鱼毒也。”其子因鲙得病。裴初不信,乃脍鲤鱼无腮者,令左右食之,其候悉同,始大惊异焉。

  柳芳为郎中,子登疾重。时名医张方福初除泗州,与芳故旧,芳贺之,具言子病,唯恃故人一顾也。张诘旦候芳,芳遽引视登,遥见登顶,曰:“有此顶骨,何忧也。”因按脉五息,复曰:“不错,寿且逾八十。”乃留方数十字,谓登曰:“不服此亦得。”登后为庶子,年至九十而卒。

Friday, November 11, 2005

卷六

卷六·艺绝

  南朝有姥善作笔,萧子云常书用,笔心用胎发。开元中,笔匠名铁头,能莹管如玉,莫传其法。

  成都宝相寺偏院小殿中,有菩提像,其尘不集,如新塑者。相传此像初造时,匠人依明堂先具五藏,次四肢百节。将百余年,纤尘不凝焉。

  李叔詹常识一范阳山人,停于私第,时语休咎必中,兼善推步禁咒。止半年,忽谓李曰:“某有一艺,将去,欲以为别,所谓水画也。”乃请后厅上掘地为池,方丈,深尺余,泥以麻灰,日汲水满之。候水不耗,具丹青墨砚,先援笔叩齿良久,乃纵笔毫水上。就视,但见水色浑浑耳。经二日,拓以(衤犀)绢四幅,食顷,举出观之,古松、怪石、人物、屋木,无不备也。李惊异,苦诘之,惟言善能禁彩色,不令沉散而已。

  旧记藏(弓区)令人生离,或言古语有征也。举人高映善意(弓区)。成式尝于荆州藏钩,每曹五十余人,十中其九,同曹钩亦知其处。当时疑有他术访知,映言,但意举止辞色,若察囚视盗也。山人石旻尤妙打(弓区),与张又新兄弟善,暇夜会客,因试其意(弓区),注之必中。张遂置钩巾襞中,旻曰:“尽张空拳。”有顷,左眼钩在张君幞头左翅中,其妙如此。旻后居扬州,成式因识之,曾祈其术,石谓成式曰:“可先画人首数十,遣吴越异辨则相授。”疑其见欺,意不及画。

器奇

  开元中,河西骑将宋青春,骁果暴戾,为众所忌。及西戎岁犯边,青春每阵常运臂大呼,执馘而旋,未尝中锋镝。西戎惮之,一军始赖焉。后吐蕃大衂,获生口数千。军帅令译问衣大虫皮者:“尔何不能害?”其人答曰:“尝见青龙突阵而来,兵刃所及,若叩铜铁,我谓神助将军也。”青春乃知钩之有灵。青春死后,钩为瓜州刺史李广琛所得,或风雨后,迸光出室,环烛方丈。哥舒镇西,知之,求易以它宝,广琛不与,因赠诗:“刻舟寻化去,弹铗未酬恩。”

  郑云达少时得一剑,鳞铗星镡,有时而吼。常在庄居,晴日藉膝玩之。忽有一人从庭树窣然而下,紫衣,朱虬发,当剑而立,黑气周身,状如重雾。郑素有胆气,佯若不见。其人因言:“我上界人,知公有异剑,愿借一观。”郑谓曰:“此凡铁耳,不堪君玩,上界岂借此乎?”其人求之不已。郑伺便良久,疾起斫之,不中,忽坠黑气着地,数日方散。

  成式相识温介云:大历中,高邮百姓张存,以踏藕为业。尝于陂中见旱藕,稍大如臂,遂并力掘之,深二尺,大至合抱,以不可穷,乃断之。中得一剑,长二尺,色青,无刃,存不之宝。邑人有知者,以十束薪获焉。其藕无丝。

  元和末,海陵夏侯乙,庭前生百合花,大于常数倍。异之,因发其下,得甓匣十三重,各匣一镜。第七者,光不蚀,照日光环一丈,其余规铜而已。

  高瑀在蔡州,有军将田知回易折欠数百万。回至外县,去州百余里,高方令锢身勘田。忧迫计无所出,其类因为酒食开解之。坐客十余,中有称处士皇甫玄真者,衣白若鹅羽,貌甚都雅。众皆有宽勉之辞,皇但微笑曰:“此亦小事。”众散,乃独留,谓田曰:“予尝游海东,获二宝物,当为君解此难。”田谢之,请具车马,悉辞,行甚疾。其晚至州,舍于店中,遂晨谒高。高一见,不觉敬之,因请高曰:“玄真此来,特从尚书乞田性命。”高遽曰:“田欠官钱,非瑀私财,如何?”皇请避左右:“某于新罗,获一巾子辟尘,欲献此赎田。”即于怀内探出授高。高才执,已觉体中虚凉,惊曰:“此非人臣所有,且无价矣,田之性命,恐不足酬也。”皇甫请试之。翌日,因宴于郭外。时久旱,埃尘且甚,高顾视马尾鬣及左右驺卒数人,并无纤尘。监军使觉,问高:“何事尚书独不尘坌,岂遇异人获至宝乎?”高不敢隐。监军不悦,固求见处士,高乃与俱往。监军戏曰:“道者独知有尚书乎?更有何宝,愿得一观。”皇甫具述救田之意,且言药出海东,今余一针,力弱不及巾,可令一身无尘。监军拜请曰:“获此足矣。”皇即于巾上抽与之。针金色,大如布针,监军乃札于巾试之。骤于尘中,尘唯及马骏尾焉。高与监军日日礼谒,讨要其道要,一夕,忽失所在。



  咸阳宫中有铸铜人十二枚,坐皆三五尺,列在一筵上。琴筑笙竽,各有所执,皆组绶花彩,俨若生人。筵下有铜管,吐口高数尺,其一管空,内有绳大如指,使一人吹空管,引其绳,则琴瑟竽筑皆作,与真乐不异。有琴长六尺,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皆七宝饰之,铭曰“玙璠之乐”。玉笛长二尺三寸,二十六孔,吹之则见车马出山林,隐隐相次,息亦不见,铭曰“昭华之管”。

  魏高阳王雍美人徐月华,能弹卧箜篌,为明妃出塞之声。

  有田僧超能吹笳,为壮士歌、项羽吟。将军崔延伯出师,每临敌,令僧超为壮士声,遂单马入阵。

  古琵琶用鹍鸡股。开元中,段师能弹琵琶,用皮弦,贺怀智破拨弹之,不能成声。

  蜀将军皇甫直别音律,击陶器能知时月。好弹琵琶,元和中,尝造一调,乘凉临水池弹之,本黄钟而声入蕤宾。因更弦再三奏之,声犹蕤宾也。直甚惑,不悦,自意为不祥。隔日又奏于池上,觉近岸波动,有物激水如鱼跃,及下弦则没矣。直遂集客,车水竭池,穷池索之。数日,泥下丈余得铁一片,乃方响蕤宾铁也。

  王沂者,平生不解弦管。忽旦睡,至夜乃寤,索琵琶弹之,成数曲:一名《雀啅蛇》,一名《胡王调》,一名《胡瓜苑》。人不识闻,听之莫不流涕。其妹请学之,乃教数声,须臾总忘,后不成曲。

  有人以猿臂骨为笛,吹之,其声清圆,胜于丝竹。

  琴有气,常识一道者,相琴知吉凶。

Thursday, November 10, 2005

卷五

卷五·诡习

  大历中,东都天津桥有乞儿,无两手,以右足夹笔,写经乞钱。欲书时,先再三掷笔,高尺余,未曾失落。书迹官楷,手书不如也。

  于頔在襄州,尝有山人王固谒见于。于性快,见其拜伏迟缓,不甚知书生。别日游宴,不复得进,王殊怏怏。因至使院,造判官曾叔政,颇礼接之。王谓曾曰:“予以相公好奇,故不远而来,今实乖望矣。予有一艺,自古无者,今将归,且荷公见待之厚,今为一设。”遂诣曾所居,怀中出竹一节及小鼓,规才运寸。良久,去竹之塞,折枝连击鼓子。筒有蝇虎子数十,分行而出,分为二队,如对阵势,每击鼓,或三或五,随鼓音变阵,天衡地轴,鱼丽鹤列,无不备也。进退离附,人所不及。凡变阵数十,乃行入筒中。曾观之大骇,方言于于公,王已潜去。于悔恨,令物色求之,不获。

  张芬曾为韦南康亲随行军,曲艺过人,力举七尺碑,定双轮水硙。常于福感寺趯鞠,高及半塔,弹力五斗。常拣向阳巨笋,织竹笼之,随长旋培,常留寸许,度竹笼高四尺,然后放长,秋深方去笼伐之,一尺十节,其色如金。每涂墙方丈,弹成“天下太平”字。

  建中初,有河北军将,姓夏,弯弓数百斤。尝于球场中累钱十余,走马以击鞠杖之,一击一钱,飞起六七丈,其妙如此。又于新泥墙安棘刺数十,取烂豆,相去一丈,一一掷豆,贯于刺上,百不差一。又能走马书一纸。

  元和末,均州郧乡县有百姓,年七十,养獭十余头,捕鱼为业。隔日一放,将放时,先闭于深沟斗内,令饥,然后放之。无网罟之劳,而获利相若。老人抵掌呼之,群獭皆至,缘衿藉膝,驯若守狗。户部郎中李福亲观之。

怪术

  大历中,荆州有术士从南来,止于陟屺寺。好酒,少有醒时,因寺中大斋会,人众数千,术士忽曰:“余有一技,可代抃瓦(厂内盍)珠之欢也。”乃合彩色于一器中,驔步抓目,徐祝数十言,方欱水再三噀壁上,成维摩问疾变相。五色相宣如新写。逮半日,余色渐薄,至暮都灭。唯金粟纶巾鹙子衣上一花,经两日犹在。成式见寺僧惟肃说,忘其姓名。

  张魏公在蜀时,有梵僧难陀,得如幻三味,入水火,贯金石,变化无穷。初入蜀,与三少尼俱行,或大醉狂歌,戍将将断之。及僧至,且曰:“某寄迹桑门,别有乐术。”因指三尼:“此妙于歌管。”戍将反敬之,遂留连,为办酒肉夜会。客与之剧饮,僧假(衤两)裆巾(衤国),市铅黛,伎其三尼。及坐,含睇调笑,逸态绝世。饮将阑,僧谓尼曰:“可为押衙踏其曲也。”因徐对对舞,曳绪回雪,迅赴摩跌,伎又绝伦也。良久,喝曰:“妇女风邪。”忽起取戍将佩刀,众谓酒狂,各惊走,僧乃拔刀斫之,皆踣于地,血及数丈。戍将大惧,呼左右缚僧。僧笑曰:“无草草。”徐举尼,三尺筇杖也,血乃酒耳。又尝在饮会,令人断其头,钉耳于柱,无血。身坐席上,酒至,泻入脰疮中,面赤而歌,手复抵节。会罢,自起提首安之,初无痕也。时时预言人凶衰,皆谜语,事过方晓。成都有百姓,供养数日,僧不欲往,闭关留之。僧因是走入壁角,百姓遽牵,渐入,唯余袈裟角,顷亦不见。来日壁上有画,僧焉,其状形似,日日色渐薄。积七日,空有黑迹。至八日,迹亦灭。僧已在彭州矣。后不知所之。

  虞部郞中陆绍,元和初,尝看表兄于定水寺,因为院僧具蜜饵、时果,邻院僧右邀之。良久,僧与一李秀才偕至,乃环坐,笑语颇剧。院僧顾弟子煮新茗,巡将匝,而不及李秀才。陆不平曰:“茶初未及李秀才,何也?”僧笑曰:“如此秀才,亦要知茶味?”且以余茶饮之。邻院僧曰:“秀才乃术士,座主不可轻言。”其僧又言:“不逞之子弟,何所惮!”秀才忽怒曰:“我与上人素未相识,焉知予不逞徒也?”僧复大言:“望酒旗玩变场者,岂有佳者乎?”李乃白座客:“某不免对贵客作造次矣。”因奉手袖中,据两膝,叱其僧曰:“粗行阿师,争敢辄无礼,拄杖何在?可击之。”其僧房门后有筇杖,孒孒跳出,连击其僧。时众亦为蔽护,杖伺人隙捷中,若有物执持也。李复叱曰:“捉此僧向墙。”僧乃负墙拱手,色青短气,唯言乞命。李又曰:“阿师可下阶。”僧又趋下,自投无数,衂鼻败颡不已。众为请之,李徐曰:“缘对衣冠,不能杀此为累。”因揖客而去。僧半日方能言,如中恶状,竟不之测矣。

  元和末,盐城脚力张俨递牒入京。至宋州,遇一人,因求为伴。其人朝宿郑州,因谓张曰:“君受我料理,可倍行数百。”乃掘二小坑,深五六寸,令张背立,垂足坑口,针其两足。张初不知痛。又自膝下至骭,再三捋之,黑血满坑中。张大觉举足轻捷,才午至汴,复要于陕州宿,张辞力不能。又曰:“君可暂卸膝盖骨,且无所苦,当日行八百里。”张惧,辞之。其人亦不强,乃曰:“我有事,须暮及陕。”遂去行如飞,顷刻不见。

  蜀有费鸡师,目赤,无黑睛,本濮人也。成式长庆初见之,已年七十余。或为人解灾,必用一鸡,设祭于庭。又取江石如鸡卵,令疾者握之,乃踏步作气虚叱,鸡旋转而死,石亦四破。成式旧家人永安,初不信,尝谓曰:“尔有厄。”因丸符,逼令吞之,复去其左足鞋及袜,符展在足心矣。又谓奴沧海曰:“尔将病。”令袒而负尸,以笔再三画于户外,大言曰:“过,过。”墨遂透背焉。

  长寿寺僧(工几下言),言他时在衡山,村人为毒蛇所噬,须臾而死,发解,肿起尺余。其子曰:“昝老若在,何虑!”遂迎昝至。乃以灰围其尸,开四门,先曰:“若从足入,则不救矣。”遂踏步握固,久而蛇不至。昝大怒,乃取饭(反换卞)数升,捣蛇形,诅之,忽蠕动出门。有顷,饭(反换卞)蛇引一蛇,从死者头入,径吸其疮,尸渐低,蛇疱缩而死,村人乃活。

  王潜在荆州。百姓张七政,善治伤折。有军人损胫,求张治之。张饮以药酒,破肉,去碎骨一片,大如两指,涂膏封之,数日如旧。经二年余,胫忽痛,复问张。张言前为君所出骨,寒则痛,可遽觅也。果获于床下,令以汤洗,贮于絮中,其痛即愈。王公子弟与之狎,尝祈其戏术。张取马草一掬,再三挪之,悉成灯蛾飞。又画一妇人于壁,酌酒满杯饮之,酒无遗滴。逡巡,画妇人面赤,半日许可尽湿起坏落。其术终不肯传人。

  韩佽在桂州,有妖贼封盈,能为数里雾。先是常行野外,见黄蛱数十,因逐之,至一大树下忽灭。掘之,得石函,素书大如臂,遂成左道。百姓归之如市。乃声言某日将收桂州,有紫气者,我必胜。至期,果有紫气如匹帛,自山亘于州城,白气直冲之,紫气遂散。天忽大雾,至午稍开霁,州宅诸树滴下小铜佛,大如麦,不知其数。其年韩卒。

  海州司马韦敷,曾往嘉兴,道遇释子希遁,深于缮生之术。又能用日辰,可代药石。见敷镊白,曰:“贫道为公择日拔之。”经五六日,僧请镊其半。及生,色若黳矣。凡三镊之,鬓不复变。座客有祈镊者,僧言取时稍差。别后,髭色果带绿,其妙如此。

  众言石旻有奇术,在扬州,成式数年不隔旬与之相见,言事十不中一。家人头痛嚔咳者,服其药未尝效也。至开成初,在城亲故间,往往说石旻数不可测。盛传宝历中,石随钱徵尚书至湖州,常在学院,子弟皆丈丈呼之。于钱氏兄弟求兔汤饼。时暑月,猎师数日方获,因与子弟共食,笑曰:“可留兔皮,聊志一事。”遂钉皮于地,垒 涂之,上朱书一符。独言曰:“恨较迟!恨较迟!”钱氏兄弟诘之,石曰:“欲共诸君共记卯年也。”至太和九年,钱可复凤翔遇害,岁在乙卯。

  元和中,江淮术士王琼,尝在段君秀家,令坐客取一瓦子,画作龟甲,怀之一食顷,取出乃一龟。放于庭中,循垣而行,经宿却成瓦子。又取花含默,封于密器中,一夕开花。

  江西人有善展竹,展数节可成器。人(原文如此)有人能翻葫芦,曰“翻葫芦易于翻鞠”。

  厌鼠法:七日以鼠九枚置笼中,埋于地,秤九百斤土覆坎,深各二尺五寸,筑之令坚固,杂五行书曰:“亭部地上土。”涂灶,水火盗贼不经;涂屋四角,鼠不食蚕;涂仓,鼠不食谷;以塞(土舀),百鼠种绝。

  雍益坚云:主夜神咒,持之有功德,夜行及寐,可已恐怖恶梦。咒曰:“婆珊婆演底。”

  宋居士说掷骰子咒云:“伊谛弥谛弥揭罗谛。”念满万遍,采随呼而成。

  云安井,自大江溯别派,凡三十里,近井十五里,澄清如镜,舟楫无虞。近江十五里,皆滩石险恶,难于沿溯。天师翟乾佑,念商旅之劳,于汉城山上,结坛考召,追命群龙。凡一十四处,皆化为老人,应召而至。乾佑谕以滩波之险,害物劳人,使皆平之。一夕之间,风雷震击,一十四里尽为平潭矣。惟一滩仍旧,龙亦不至。乾佑复严敕神吏追之。又三日,有一女子至焉,因责其不伏应召之意,女子曰:“某所以不来者,欲助天师广济物之功耳。且富商大贾,力皆有余;而备力负担者,力皆不足。云安之贫民,自江口负财货至近井潭以给衣食者,众矣。今若轻舟利涉,平江无虞,即邑之贫民无佣负之所,绝衣食之路,所困者多矣。余宁险滩波以赡佣负,不可利舟楫以安富商。所以不至者,理在此也。”乾佑善其言,因使诸龙皆复其故,风雷顷刻而长滩如旧。天宝中,诏赴上京,恩遇隆厚。岁余还故山,寻得道而去。

  玄宗既召见一行,谓曰:“师何能?”对曰:“惟善记览。”玄宗因诏掖庭,取宫人藉以示之。周览既毕,覆其本,记念精熟,如素所习读。数幅之后,玄宗不觉降御榻以为礼,呼为圣人。先是,一行既从释氏,师事普寂于嵩山。师尝设食于寺,大会群僧及沙门,居数百里者,皆如期而至,聚且千余人。时有卢鸿者,道高学富,隐于嵩山。因请鸿为文赞叹其会。至日,鸿持其文至寺,其师受之,致于几案上。钟梵既作,鸿请普寂曰:“某为文数千言,况其字僻而言怪,盍于群僧中选其聪悟者,鸿当亲为传授。”乃召令一行。既至,伸纸微笑,止于一览,复致于几上。鸿轻其疏脱而窃怪之。俄而群僧会于堂,一行攘袂而进,抗音兴裁,一无遗忘。鸿惊愕久之,谓寂曰:“非君所以教导也,当从其游学。”一行因穷大衍。自此访求师贤,不远数千里。尝至天台国清寺,见一院,古松数十步,门有流水。一行立于门屏间,闻院中僧于庭布算,其声簌簌。既而谓其徒曰:“今日当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门,岂无人道达耶?”即除一算,又谓曰:“门前水合却西流,弟子当至。”一行承首而入,稽首请法,尽受其术焉。而门水旧东流,今忽改为西流矣。刑和璞尝谓尹愔曰:“一行其圣人乎?汉之洛下闳造太初历,云后八百岁当差一日,则有圣人定之。今年期毕矣,而一行造大衍历,正其差谬,则洛下闳之言信矣。”又尝诣道士尹崇,借扬雄《太玄经》。数日复诣崇,还其书。崇曰:“此书意旨深远,吾寻之数年尚不能晓,吾子试更研求,何遽还也?”一行曰:“究其义矣。”因出所撰《大衍玄图》及《义诀》一卷以示崇,崇大嗟服,曰:“此后生颜子也。”至开元末,裴宽为河南尹,深信释氏,师事普寂禅师,日夕造焉。居一日,宽诣寂,寂云:“方有小事,未暇款语,且请迟回休憩也。”宽乃屏息止于空室,见寂洁正常,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叩门声,连云:“大师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诣寂作礼,礼讫,附耳密语,其貌绝恭,但颔云无不可者。语讫礼,礼讫又语,如是者三,寂惟云是是,无不可者。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室,自阖其户。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钟,一行和尚灭度矣!”左右疾走视之,一行如其言灭度。后宽乃服衰绖葬之,自徒步出城送之。

  天宝末,术士钱知微尝至洛,遂榜天津桥表柱卖卜,一卦帛十匹。历旬,人皆不诣之。一日,有贵公子意其必异,命取帛如数,卜焉。钱命蓍布卦成,曰:“予筮可期一生,君何戏焉?”其人曰:“卜事甚切,先生岂误乎?”钱云:“请为韵语:两头点土,中心虚悬;人足踏跋,不肯下钱。”其人本意卖天津桥绐之,其精如此。

Wednesday, November 09, 2005

卷四

卷四·境异

  东方之人,鼻大,窍通于目,筋力属焉。南方之人,口大,窍通于耳。西方之人,面大,窍通于鼻。北方之人,窍通于阴,短颈。中央之人,窍通于口。

  无启民,居穴食土,其人死,其心不朽,埋之,百年化为人。录民,膝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为人。细民,肝不朽,埋之,八年化为人。

  息土人美,耗上人丑。

  帝女子泽,性妒,有从婢散逐四山,无所依托。东偶狐狸,生子曰殃;南交猴,有子曰溪;北通玃猳,所育为伧。

  突厥之先曰射摩舍利海神,神在阿史德窟西。射摩有神异。又海神女每日暮以白鹿迎射摩入海,至明送出。经数十年后,部落将大猎,至夜中,海神谓射摩曰:“明日猎时,尔上代所生之窟当有金角白鹿出。尔若射中此鹿,毕形与吾来往。或射不中,即缘绝矣。”至明入围,果所生窟中有金角白鹿起。射摩遣其左右固其围,将跳出围,遂杀之。射摩怒,遂手斩呵尔首领,仍誓之曰:“自杀此之后,须人祭天,即取呵尔部落子孙斩之以祭也。”至今突厥以人祭纛,常取呵尔部落用之。射摩既斩呵尔,至暮还,海神女报射摩曰:“尔手斩人,血气腥秽,因缘绝矣。”

  突厥事祅神,无祠庙,刻毡为形,盛于皮袋,行动之处,处脂苏涂之。或系之竿上,四时祀之。

  坚昆部落非狼种,其先所生之窟在曲漫山北,自谓上代有神与牸牛交于此窟。其人发黄,目绿,赤髭髯。其髭髯俱黑者,汉将李陵及其兵众之胤也。西屠俗,染齿令黑。

  獠在牂牁,其妇人七月生子,死则竖棺埋之。

  木耳夷,旧牢西,以鹿角为器。其死则屈而烧之,埋其骨。后小骨类人黑如漆,小寒则掊沙自处,但出其面。

  木饮州,珠崖一州,其地无泉,民不作井,皆仰树汁为用。

  木仆,尾若龟,长数寸,居木上,食人。

  阿萨部,多猎虫鹿,剖其肉,重叠之,以石压沥汁。

  税波斯、拂菻等国,米及草子酿于肉汁之中,经数日即变成酒,饮之可醉。

  孝亿国界周三千里,在平川中,以木为栅,周十余里。栅内百姓二千余家,周国大栅五百余所。气候常暖,冬不凋落。宜牟马,无驼牛。俗性质直,好客侣。躯貌长大,(謇言换虫)鼻黄发,绿眼赤髭,被发,面如血色。战具唯矟一色。宜五谷,出金铁,衣麻布。举俗事妖,不识佛法。有妖祠三百余所,马步甲兵一万。不尚商贩,自称孝亿人。丈夫、妇人俱带。每一日造食,一月食之,常吃宿食。

  仍建国,无井及河涧,所有种植,待雨而生。以紫矿泥地,承雨水用之。穿井即若海水,又咸。土俗,潮落之后,平地为池,取鱼以作食。

  婆弥烂国,去京师二万五千五百五十里。此国西有山,巉岩峻崄,上多猿,猿形绝长大。常暴雨,年有二三十万。国中起春以后,屯集甲兵,与猿战。虽岁杀数万,不能尽其巢穴。

  拨拔力国,在西南海中。不食五谷,食肉而已。常针牛畜脉,取血和乳生食。无衣服,唯腰下用羊皮掩之。其妇人洁白端正,国人自掠卖与外国商人,其价数倍。土地唯有象牙及阿末香,波斯商人欲入此国,团集数千人,赍(紜右下木)布,没老幼共刺血立誓,乃市其物。自古不属外国。战用象牙排、野牛角为矟,衣甲弓矢之器,步兵二十万。大食频讨之。

  昆吾国,累礊(石换土)为丘,象浮屠,有三层,尸干居上,尸湿居下,以近葬为至孝。集大毡,居中悬衣服彩缯,哭祀之。龟兹国,元日斗牛马驼,为戏七日,观胜负,以占一年羊马减耗繁息也。婆罗遮,并服狗头猴面,男女无昼夜歌舞。八月十五日,行像及透索为戏。焉耆国,元日、二月八日婆摩遮,三日野祀。四月十五日游林。五月五日弥勒下生。七月七日祀先祖。九月九日床撤。十月十日王为厌法。王出首领家,首领骑王马,一日一夜处分王事。十月十四日作乐至岁穷。

  拔汗那,十二月十九日,王及首领分为两朋,各出一人着甲,众人执瓦石东西棒杖,东西互击,甲人先死即止,以占当年丰俭。

  苏都识匿国有夜叉城。城旧有野叉,其窟见在。人近窟住者五百余家,窟口作舍,设关钥,一年再祭。人有逼窟口,烟气出,先触者死,因以尸掷窟口。其窟不知深浅。

  马伏波有余兵十家不返,居寿洽县,自相婚姻,有二百户,以其流寓,号马留。衣食与华同。山川移易,铜柱入海,以此民为识耳,亦曰马留。

  峡中俗,夷风不改。武宁蛮好著芒心接(上四下离),名曰苎绥。尝以稻记年月,葬时以笄向天,谓之刺北斗。相传盘瓠初死,置于树,以笄刺其下,其后为象临。

  林邑国有雁翅泊,泊旁无树木。土人至春夏,常于此泽罗雁鸟,取其翅以御暑。

  乌托西有悬渡国,山溪不通,引绳而渡,朽索相引二千里。其土人佃于石间,垒石为室,接手而饮,所谓猿饮也。

  鄯善之东,龙城之西南,地广十里,皆为盐田。行人所经,牛马皆布毡卧焉。

  岭南溪洞中,往往有飞头者,故有飞头獠子之号。头将飞一日前,颈有痕,匝项如红缕,妻子遂看守之。其人及夜,状如病,头忽生翼,脱身而去,乃于岸泥寻蟹蚓之类食。将晓飞还,如梦觉,其腹实矣。

  梵僧菩萨胜又言,阇婆国中有飞头者,其人目无瞳子,聚落时有一人据。于氏《志怪》,南方落民,其头能飞,其俗所祠,名曰虫落,因号落民。

  晋朱桓有一婢,其头夜飞。

  《王子年拾遗记》言,晋武时,因墀国使言,东方有解形之民,能使头飞南海,左手飞东山,右手飞西泽。至暮,头还肩上,两手遇疾风,飘于海水外。

  近有海客往新罗,吹至一岛上,满山悉是黑漆匙箸。其处多大木,客仰窥,匙箸乃木之花与须也。因拾百余条,还用之,肥不能使。后偶取搅茶,随搅而消焉。

喜兆

  集贤张希复学士尝言,李揆相公将拜相前一月,日将夕,有蛤蟆大如床,见于寝堂中,俄失所在。

  又言,初授新州,将拜相,井忽涨,才深尺余。

  郑絪相公宅在招国坊南门,忽有物投瓦砾,五六夜不绝,乃移于安仁西门宅避之,瓦砾又随而至。经久复归招国。郑公归心释门禅室方丈,及归,将入丈室,蟢子满室悬丝,去地一二尺,不知其数。其夕瓦砾亦绝,翌日拜相。

  成式见大理丞郑复说,淮西用兵时,刘沔为小将,军头颇易之。每捉生踏伏,沔必在数,前后重创将死数四。后因月黑风甚,又令沔捉生,沔愤激深入,意必死。行十余里,因坐将睡,忽有人觉之,授以双烛曰:“君方大贵,但心有此烛在,无忧也。”沔后拜将,常见烛影在双旌上。及不复见烛,乃诈疾归宗。

祸兆

  杨慎矜兄弟富贵,常不自安,每诘朝礼佛像,默祈冥卫。忽一日,像前土榻上聚尘三堆,如冢状。慎矜恶之,且虑儿戏,命扫去,一夕如初,寻而祸作。

  姜楚公常游禅定寺。京兆办局甚盛,及饮酒,座上一妓绝色,献杯整鬟,未尝见手。众怪之。有客被酒戏曰:“勿六指乎?”乃强牵视。妓随牵而倒,乃枯骸也。姜竟及祸焉。

  萧浣初至遂州,造二幡竿施于寺,设斋庆之。斋毕作乐,忽暴雷霹雳,竿各成数十片。至来年,当雷霹日,浣死。

物革

  谘议朱景玄见鲍容说,陈司徒在扬州时,东市塔影忽倒,老人言,海影翻则如此。

  崔玄亮常侍在洛中,常步沙岸。得一石子,大如鸡卵,黑润可爱,玩之。行一里余,砉然而破,有鸟大如巧妇飞去。

  进士段硕常识南孝廉者,善斫鲙,縠薄丝缕,轻可吹起,操刀向捷,若合节奏。因会客衒技,先起鱼架之,忽暴风雨,雷震一声,鲙悉化为蝴蝶飞去。南惊惧,遂折刀,誓不复作。

  开成末,河阳黄鱼池,冰作花如缬。

  河阳城南百姓王氏庄有小池,池边巨柳数株。开成末,叶落池中,旋化为鱼,大小如叶,食之无味。至冬,其家有官事。

  婺州僧清简,家园蔓菁,忽变为莲。

Tuesday, November 08, 2005

卷三

卷三·贝编

  释门三界二十八天、四州至华严藏世界、八寒八热地狱等,法自三身、五位、四果、七支至十八界三十七道品等,入释者率能言之。今不复具,录其事尤异者。

  鬘持天,十住处、十六分中轮王,乐不及其二。

  四种乐:一无怨,二随念,及天女不念余天等,身香百由旬。迦留波陀天,此由象迹有十地也。

  目不瞬,众蜂出妙音。六天香风,皆入此天。四天王十地彩地。质多罗地八林。箜篌天十地金流河。无影山。有影游乌随。其行处池同其色,众乌说偈白身天。身色如拘勿头花。无足柔软。随足上下。乐游戏天。乘鹅殿。宝树枝叶如殿。三十三天,九十九那由天女。忆念树物随意而出。十花池。千柱殿。六时林,一日具六时。

  千辐轮殿,天妃舍支所坐也。衣无经纬。将死者尘着身。马殿千鹅驾。金刚綖带。行林随天所至。众乌金臆。大象百头,头有十牙,牙端有百浴池。顶有山,名曰界庄严。鼻有河,如阎牟那河,水散落世界为雾。胁有二园,一名喜林,二名乐林。象名伊罗婆那。光明林,四维有意树。帝释将与修罗战,入此林四树间,自见胜败之相。甲胄林,甲胄从树而生,不可破坏。莲出摩偷美饮也,修一千二百善业者生此天。上妙之触,如触迦旃邻提鸟,此鸟轮王出世方见。开合林,开目常见光明。夜摩天,住虚空,阎婆风所持也。积崖山,高三百由旬,有七榻七箱。始生天者五相:一光覆身而无衣,二见物生希有心,三弱颜,四疑,五怖。

  又五木:一近莲池花不开,二近林蜂离树,三听天女歌而出厌离,四近树花萎,五殿不行空。

  又见身光衣触如金刚,及照毗琉璃镜,不见其道。

  天女九退相:一皮缓,二头花散落,三赤花在道变为黄,四风吹无缕衣,如人依触,五飞行意倦,六触水而浊,七取树花高不可及,八见天子无媚,九发散粗涩。又唇动不止,璎珞花鬘皆重。十二种离垢布施生此天,群鸟青影覆万由旬。摩尼珠中有金字伸展。四天王天,有十二失坏,常与修罗战斗等。三十三天八种失坏,有劣天,不为帝释所识等。夜摩天六失坏,食劣生惭等。兜率陀天四失坏,不乐鹅王说法声等。化乐天四失坏,天业将尽,其足无影等。他化自在天四失坏,宝翅蜂舍去等。

  色界天下石,经十万八千三百八十三年,方至地。

  阎浮提人生三肘半到四肘,骨四十五,脉十三,身虫有毛灯(月真)血。禅都摩虫,流行血中。善色虫,处粪中,令人安乐。起根虫,饱则善。欢喜根虫,能见众梦。又有痶(疒换广)痪瞢等。赊婆罗人穿唇。驼,面目有诸人,二足。师子有翼。女人狗面。有林名吱多迦,罗刹所住,眴目间行百千由旬。洲有赤地黑玉铜康白等。郁单越鸡多迦等天河七十。自在无畏四天王否如鸭音林。麒麟陀树。迦吱多那等。二十五鹿名。有山多牛头旃檀,天人与阿修罗斗,伤者于此涂香。提罗迦树花,见日光即开。拘尼陀树花,见月光即开。无忧树,女人触之,花方开。尸利沙树,足蹈即长。又白龙活鹅旋鼻境界等花。瞿陀尼女人主乳。有十亿聚落,一万二城大国。多伽多支五大河,月力等弗婆提。三大林峪鬍(胡换有)等。三大城,大者三亿五十万三千五百五十六聚落。南洲耳发庄严。北洲眼庄严。西洲顶腹庄严。东洲肩(月坒)庄严。生赡部者见白氎,生郁林者见赤氎,见母如鹅。生瞿陀夷,生黄屋,见母如牛。生弗婆提见青氎,见母如马。阿修罗以鬼摄魔及鬼有神通者,二畜摄在海地下八万四千有由旬。酒树。又有树,群蜂流蜜,其色如金。婆罗婆树,其实如瓮。

  四婇女如影等,各有十二亿那由他侍女,寿五千岁,地名月鬘。不见顶山十三处,鹿迷蜂旋。赤目鱼,正走冰行,住空主山窟。受池鱼口等黄鬘林。

  鋡毗罗城。战时手足断而更生,半身及道即死。鬼怪,阎浮提下五百由旬,有三十六种魔罗令鬘鬼,此言鬼子魔。遮叱迦鸟,惟得食鱼,舍鹅鬼受此身。

  畜生有三十四亿种。龙住阎浮提者五十七亿。龙于瞿陀尼,不降浊水。西洲人食浊水则夭。单越人恶冷风。龙不发冷,弗婆提洲不作雷声,不起雷光,东洲恶也。其雷声,兜率天作歌呗音,阎浮提作海潮音。其雨,兜率天上雨摩尼,护世城雨美膳,海中注雨不绝如连轮,阿修罗中雨兵仗,阎浮提中雨清净水。地狱一百三十六。三角生死善无记也。团生死诸天也。

  青出死地狱。黄出死饿鬼。赤业畜生。活地狱十六别处,下天五千年,此狱一昼夜。金刚虫瓮热黄蓝花心弥泥鱼。排筒。

  黑绳地狱。旃涂剧。畏鹫。此合地狱上中下筈铜汗河中身。洋如苏鹫腹火入。割刳处坚(革卯)炎口夜干,米诛虫。铁蚁。泪火处以伎陀罗灭致眼中,镴池鼋。

  号叫地狱。发流火处。火末虫处四百四,痛火厚二百肘。大号叫地狱。阔广三居赊,口生确虫火鬓处,金舒迦色,肉泥色也。赤树鱼腹苦。

  燋热地狱。十二炎处。火生十方及饥渴火也。针风生龙口中,弥泥鱼。镬量五十由旬,沸沫高半由旬。吹下三十六亿由旬,鬘块乌处地盆虫,置之鼓牛鼓出恶声。千头龙。阿鼻十六别剧,衣裳健破,浣而速垢,将生阿鼻之相。死时见身如八岁儿而在下,空中风吹三千年,受苦胜如阿迦尼吒天乐。狱中臭气能坏欲界六天,有出没之二山遮之。乌口处,黑肚处,一角二角处。

  八寒地狱多与常说同。凡生地狱有三种形:罪轻作人形,其次畜形,极苦无形,如肉轩肉屏等。今佛寺中画地狱变,唯隔子狱稍如经说,其苦具悉,图人间者曾无一据。旧说地狱中荫,牛头阿傍,无情业所感现。人渐死时,足后最冷,出地狱之相也。器世将坏,无生地狱者。阿修罗有一切观见池,战之胜败,悉见池中。鬘持天,镜林中,天人自见善恶因缘。正行天,颇梨树,见人行法与非法。毗留博天,常于此观之。忉利天,及人中七生事,见于殿壁中。无法第八生波利邪多天,有波利邪多树,见阎浮提人善不善相,行善则照百由旬,行不善则雕枯,半行善则半荣。微细行天,宝树枝叶悉见天人影像,上中下业亦见其中。阎摩那婆罗天,娑罗树中见果报,其净如镜,悉见天人所作之善果报。又第二树中有千柱殿,有业网,诸地狱十六隔剧悉见其中。夜摩天,抚垢镜池,池中见自身额上所见过见业果。又阎浮那施塔,影中见欲界罪福及三恶趣。言天象异者,若有将食肥腻沉水。鸟下飞,日将蚀,诸方赤。

  二十八宿:昴为首,一夜行三十时,形如剃刀,姓鞞耶尼,祭用乳,属火。毕形如笠,又属木,祭用鹿肉,祭颇罗堕。觜属日月之子,性毗梨佉耶尼,形如鹿头,祭用果。参属日天,姓婆斯絺,形如妇人,黡祭用醍醐。井属日,姓同参,形如足迹,祭用粳米和蜜。鬼属木,姓炮波罗毗,形如佛胸,祭用井。柳属蛇,姓、祭与参同,形如蛇。星属火,形如河岸,性宾伽耶尼,祭用乌麻。张属福德天,性瞿昙弥,形祭如井。翼属林天,姓湫(忄乔)陈如,祭用黑豆,形同上。轸属毗沙梨帝,形如人手,姓迦遮延,祭用莠稗。角属喜乐天,姓质多罗,形如上,祭用花。亢姓迦旃延,祭用绿豆。氐姓多罗尼,以花祭。房属慈天,姓阿蓝婆,形如璎珞,祭用酒肉。心属忉利天,姓边罗延,形如大麦,祭用粳米。尾属腊师天,性遮耶尼,形如蝎尾,祭用果根。箕属清净天,姓持义迦,形如牛角。斗姓莫迦逻,形如人拓石,祭如井。牛属梵天,姓梵岚摩,形如牛头,祭如参。女属毗纽天,姓帝利迦遮耶尼,形如心,祭以鸟肉。虚姓同翼,形如鸟,祭用乌豆汁。危姓单罗尼,形如参,祭以粳米。室属蛇头天,蝎天之子,姓阎浮都迦,祭用血。璧姓陀难阇。奎姓阿瑟吒,祭用酪。娄属乾闼婆天,姓阿含婆,形如马头,祭用大麦。胃姓驮伽毗,形如鼎足。亢、虚、参、胃四星不得入阵。轸宿生人,七步无蛇。角宿生人,好嘲戏。女宿生人,亢、参、危三宿日作事不成。虚角胜。

  一千六百刹那为一迦那,倍六十名横乎律多,倍三十日为一日夜。夜叉口烟为慧。

  龙王身光曰忧流迦,此言天狗。

  魏明帝始造白马寺,寺中悬幡,影入内,帝怪问左右曰:“佛有何神,人敬事之?”

  乌仗那国有佛迹,随人身福寿,量有长短。

  那揭罗曷国城东塔中有佛顶骨,周二尺。欲知善恶者以香印骨,其迹焕然,善恶悉见。

  北天健驮罗国有大窣堵波,佛悬记七烧七立佛方城。玄奘言城坏已三年。

  西域佛金刚座,有标界铜观自在像两躯,国人相传:菩萨身没,佛法亦尽。隋末已没过胸臆矣。

  乾陀国头河岸有系白象树,花叶似枣,季冬方熟。相传此树灭佛法亦灭。

  北朝时,徐州角城县之北,憎尼着白布法服,时有青布袈裟者。

  波斯属国有阿軬茶国,城北大林中有伽蓝音佛,于此听比丘着函缚屣。函缚,此言靴也。

  宁王宪寝疾,上命中使送医药,相望于道。僧崇一疗宪稍瘳,上悦,特赐崇一绯袍鱼袋。

  梁简文帝有谢赐郁泥纳袈裟表。

  魏使陆操至梁,梁王坐小舆,使再拜,遣中书舍人殷炅宣旨劳问。至重云殿,引升殿,梁主着菩萨衣,北面,太子已下皆菩萨衣,侍卫如法。操西向以次立,其人悉西厢东面。一道人赞礼佛词,凡有三卷。其赞第三卷中,称为魏主、魏相高并南北二境士女。礼佛讫,台使其群臣俱再拜矣。

  魏李骞、崔劼至梁同泰寺,主客王克、舍人贺季友及三僧迎门引接。至浮图中,佛旁有执板、笔者,僧谓骞曰:“此是尸头,专记人罪。”骞曰:“便是僧之董狐。”复入二堂,佛前有铜钵,中燃灯,劼曰:“可谓日月出矣,爝火不熄。”

  卢县东有金榆山,昔朗法师令弟子至此采榆荚,诣瑕丘市易,皆化为金钱。

  后魏胡后尝问沙门宝志国祚,且言“把枣与鸡换朱朱”,盖尔朱也。

  有赵法和请占,志公曰:“大箭不须羽。东箱屋,急手作法。”和寻丧父。

  历城县光政寺有磬石,形如半月,腻光若滴,叩之声及百里。北齐时移于都内,使人击之,其声杳绝。却令归本寺,叩之声如故:“磬神圣,恋光政。”

  国初,僧玄奘往五印取经,西域敬之。成式见倭国僧金刚三昧,言尝至中天,寺中多画玄奘麻屩及匙箸,以彩云乘之,盖西域所无者。每至斋日,辄膜拜焉。

  又言那兰陀寺僧食堂中,热际有巨蝇数万,至僧上堂时,悉自飞集于庭树。

  僧万回,年二十余,貌痴不语。其兄戍辽阳,久绝音问,或传其死,其家为作斋。万回忽卷饼茹,大言曰:“兄在,我将馈之。”出门如飞,马驰不及。及暮而还,得其兄书,缄封犹湿,计往返一日万里,因号焉。

  天后任酷吏罗织,位稍隆者,日别妻子。博陵王崔玄晖,位望俱极,其母忧之,曰:“汝可一迎万回,此僧宝志之流,可以观其举止祸福也。”及至,母垂泣作礼,兼施银匙箸一双。万回忽下阶,掷其匙箸于堂屋上,掉臂而去。一家谓为不祥。一日,令上屋取之,匙箸下得书一卷,观之乃谶纬书也,遽令焚之。数日,有司忽即其家,大索图谶,不获,得雪。时酷吏多令盗夜埋盅遗谶于人家,经月乃密籍之。博陵微万回,则灭族矣。

  梵僧不空,得总持门,能役百神,玄宗敬之。岁常旱,上令祈雨,不空言:可过某日,今祈之,必暴雨。上乃令金刚三藏设坛请雨,连日暴雨不止,坊市有漂溺者。遽召不空,令止之。不空遂于寺庭中捏泥龙五六,当溜水,作胡言骂之。良久,复置之,乃大笑。有顷雨霁。

  玄宗又尝召术士罗公远,与不空同祈雨,互校功力。上俱召问之,不空曰:“臣昨焚白檀香龙。”上令左右掬庭水嗅之,果有檀香气。又与罗公远同在便殿,罗时反手搔背。不空曰:“借尊师如意。”殿上花石莹滑,遂激窣至其前,罗再三取之不得。上欲取之,不空曰:“三郎勿取,此影耳。”因举手示罗如意。

  又邙山有大蛇,樵者常见,头若丘陵,夜常承露气。见不空人语曰:“弟子恶报,和尚何以见度?常欲翻河水陷洛阳城,以快所居也。”不空为受戒,说苦空,且曰:“汝以瞋心受此苦,复忿恨,吾力何及?当思吾言,此身自舍昔而来。”后旬月,樵者见蛇死于涧中,臭达数十里。不空每祈雨,无他轨则,但设数绣座,手簸旋数寸木神,念咒掷之,自立于座上,伺木神吻角牙出,目瞬,则雨至。

  僧一行穷数有异术。开元中尝旱,玄宗令祈雨。一行言,当得一器,上有龙状者,方可致雨。上令于内库中遍视之,皆言不类。数日后,指一古镜,鼻盘龙,喜曰:“此有真龙矣。”乃持入道场,一夕而雨。

  荆州贞元初有狂僧,善歌《河满子》。尝遇醉,伍百涂辱之,令歌。僧即发声,其词皆伍百从前非匿也。伍百惊而自悔。

  苏州贞元中有义师,状如风狂。有百姓起店十余间,义师忽运斤坏其檐,禁之不止。其人素知其神,礼曰:“弟子活计赖此。”顾曰:“尔惜乎?”乃掷斤于地而去。其夜市火,惟义师所坏檐屋数间存焉。常止于废寺殿中,无冬夏常积火,坏幡木象悉火之。好活烧鲤鱼,不待熟而食。垢面不洗,洗之辄雨,吴中以为雨候。将死,饮灰汁数斛,乃念佛而坐,不复饮食,百姓日观之,坐七日而死。时盛暑,色不变,支不摧。安国寺僧熟地,常烧木佛,往往与人语,颇知宗要,寺僧亦不之测。

  睿宗初生含凉殿,则天乃于殿内造佛氏,有玉像焉。及长闲观其侧,玉像忽言:“尔后当为天子。”

Monday, November 07, 2005

卷二

卷二·玉格

  道列三界诸天,数与释氏同,但名别耳。三界外曰四人境,谓常融、玉隆、梵度、覆奕四天也。四人天外曰三清:大赤、禹余、清微也。三清上曰大罗,又有九天波利等九名。天圆十二纲,运关三百六十转为一周,天运三千六百周为阳孛。地纪推机三百三十转为一度,地转三千三百度为阳蚀。天地相去四十万九千里,四方相去万万九千里。名山三百六十,福地七十二,昆仑为天地之齐。又九地、四十六土、八酒仙宫,言冥谪阴者之所。有罗鄷山,在北方癸地,周回三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洞天六宫,周一万里,高二千六百里,洞天六宫,是为六天鬼神之宫。六天:一曰纣绝阴天宫,二曰泰煞谅事宫,三曰明辰耐犯宫,四曰怙照罪气宫,五曰宗灵七非宫,六曰敢司连苑宫。人死皆至其中,人欲常念六天宫。名空洞之小天,三阴所治也。又耐犯宫主生,纣绝天主死。祸福续命,由怙照第四天,鬼官北斗君所治,即七辰北斗之考官。也项梁城《鄷都宫颂》曰: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炎如霄汉烟,勃□景耀华。弄阳带神锋,怙照吞清河。开阖临丹井,云门郁嵯峨。七非通奇灵,连苑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凡有二万言,此唯天宫名耳。夜中微读之,辟鬼魅。

  鄷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榴子,粒稍大,味如菱。杜琼作《重思赋》曰:霏霏春暮,翠矣重思。云气交被,嘉谷应时。

  夏启为东明公,文王为西明公,邵公为南明公,季札为北明公。四时主四方鬼。至忠至孝之人,命终皆为地下主者,一百四十年,乃授下仙之教,授以大道。有上圣之德,命终受三官书,为地下主者,一千年,乃转三官之五帝,复一千四百年,方得游行太清,为九宫之中仙。又有为善爽鬼者,三官清鬼者,或先世有功,在三官流。逮后嗣易世练化,改世更生。此七世阴德,根叶相及也,命终当道遗脚一骨以归三官,余骨随身而迁。男左女右,皆受书为地下主者,二百八十年,乃得进处地仙之道矣。

  炎帝甲为北太帝君,主天下鬼神。三元品式、明真科、九幽章,皆律也。连苑、曲泉、泰煞、九幽、云夜、九都、三灵、万掠、四极、九科,皆治所也。三十六狱,流沙赤等号溟澪狱,北岳狱也。又二十四狱,有九平、元正、女青、河北等号。人犯五千恶为五狱鬼,六千恶为二十八狱囚,万恶乃堕薜荔也。

  罪簿有黑、绿、白簿,赤丹编简。刑有搪蒙山石、副太山、搪夜山石、寒河源及西津水置、东海风刀、电风、积夜河。

  鬼官有七十五品。仙位有九:太帝二十七,天君一千二百,仙官二万四千,灵司三十二,司命三品、九品、七城、九阶、二十七位,七十二万之次第也。

  老君西越流沙,历八十一国。乌弋、身毒为浮屠,化被三千国,有九万品戒经,汉所获大月氏《复立经》是也。孔子为元宫仙。佛为三十三天仙,延宾官主所为。道在竺乾有古先生,善入无为。

  《释老志》亦曰:佛于西域得道。陶胜力言,小方诸国多奉佛,不死,服五笙精,读《夏归藏》用之以飞行也。此藏经,菩萨戒也。

  方诸山在乙地。

  太极真仙中,庄周为闱编郞。八十一戒、千二百善,入洞天。二百三十戒,二千善,登山上灵官。万善升玉清。白志见腹,名在璚简者;目有绿筋,名在金赤书者;阴有伏骨,名在琳札青书者;胸有偃骨,名在星书者;眼四规,名在方诸者;掌理回菌,名在绿籍者。有前相皆上仙也,可不学,其道自至。其次,鼻有玄山,腹有玄丘,亦仙相也。或口气不洁,性耐秽,则坏玄丘之相矣。

  五藏、九宫、十二室、四支、五体、三焦、九窍、百八十机关、三百六十骨节、三万六千神,随其所而居之。魂以精为根,魄以目为户,三魂可拘,七魄可制。庚申日,伏尸言人过;本命日,天曹计人行。三尸一日三朝;上尸青姑,伐人眼,中尸白姑,伐人五藏,下尸血姑,伐人胃。命亦曰玄灵。又曰:一居人头中,令人多思欲,好车马,其色黑;一居人腹,令人好食饮,恚怒,其色青;一居人足,令人好色,喜煞。七守庚申三尸灭,三守庚申三尸伏。

仙药

  钟山白胶、阆风石脑、黑河蔡瑚、太微紫麻、太极井泉、夜津日草、青津碧荻、圆邱紫柰、白水灵蛤、八天赤薤、高邱余粮、沧浪青钱、三十六芝、龙胎醴、九鼎鱼、火枣交梨、凤林鸣醅、中央紫蜜、崩岳电柳、玄郭绮葱、夜牛伏骨、神吾黄藻、炎山夜日、玄霜绛雪、环刚树子、赤树白子、佪水玉精、白琅霜、紫酱、月醴、虹丹、鸿丹。

药草异号

  丹山魂、雄黄、青要女、空青、灵华泛腴、薰陆香、北帝玄珠、消石、东华童子、青木香、五精金、阳起石、流丹白膏、胡粉、亭炅独生、鸡舌香、倒行神骨、戎盐、白虎脱齿、金牙石、灵黄、石硫黄、陆虎遗生、龙骨、章阳羽玄、白附子、绿伏石、母慈石、绛晨伏胎、茯苓、伏龙李、苏牙树、蔬薤白华一名守宅一名家芝凡二十四名。

图籍有符图七千章

  雌一玉检、四规明镜、五桂中经、飞黄子经、鹿卢蹻经、飞龟帙、园芝图、木芝图、玉胎经、官氏经、牵牛经、玉案记、玉珍记、腊成记、丹台经、金刚八叠录、金楼经、三十六水经、大隗新芝图、中黄丈人经、协龙子鹿台经、滕中有首摄提经、凤纲经、六阴玉女经、白虎七变经、九仙经、十上化经、日月厨食经、三纲六纪经、白子变化经、含景图、隐首经、入军经、泉枢经、赤甲经、卧引图。

  老君母曰玄妙玉女,天降玄黄,气如弹丸,入口而孕,凝神琼胎宫三千七百年,赤明开运,岁在甲子,诞于扶刀,盖天西那王国,郁寥山丹玄之阿。又曰:老君胎八十一年,剖左掖而生,生而白首。又曰:青帝劫末,元气改运,托形于洪氏之胞。又曰:李母,本元君也。日精入口,吞而有孕,三色气绕身,五行兽卫形,如此七十二年而生陈国苦县乡涡水之阳、九井西李下。具三十六号,七十二名,又有九名,又千二百。老君又曰九天上皇洞真第一君、大千法王、九灵老子、太上真人、天老玄中法师、上清太极真人、上景君等号。形长九尺,或曰二丈九尺。耳三门,又耳附连环,又耳无轮郭。眉如北斗,色绿,中有紫毛,长五寸。目方瞳,绿筋贯之,有紫光。鼻双柱,口方,齿数六八。颐若方丘,颊如横垅,龙颜金容,额三理,腹三志,顶三约把,十蹈五身,绿毛白血,顶有紫气。

  人死形如生,足皮不青恶,目光不毁,头发尽脱,皆尸解也。白日去曰上解,夜半去曰下解。向晓、向暮谓之地下主者。太一守尸,三魂营骨,七魄卫肉,胎灵录气,所谓太阴练形也。赵成子后五六年,肉朽骨在,液血于内,紫色发外。又曰:若人暂死,适太阴权过三官,血沉脉散,而五藏自生、白骨如玉,三光惟息,太神内闭,或三年至三十年。

  又曰:白日尸解,自是仙,非尸解也。鹿皮公吞玉华而流虫出尸,王西城漱龙胎而死诀,饮琼精而叩棺。仇季子咽金液而臭彻百里,季主服霜散以潜升,而头足异处。黑狄咽虹丹而投水,宁生服石脑而赴火,柏成纳气而胃肠三腐。

  句曲山五芝,求之者投金环二双于石间,勿顾念,必得矣。第一芝名龙仙,食之为太极仙;第二芝名参成,食之为太极大夫;第三芝名燕胎,食之为正一郎中;第四芝名夜光洞鼻,食之为太清左御史;第五芝名料玉,食之为三官真御史。

  真人用宝剑以尸解者,蝉化之上品也。锻用七月庚申、八月辛酉日,长三尺九寸,广一寸四分,厚三分半,杪九寸,名子干,字良非。青乌公入华山,四百七十一岁,十二试三不过。后服金汋而升太极,以为试三不过,但仙人而已,不得真人位。有传先生入然山七年,老君与之木钻,使穿一盘石,石厚五尺,曰:“此石穴,当得道。”积四十七年,石穿,得神丹。

  范零子随司马季主入常山石室。石室东北角有石匮,季主戒勿开。零子思归,发之,见其家父母大小,近而不远,乃悲思,季主遂逐之。经数载,复令守一铜匮,又违戒,所见如前,竟不得道。

  卫国县西南有瓜穴,冬夏常出水,望之如练,时有瓜叶出焉。相传苻秦时有李班者,颇好道术,入穴中行可三百步,廓然有宫宇,床榻上有经书,见二人对坐,须发皓白。班前拜于床下,一人顾曰:“卿可还,无宜久住。”班辞出,至穴口,有瓜数个,欲取,乃化为石。寻故道得还。至家,家人云,班去来已经四十年矣。

  长白山,相传古肃然山也。岘南有钟鸣,燕世桑门释惠霄者,自广固至此岘,听钟声,稍前,忽见一寺,门宇炳焕,遂求中食,见一沙弥,乃摘一桃与霄。须臾,又与一桃,语霄曰:“至此已淹留,可去矣!”霄出,回头顾,失寺。至广固,见弟子言,失和尚已二年矣。霄始知二桃兆二年矣。

  高唐县鸣石山,岩高百余仞,人以物叩岩,声甚清越。晋太康中,逸士田宣隐于岩下,叶风霜雪,常拊石自娱。每见一人着白单衣,徘徊岩上,及晓方去。宣于后令人击石,乃于岩上潜伺。俄然果来,因遽执袂诘之。自言姓王,字中伦,卫人,周宣王时入少室山学道,比频适方壶,去来经此,爱此石响,故辄留听。宣乃求其养生,唯留一石如雀卵。初则凌空百余步犹见,渐渐烟雾障之。宣得石,含辄百日不饥。

  荆州利水间,有二石若阙,名曰韶石。晋永和中,有飞仙,衣冠如雪,各憩一石,旬日而去,人咸见之。

  贝丘西有玉女山,传云晋太始中,北海蓬球,字伯坚,入山伐木,忽觉异香,遂溯风寻之。至此山,廓然宫殿盘郁,楼台博敞。球入门窥之,见五株玉树。复稍前,有四妇人,端妙绝世,自弹棋于堂上,见球俱惊起,谓球曰:“蓬君何故得来?”球曰:“寻香而至。”遂复还戏。一小者便上楼弹琴,留戏者呼之曰:“元晖,何谓独升楼?”球树下立,觉少饥,乃以舌舐叶上垂露,俄然,有一女乘鹤而至,逆恚曰:“王华汝等,何故有此俗人!”王母即令王方平行诸仙室。球惧而出门,回顾,忽然不见。至家,乃是建平中,其旧居闾舍,皆为墟墓矣。

  晋许旌阳,吴猛弟子也。当时江东多蛇祸,猛将除之,选徒百余人,至高安,令具炭百斤,乃度尺而断之,置诸坛上。一夕,悉化为玉女,惑其徒。至晓,吴猛悉命弟子,无不涅其衣者,唯许君独无,乃与许至辽江。及遇巨蛇,吴年衰,力不能制,许遂禹步敕剑登其首,斩之。

  孙思邈尝隐终南山,与宣律和尚相接,每来往互参宗旨。时大旱,西域僧请于昆明池结坛祈雨,诏有司备香灯,凡七日,缩水数尺。忽有老人夜诣宣律和尚求救,曰:“弟子昆明池龙也,无雨久,匪由弟子。胡僧利弟子脑,将为药,欺天子言祈雨,命在旦夕,乞和尚法力相护。”宣公辞曰:“贫道持律而已,可求孙先生。”老人因至思邈石室求救。孙谓曰:“我知昆明龙宫有仙方三千首,尔传与予,予将救汝。”老人曰:“此方上帝不许妄传,今急矣,固无所吝。”有顷,捧方而至。孙曰:“尔第还,无虑胡僧也。”自是池水忽涨,数日溢岸,胡僧羞恚而死。孙复著《千金方》三千卷,每卷入一方,人不得晓。及卒后,时有人见之。玄宗幸蜀,梦思邈乞武都雄黄,乃命中使赍十斤,送于峨眉顶上。中使上山未半,见一人幅巾被褐,须鬓皓白,二童青衣丸髻,夹侍立屏风侧,手指大盘石曰:“可致药于此。上有表录上皇帝。”使视石上朱书百余字,遂录之,随写随灭。写毕,上无复字矣。须臾,白气漫起,因忽不见。

  同州司马裴沆常说,再从伯自洛中将往郑州,在路数日,晚程偶下马,觉道左有人呻吟声,因披蒿莱寻之,荆丛下见一病鹤,垂翼俯咮,翅关上疮坏无毛,且异其声。忽有老人,白衣曳杖,数十步而至,谓曰:“郎君年少,岂解哀此鹤耶?若得人血一涂,则能飞矣!”裴颇知道,性甚高逸,遽曰:“某请刺此臂血不难。”老人曰:“君此志甚劲,然须三世是人,其血方中。郎君前生非人,唯洛中葫芦生是人矣。郎君此行非有急切,可能却至洛中干葫芦生乎?”裴欣然而返,未信宿至洛,乃访葫芦生,具陈其事,且拜祈之。葫芦生初无难色,开袱取一石合,大若两指,援针刺臂,滴血下满其合,授裴曰:“无多言也。”及至鹤处,老人已至,喜曰:“固是信士。”乃令尽其血涂鹤,言与之结缘。复邀裴曰:“我所居去此不远,可少留也。”裴觉非常人,以丈人呼之,因随行。才数里,至一庄,竹落草舍,庭庑狼籍。裴喝甚求茗,老人指一土龛:“此中有少浆,可就取。”裴视龛中,有一杏核一扇如笠,满中有浆,浆色正白,乃力举饮之,不复饥渴。浆味如杏酪。裴知隐者,拜请为奴仆。老人曰:“君有世间微禄,纵往亦不终其志。贤叔真有所得,吾久与之游,君自不知。今有一信,凭君必达。”因裹一袱物,大如羹碗,戒无窃开。复引裴视鹤,鹤所损处毛已生矣。又谓裴曰:“君向饮杏浆,当哭九族亲尽,且以酒色戒也。”裴还洛,中路阅其附信,将发之,袱四角各有赤蛇出头,裴乃止。其叔得信即开之,有物如干大麦饭升余。其叔后因游王屋,不知其终。裴寿至九十七矣。

  明经赵业,贞元中,选授巴州清化县令,失志成疾,恶明,不饮食四十余日。忽觉室中雷鸣,顷有赤气如鼓,轮转至床,腾上当心而住。初觉精神游散,如梦中。有朱衣平帻者引之东行,出山断处,有水东西流,人甚众,久立视之,又东行,一桥饰以金碧,过桥北入一城,至曹司中,人吏甚众,见妹婿贾奕与己争煞牛事,疑是冥司,遽逃避至一壁间,墙如黑石,高数丈,听有呵喝声。朱衣者遂令入大院,吏通曰:“司命过人。”复见贾奕,因与辨对。奕固执之,无以自明。忽有巨镜径丈,虚悬空中,仰视之,宛见贾奕鼓刀,赵负门有不忍之色,奕始伏罪。朱衣人又引至司人院,一人被褐帔紫霞冠,状如尊像,责曰:“何故窃拨幞头二事,在滑州市隐橡子三升。”因拜之无数。朱衣者复引出,谓曰:“能游上清乎?”乃共登一山,下临流水,其水悬注腾沫,人随流而入者千万,不觉身亦随流。良久,住大石上,有青白晕道。朱衣者变成两人,一道之,一促之,乃升石崖上立,坦然无尘。行数里,旁有草如红蓝,茎叶密,无刺,其花拂拂然飞散空中。又有草如苣,附地,亦飞花,初出如马勃,破大如叠,赤黄色。过此,见火如山,横亘天,候焰绝乃前。至大城,城上重谯,街列果树,仙子为伍,迭谣鼓乐,仙姿绝世。凡历三重门,丹(丹蒦)交焕,其地及壁,澄光可鉴。上不见天,若有绛晕都覆之。正殿三重,悉列尊像。见道士一人,如旧相识,赵求为弟子,不许。诸乐中如琴者,长四尺,九弦,近头尽余方广,中有两道横,以变声。又如一酒榼,三弦,长三尺,腹面上广下狭,背丰
隆。项有过录,乃引出阙南一院,中有绛冠紫霞帔,命与二朱衣人坐厅事,乃命先过戊申录。录如人间词状,首冠人生辰,次言姓名年纪,下注生月日,别行横布六旬甲子,所有功过,日下具之,如无,即书无事。赵自视其录,姓名、生辰日月,一无差错也。过录者数盈亿兆。朱衣人言,每六十年,天下人一过录,以考校善恶,增损其算也。朱衣人者引入北门,至向路,执手别,曰:“游此是子之魂也,可寻此行,勿返顾,当达家矣。”依其言,行稍急,蹶倒,如梦觉,死已七日矣。赵著《魂游上清记》,叙事甚详悉。

  史论在齐州时,出猎至一县界,憩兰若中,觉桃香异常,访其僧。僧不及隐,言近有人施二桃,因从经案下取出献论,大如饭碗。时饥,尽食之,核大如鸡卵,论因诘其所自。僧笑:“向实谬言之。此桃去此十余里,道路危险,贫道偶行脚见之,觉异,因掇数枚。”论曰:“今去骑从,与和尚偕往。”僧不得已,导论北去荒榛中。经五里许,抵一水,僧曰:“恐中丞不能渡此。”论志决往,乃依。僧解衣戴之而浮,登岸。又经西北,涉二小水,上山越涧数里,至一处,布泉怪石,非人境也。有桃数百株,干扫地,高二三尺,其香破鼻。论与僧各食一蒂,腹果然矣。论解衣将尽力苞之,僧曰:“此或灵境,不可多取。贫道尝听长老说,昔日有人亦尝至此,怀五六枚,迷不得出。”论亦疑僧非常,取两个而返。僧切戒论不得言。论至州,使招僧,僧已逝矣。

壶史

  武攸绪,天后从子。年十四,潜于长安市中卖卜,一处不过五六日,因徙升中岳,遂隐居,服赤箭、伏苓。贵人王公所遗鹿裘藤器,上积尘萝,弃而不用。晚年肌肉殆尽,目有紫光,昼见星月,又能辨数里外语。安乐公主出降,上遣玺书召,令勉受国命,暂屈高标。至京,亲贵候谒,寒温之外,不交一言。封国公,及还山,敕学士赋诗送之。

  玄宗学隐形于罗公远,或衣带、或巾脚不能隐,上诘之,公远极言曰:“陛下未能脱屣天下,而以道为戏,若尽臣术,必怀玺入人家,将困于鱼服也。”玄宗怒,慢骂之。公远遂走入殿柱中,极疏上失。上愈怒,令易柱破之,复大言于石磶中,乃易磶观之。磶明莹,见公远形在其中,长寸余,因碎为十数段,悉有公远形。上惧,谢焉,忽不得见。后中使于蜀道见之,公远笑曰:“为我谢陛下。”

  刑和璞,偏得黄老之道,善心算,作《颖阳书疏》有叩奇旋入空,或言有草,初未尝睹。成式见山人郑昉说,崔司马者,寄居荆州,与邢有旧。崔病积年且死,心常恃于邢。崔一日觉卧室北墙有人(属斤)声,命左右视之,都无所见。卧室之北,家人所居也。如此七日,穴大如盘,崔窥之,墙外乃野外耳。有数人荷锹立于穴前,崔问之,皆去:“刑真人处分开此,司马厄重,倍费功力。”有顷,导驺五六,悉平帻朱衣,辟曰:“真人至。”见刑舆中,白幍垂绶,执五明扇,侍卫数十,去穴数步而止,谓崔曰:“公算尽,仆为公再三论,得延一纪,自此无苦也。”言毕,壁如旧,旬日而愈。又曾居终南,好道者多卜筑依之。崔曙年少,亦随焉。伐薪汲泉,皆是名士。邢尝谓其徒曰:“三五日有一异客,君等可为予辨一味也。”数日备诸水陆,遂张筵于一亭,戒无妄窥,众皆闭户,不敢謦咳。邢下山延一客,长五尺,阔三尺,首居其半,绯衣宽博,横执象笏,其睫疏挥,色若削瓜,鼓髯大笑,吻角侵耳。与邢剧谈,多非人间事故也。崔曙不耐,因走而过庭。客熟视,顾邢曰:“此非泰山老师乎?”邢应曰:“是。”客复曰:“更一转,则失千里,可惜。”及暮而去。邢命崔曙谓曰:“向客,上帝戏臣也,言太山老师,君颇记无?”崔垂泣言:“某实太山老师后身,不复忆,幼常听先人言之。”房琯太尉祈邢等终身之事,邢言:“若来由东南,止西北,禄命卒矣。降魄之处,非馆非寺,非途非署。病起于鱼飧,休材龟兹板。”后房自袁州除汉州,及罢,归至阆州,舍紫极宫,适雇工治木,房怪其木理成形,问之,道士称数月前有贾客施数段龟兹板,今治为屠苏也。房始忆邢之言,有顷,刺史具鲙邀房,叹曰:“邢君,神人也。”乃具白于刺史,且以龟兹板为托。其夕,病鲙而终。

  王皎先生善他术,于数未尝言。天宝中,偶与客夜中露坐,指星月曰:“时将乱矣!”为邻人所传。时上春秋高,颇拘忌,其语为人所奏,上令密诏杀之。邢者其头数十方死,因破其脑视之,脑骨厚一寸八分。皎先与达奚侍郞还往,及安史平,皎忽杖屦至达奚家,方知异人也。

  翟天师名乾佑,峡中人,长六尺,手大尺余,每揖人,手过胸前,卧常虚枕。晚年往往言将来事,常入夔州市,大言曰:“今夕当有八人过此,可善待之。”人不之悟。其夜,火焚数百家。八人,乃火字也。每入山,虎群随之。曾于江岸与弟子数十玩月,或曰:“此中竟何有?”翟笑曰:“可随吾指观。”弟子中两人见月规半天,楼殿金阙满焉,数息间不复见。

  蜀有道士阳狂,俗号为灰袋,翟天师晚年弟子也。翟每戒其徒:“勿欺此人,吾所不及之。”常大雪中衣布褐入青城山,暮投兰若,求僧寄宿。僧曰:“贫僧一衲而已,天寒如此,恐不能相活。”但言:“容一床足矣。”至夜半,雪深风起,僧虑道者已死,就视之。去床数尺,气蒸如炊,流汗袒寝。僧知其异人。未明,不辞而去。多住村落,每住不逾信宿。曾病口疮,不食数月,状若将死。人素神之,因为设道场。斋散,忽起,就谓众人曰:“试窥吾口中有何物也?”乃张口如箕,五藏悉露。同类惊异,作礼问之。唯曰:“此足恶?此足恶?”后不知所终。成式见蜀郡郭采真尊师说也。

  秀才权同休友人,元和中落第,旅游苏湖间,遇疾贫瘠。走使者本村野人,雇已一年矣。疾中思甘豆汤,令其市甘草,雇者久而不去,但具火汤水。秀才且意其怠于祗承,复见折树枝盈握,仍再三搓之,微近火上,忽成甘草。秀才心大异之,且意必有道者。良久,取粗沙数掊挪捘,已成豆矣。及汤成,与甘豆无异。疾亦渐差。秀才谓曰:“余贫迫若此,无以寸步。”因褫垢衣授之:“可以此办少酒肉,予将会村老,丐少道路资也。”雇者微笑:“此固不足办,某当营之。”乃斫一枯桑树,成数筐札,聚于盘上,噀之,悉成牛肉。复汲数瓶水,顷之,乃旨酒也。村老皆醉饱,获束缣三千。秀才方惭,谢雇者曰:“某本骄稚,不识道者,今返请为仆。”雇者曰:“予固异人,有少失,谪于下贱,合役于秀才。若限未足,复须力于它人。请秀才勿变常,庶卒某事也。”秀才虽诺之,每呼指,色上面,蹙蹙不安。雇者乃辞曰:“秀才若此,果妨某事也。”因说秀才修短穷达之数,且言万物无不可化者,唯淤泥中朱漆箸及发,药力不能化。因去,不知所之也。

  宝历中,荆州有卢山人,常贩桡朴石灰,往来于白湫南草市,时时微露奇迹,人不之测。贾人赵元卿好事,将从之游,乃频市其所货,设果敬,诈访其息利之术。卢觉,竟谓曰:“观予意似不在所市,意有何也?”赵乃言:“窃知长者理形隐德,洞过蓍龟,愿垂一言。”卢笑曰:“今且验:君主人午时有非常之祸也,若是吾言当免,君可告之。将午,当有匠饼者负囊而至。囊中有钱二千余,而必非意相干也。可闭关,戒妻孥勿轻应对。及午,必极骂,须尽家临水避之。若尔,徒费三千四百钱也。”时赵停于百姓张家,即遽归语之。张亦素神卢生,乃闭门伺也。欲午,果有人,状如卢所言,叩门求籴。怒其不应,因足其户。张重箦捍之。顷聚人数百,张乃自后门率妻孥回避。差午,其人乃去,行数百步,忽蹶倒而死。其妻至,众人具告其所为,妻痛切,乃号适张所,诬其夫死有自。官不能评,众人具言张闭户逃避之状,识者谓张曰:“汝固无罪,可为办其死。”张欣然从断,其妻亦喜。及市槥就舆,正当三千四百文。因是,人赴之如市。卢不耐,竟潜逝。至复州界,维舟于陆奇秀才庄门。或语陆,卢山人非常人也。陆乃谒。陆时将入京投相知,因请决疑。卢曰:“君今年不可动,忧旦夕祸作。君所居堂后有钱一(无瓦),覆以板,非君有也。钱主今始三岁。君慎勿用一钱,用必成祸。能从吾戒乎?”陆矍然谢之。及卢生去,水波未定,陆笑谓妻子曰:“卢生言如是,吾更何求乎?”乃命家童锹其地,未数尺,果遇板,彻之,有巨瓮,散钱满焉。陆喜,其妻以裙运纫草贯之,将及一万。儿女忽暴头痛不可忍,陆曰:“岂卢生言将征乎?”因奔马追及,且谢违戒。卢生怒曰:“君用之,必祸骨肉。骨肉与利,轻重君自度也。”棹舟去之不顾。陆驰归,醮而瘗焉,儿女豁愈矣。卢生到复州,又尝与数人闲行,途遇六七人,盛服具带,酒气逆鼻。卢生忽叱之曰:“汝等所为不悛,性命无几!”其人悉罗拜尘中曰:“不敢,不敢。”其侣讶之,卢曰:“此辈尽劫江贼也。”其异如此。赵元和言,卢生状貌老少不常,亦不常见其饮食。尝语赵生曰:“世间刺客隐形者不少。道者得隐形术,能不试,二十年可易形,名曰脱离。后十二年,名籍于地仙矣。”又言刺客之死,尸亦不见。所论多奇怪,盖神仙之流也。

  长庆初,山人杨隐之在郴州,常寻访道者。有唐居士,土人谓百岁人,杨谒之,因留杨止宿。及夜,呼其女曰:“可将一下弦月子来。”其女遂帖月于壁上,如片纸耳。唐即起祝之曰:“今夕有客,可赐光明。”言讫,一室朗若张烛。

  南中有百姓,行路遇风雨,与一老人同庇树阴,其人偏坐敬让之。雨止,老人遗其丹三丸,言有急事即服。岁余,妻暴病卒。数月,方忆老人丹事,乃毁齿灌之。微有暖气,颜色如生。今死已四年矣,状如沉醉,爪甲亦长。其人至今舆以相随,说者于四明见之矣。

Sunday, November 06, 2005

卷一

酉阳杂俎·卷一

忠志

  高祖少神勇,隋末尝以十二人破草贼号无端儿数万。又龙门战,尽一房箭,中八十人。

  太宗虬须,尝戏张弓持矢。好用四羽大笴,长常箭一肤射洞门阖上尝观渔于西宫,见鱼路跃焉。问其故,渔者曰:“此当乳也。”于是中网而止。

  骨利干国献马百匹,十匹尤骏。上为制名。“决波騟”者,近后足有距,走历门三限不踬。上尤惜之。
源程序

  隋内库有交臂玉猿,二臂相贯如连环。将表期辔上。后尝骑与侍臣游,恶其饰,以鞭击碎之。

  贞观中,忽有鹊构巢于寝殿前槐树上。其巢合欢如腰鼓,左右拜舞称贺。上曰:“我尝笑隋炀帝好祥瑞。瑞在得贤,此何足贺。”乃命毁其巢,鹊放于野外。

  高宗初扶床,将戏弄笔。左右试置纸于前,乃乱画满纸,角边画处成草书“敕”字。太宗遂令焚之,不许外传。

  则天初诞之夕,雌雉皆 。右手中指有黑毫,左旋如黑子,引之尺余。

  骆宾王为徐敬业作檄,极数则天过恶。则天览及“蛾眉不肯让人,狐媚偏能惑主”,微笑而已。至“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不悦曰:“宰相何得失如此人。”

  中宗景龙中,召学士赐猎,作吐陪行,前方后圆也。有二大雕,上仰望之。有放挫啼之曰:“臣能取之。”乃悬死鼠于鸢足,联其目放而钓焉。二雕果击于鸢盘。狡兔走前,上举挝击毙之。帝称那庚,从臣皆呼万岁。

  三月三日,赐侍臣细柳圈,言带之免虿毒。

  寒食日,赐侍臣帖、采球、绣草宣台。

  立春日,赐侍臣采花树。

  腊日,赐北门学士口脂、蜡脂,盛以碧镂牙筒。

  上尝梦曰:鸟飞,蝙蝠数十逐而堕地。惊觉,召万回僧。曰:“大家即是上天时。”翌日而崩。

  睿宗尝阅内库,见一鞭,金色,长西(四)尺,数节有虫啮处,状如盘龙。靶上悬牙牌,题“象耳皮”。或言隋宫库旧物也。上为冀王时,寝斋壁上蜗迹成“天”字。上惧,遽扫之,经数日如初。即及位,雕玉、铸黄金为蜗形,分置于释道像前。

  玄宗禁中尝称阿瞒,亦称鸦。寿安公主,曹野那姬所生也。以其九月而诞,遂不出降。常令衣道服,主香火。小字虫娘,上呼为师娘。为太上皇时,代宗起居,上曰:“汝在东宫,甚有令名。”因指寿安:“虫娘为鸦女,汝后与一名号。”及代宗在灵武,遂令苏澄尚之,封寿安焉。

  天宝末,交趾贡龙脑,如蝉、蚕形。波斯言老龙脑树节方有。禁中呼为瑞龙脑。上唯赐贵妃十枚,香气彻十余步。上夏日尝与亲王棋,令贺怀智独弹琵琶。贵妃立于局前观之。上数子将输,贵妃放康国猧子于坐侧,猧子乃上局,局子乱,上大悦。时风吹贵妃领巾于贺怀智巾上,良久回身方落。贺怀智归,觉满身香气非常,乃卸幞头贮于锦囊中。及上皇复宫阙,追思贵妃不已。怀智乃进所贮幞头,具奏它日事。上皇发囊泣曰:“此瑞龙脑香也。”

  安禄山恩宠莫比,锡赉无数。其所赐品目有:桑落酒、阔尾羊窟利、马酪、音声人两部、野猪鲊、鲫鱼并鱠手刀子、清酒、大锦、苏造真符宝舆、余甘蔗、辽泽野鸡、五术汤金石凌汤一剂及药童昔贤子就宅煎、蒸梨、金平脱犀头匙箸、金银平脱隔馄饨盘、金花狮子瓶、平脱著足叠子、熟线绫接靿、金大脑盘、银平脱破觚、八角花乌屏风、银凿镂铁锁、帖白檀香床、绿白平细背席、绣鹅毛毡兼令瑶令光就宅张设、金鸾紫罗绯罗立马宝、鸡袍、龙须夹帖、八斗金渡银酒瓮银瓶平脱掏魁织锦筐、银笊篱、银平脱食台盘、油画食藏、又贵妃赐禄山金平脱装具玉合、金平脱铁面碗。

  肃宗将至灵武。一驿,黄昏,有妇人长大,携双鲤咤于营门曰:“皇帝何在?”众谓风狂,遽白上,潜视举止。妇人言已,止大树下。军人有逼视,见其臂上有鳞。俄天黑,失所在。及上即位,归京阙。虢州刺史王奇光奏女娲坟,云:“天宝十三载,大雨晦冥忽沉。今月一日夜,河上有人,觉风雷声。晓见其坟涌出,上生双柳树,高丈余,下有巨石。兼画图进上。”初克复,使祝史就其所祭之,至是而见,众疑向妇人其神也。

  代宗即位日,庆云见,黄气抱日。初,楚州献定国宝一十二,乃诏上监国。诏曰:“上天降宝,献自楚州。神明生历数之符,合璧定妖灾之气。”初,楚州有尼真如,忽有人接去天上。天帝言:“下方有灾,令此宝镇之。”其数十二,楚州刺史崔侁表献焉。一曰玄黄,形如笏,长八寸,有孔。辟人间兵疫。二曰玉鸡毛,白玉也。王者以孝理天下则见。三曰谷璧,白玉也,如粟粒,无雕镌之迹。王者得之,五谷丰熟。四曰西王母白环,二枚。所在处外国宾服。五曰……六曰如意宝珠,大如鸡卵。七曰红靺鞨、大如巨粟。八曰琅玕珠,二枚,逾常珠有逾,径一寸三分。九曰玉玦,形如玉环,四分缺一。十曰玉印,大如半手。理如鹿形,陷入印中。十一曰皇后采桑钩,细如箸,屈其末。十二曰雷公石,斧形,无孔。诸宝置之日中,皆白气连天。

礼异

  西汉,帝见丞相,谒者赞曰:“皇帝为丞相起。”御史大夫见皇帝,称“谨谢”。

  汉木主(纟匽)以桔木皮置牖中张绵絮以障外不出时玄堂之上以笼为俑人无头坐起如生时。

  凡节:守国用玉节,守都鄙用角节;使山邦用虎节,土邦用人节,泽邦用龙节;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古者安平用璧,兴事用圭,成功用璋,边戎用珩,战斗用璩,城围用环,灾乱用龙,龙节也,大丧用琮。

  北齐迎南使,太学博士监舍迎使。传诏二人骑马荷信在前,羊车二人捉刀在传诏后。监舍一人,典客令一人,并进贤冠。生朱衣骑马罩伞十余,绛衫一人,引从使车前。又绛衫骑马平巾帻六人,使主副各乘车,但马在车后。铁甲者百余人,仪仗百余人,翦彩如衣带,白羽间为矟,髶发绛袍,帽凡五色,袍随髶色,以木为矟、刃、戟,画绛为蛤蟆幡。

  梁正旦,使北使乘车至阙下,入端门。其门上层题曰朱明观,次曰应门,门下有一大画鼓。次曰大阳门,左有高楼,悬一大钟,门右有朝堂,门辟,左右亦有二大画鼓。北使入门,击钟磬,至马道北、悬钟内道西北立。引其宣城王等数人后入,击磬,道东北面立。其钟悬外东西厢,皆有陛臣。马道南、近道东有茹昆仑客,道西近道有高句丽、百济客,及其升殿之官三千许人。位定,梁主从东堂中出,云斋在外宿,故不由上阁来,击钟鼓,乘舆警跸,侍从升东阶,南面幄内坐。幄是绿油天皂裙,甚高,用绳系着四柱,凭黑漆曲几。坐定,梁诸臣从西门入,着具服、博山远游冠,缨末以翠羽、真珠为饰,双双佩带剑,黑舄。初入,二人在前导引,次二人并行,次一人擎牙箱、班剑箱,别二十人具省服,从者百余人。至宣城王前数步,北面有重席为位,再拜,便次出,引王公登,献玉,梁主不为兴。魏使李同轨、陆操聘梁,入乐游苑西门内青油幕下。梁主备三仗,乘舆从南门入,操等东面再拜,梁主北入林光殿,未几,引台使入。梁主坐皂帐,南面。诸宾及群官俱坐定,遣书舍人殷灵宣旨慰劳,具有辞答。其中庭设钟悬及百戏殿上,流杯池中行酒。具进梁主者,题曰御杯,自余各题官姓之杯,至前者即饮。又图象旧事,令随流而转,始至迄于坐罢,首尾不绝也。

  梁主常遣传诏童赐群臣岁旦酒、辟恶散、却鬼丸三种。

  北朝婚礼,青布幔为屋,在门内外,谓之青庐,于此交拜。迎妇,夫家领百余人或十数人,随其奢敛挟车,俱呼“背后妇子催出来”,至新妇登车乃止。聓拜阁日,妇家亲宾妇女毕集,各以杖打婿为戏乐,至有大委顿者。

  律有甲娶,乙丙共戏甲。旁有柜,比之为狱,举置柜中,复之。甲因气绝,论当鬼薪。

  近代婚礼,当迎妇,以粟三升填臼,席一枚以覆井,枲三斤以塞窗,箭三只置户上。妇上车,婿骑而环车三匝。女嫁之明日,其家作黍臛,女将上车,以蔽膝覆面。妇入门,舅姑以下悉从便门出,更从门入,言当躏新妇迹。又妇入门先拜猪枳及灶。娶妇,夫妇并拜或共结镜纽。又娶妇之家,弄新妇。腊月娶妇不见姑。

  婚礼,纳采有:合欢、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绵絮、长命缕、干漆。九事皆有词:胶、漆取其固。绵絮取其调柔。蒲、苇为心,可屈伸也。嘉禾,分福也。双石,义在两固也。

  北朝妇人,常以冬至日进履袜及靴。正月进箕帚、长生花。立春进春书,以青缯为(革只)。刻龙像衔之,或为蛤蟆。五月进五时图、五时花,施帐之上。是日,又进长命缕、宛转绳,皆结为人像带之。夏至日,进扇及粉脂囊,皆有辞。

  秦汉以来,于天子言陛下,于皇太子言殿下,将言麾下,使者言节下、毂下,二千石长史言阁下,父母言膝下,通类相言于足下。

补记:“聓”,“婿”的别体,某些地方“凡”亦作“几”

天咫

  旧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异书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树创随合,人姓吴名刚,西河人,学仙有过,谪令伐树。释氏书言,须弥山南面有阎扶树,月过,树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也,空处,水影也;此语差近。

  僧一行,博览无不知,尤善于数,钩深藏往,当时学者莫能测。幼时家贫,邻有王姥,前后济之数十万。及一行开元中承上敬遇,言无不可,常思报之。寻王姥儿犯杀人罪,狱未具,姥访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当十倍酬也。明君执法,难以请求,如何?”王姥戟手大骂曰:“何用识此僧!”一行从而谢之,终不顾。一行心计浑天寺中工役数百,乃命空其室内,徙大瓮于中。又密选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谓曰:“某坊某角有废园,汝向中潜伺,从午至昏,当有物入来,其数七,可尽掩之,失一则杖汝。”奴如言而往。至酉后,果有群豕至,奴悉获取而归。一行大喜,令置瓮中,覆以木盖,封以六一泥,朱题梵字数十,其徒莫测,诘朝,中使叩门急召。至便殿,玄宗迎问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见,是何祥也,师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后魏时,失荧惑,至今,帝车不见,古所无者,天将大警于陛下也。夫匹妇匹夫得其所,则陨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系乎?释门以瞋心坏一切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见,莫若大赦天下。”玄宗从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见,凡七日而复,成式以此事颇怪,然大传众口,不得不著之。

  永贞年,东市百姓王布,知书,藏镪千万,商旅多宾之。有女年十四五,艳丽聪悟,两孔各垂息肉如皂荚子,其根如麻线,长寸许,触之痛入心髓。其父破钱数百万治之,不差。忽一日,有梵僧乞食,因问布:“知君女有异疾,可一见,吾能止之。”布被问大喜。即见女,僧乃取药,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顷,摘去之。出少黄水,都无所苦。布赏之白金,梵僧曰:“吾修道之人,不受厚施,唯乞此息肉。”遂珍重而去,行疾如飞,布亦意其贤圣也。计僧去五六坊,复有一少年,美如冠玉,骑白马,遂叩门曰:“适有胡僧到无。”布遽延入,具述胡僧事。其人吁嗟不悦,曰:“马小踠足,竟后此僧。”布惊异,诘其故。曰:“上帝失乐神二人,近知藏于君女鼻中。我天人也,奉帝命来取,不意此僧先取之,吾当获谴矣。”布方作礼,举首而失。

  长庆中,有人玩,八月十五夜,月光属于林中,如匹布。其人寻视之,见一金背蛤蟆,疑是月中者。工部员外郎周封尝说此事,忘人姓名。

  太和中,郑仁本表弟,不记姓名,尝与一王秀才游嵩山,扪萝越涧,境极幽藑(无艹头),遂迷归路。将暮,不知所之。徙倚间,忽觉丛中鼾睡声,披榛窥之,见一人布衣甚洁白,枕一袱物,方眠熟。即呼之,曰:“某偶入此径,迷路,君知向官道否?”其人举首略视,不应,复寝。又再三呼之,乃起坐,顾曰:“来此!”二人因就之,且问其所自。其人笑曰:“君知月乃七宝合成乎?月势如丸,其影,日烁其凸处也。常有八万二千户修之,予即一数。”因开袱,有斤凿数事,玉屑饭两裹,授与二人,曰:“分食此,虽不足长生,可一生无疾耳!”乃起,二人指一支径:“但由此,自合官道矣!”言已不见。

Saturday, November 05, 2005

酉阳杂俎 提要和自序

事情的起因

From http://bbs.jjwxc.net/showmsg.php?board=174&id=123&msg=华美墓穴

主题:想开一个专门用来收集新志怪的专帖

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行性。索性歌谣也一并纳入。隐约记得段成式说志怪传奇是“灸鹄”,便把帖子的名字定成“灸鹄宴”,以后如果能出集子,真想也用这个名啊,喜欢得很。

☆☆☆桶桶于2005-05-02 17:09:45留言☆☆☆ 

然后,我化名路过,上去推动了一下


段成式《酉阳杂俎 序》中道

  夫《易》象“一车”之言,近于怪也。诗人南淇之奥,近乎戏也。固服缝掖者,肆笔之余,及怪及戏,无侵于儒。无若诗书之味大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也。炙鸮羞鳖,岂容下箸乎?固役而不耻者,抑志怪小说之书也。成式学落词曼,未尝覃思,无崔 真龙之叹,有孔璋画虎之讥。饱食之暇,偶录记忆,号《酉阳杂俎》,凡三十篇,为二十卷,不以此间录味也。

☆☆☆路过于2005-05-05 09:25:09留言☆☆☆ 

五个月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啦

From http://qitongren.tianyablog.com/blogger/post_show.asp?BlogID=51197&PostID=2903464&idWriter=0&Key=0

2005-10-12 星期三(Wednesday) 阴
公告:

  无法忍受网上《酉阳杂俎》的错漏百出,手打团疯狂行动,明天开始上传此书,主要依据团结出版社四库全书精华众书,另参考网络版及《太平广记》,有许多字五笔和全拼都无法打出,只能用权宜之计代替,另外肯定还有手误造成的错别字等,忘各位指出,我好修改。
# posted by 骑桶人 @ 2005-10-12 17:23 评论(4)













酉阳杂俎

[唐] 段成式 撰
姜 志 整理

提要

  《酉阳杂俎》二十卷,续集十卷。[唐]段成式撰。成式,字柯古,临淄人,宰相文昌之子。官司至太常卿,事迹具《唐书》本传。其书首有序云凡古三十篇,为二十卷。今自“忠志”至“肉攫部”凡二十九篇,尚缺其一。考“语资篇”后有云“客征鼠虱事,余戏摭作破虱录”,今无。所谓“破虱录”者,盖脱其一篇,独存其篇首引语,缀前篇之末耳。至其续集六篇十卷,合前集为三十卷,诸史志及诸家书目并无不同。而胡应麟《笔丛》云:“《酉阳杂俎》世有二本,皆二十卷,无所谓续者。近于《太平广记》中抄出续记,不及十卷,而前集漏轶者甚多,悉抄入续记中为十卷,俟好事者刻之。”又似乎其书已佚,应麟复为抄合者。然不知应麟何以得其篇目?岂以意为之耶?其书多诡怪不经之谈、荒渺无稽之物,而遗文秘籍亦往往错出其中,故论者虽病其浮夸而不能不相征引。自唐以来推为小说之翘楚,莫或废也。其曰《酉阳杂俎》者,盖取梁元帝赋“访酉阳之逸典”语。其子目有曰“诺皋记”者,吴曾《能改斋漫录》以为“诺皋”,太阴神名,语本《抱朴子》未知确否。至其贝编、玉格、天咫、壶史诸名,则在可解不可解之间,盖莫得而深考矣。

自序

  夫易象一车之言近于怪也,诗人南箕之奥近乎戏也。固服缝掖者肆笔之余,及怪及戏,无侵于儒,无若诗书之味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也。炙鸮羞鳖岂容下箸乎?固役而不耻者,抑志怪小说之书也。成式学落词蔓,未尝覃思,无崔駰真龙之叹,有孔璋画虎之讥。饮食之暇,偶录记忆,号《酉阳杂俎》,凡三十篇为二十卷,不以此闲录味也。

Monday, May 09, 2005

Scripts of "Princess Mononoke"

(按: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从哪里找来的版本了,和下述版本的差异在于这个版本有场景分割线

http://chuma.cas.usf.edu/~pinsky/texts/Princess%20Mononoke.pdf

在这里谢谢不知名的整理者了)


Princess Mononoke
Screenplay by Hayao Miyazaki
English Adaptation by Neil Gaiman
Edit v 1.2 (updated 10 August 2004)

Hokoto: In ancient times, the land lay covered in forests, where from ages
long past, dwelt the spirits of the Gods. Back then, man and beast lived in
harmony. But as time went by, most of the Great Forests were destroyed. Those
that remained were
guarded by gigantic beasts, who owed their allegince to the Great Forest
Spirit. For those were the days of Gods, and of Demons.

* Title *
Princess
Mononoke

Ashitaka: Yakkul, come on boy.

Ashitaka: Girls!

Kaya: Ashitaka!

Ashitaka: There's something strange going on. You have to hurry, the Wise
Woman wants everybody back to the village at once.

Kaya: We just came from Jousan.

Ashitak: Did he see something?

Kaya: Yes, in the forest, something's wrong!

Girl2: The birds have all gone!

Girl1: And the animals too!

Ashitaka: I'll go to the watch tower and check with Jousan. Now you three
hurry back home, and be quick about it!

Kaya: All right. Be care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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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Something's there . . .

Ashitaka: Jousan, did you see it too?

Jousan: I did, it isn't human.


Ashitaka: The Wise Woman is calling everybody back to the village.

Jousan: There, look.

Jousan: It's some kind of Demon!

Ashitaka: A Demon?!

Demon Nago: Grahhhh!

Ashitaka: Run, Yakkul, run!

Ashitaka: It's headed for the village. I've got to stop it!

Jousan: Prince Ashitaka! Wait! Be careful, that thing is cursed, don't let it
touch you!

Ashitaka: Here! Yakkul! * Whistl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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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tiaka: Calm your fury, oh might Lord, whatever you may be, God or Demon,
please leave us in pe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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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rl 2: The monster!

Kaya: Come on!

Ashitaka: Go back! Please, leave our village alone! Stop, please! STOP!

Girl2: Ahhh!

Kaya: Get up!

Ashtiaka: Kaya!

Demon Nago: * Squeals in pain *

Ashtiaka: Run!

Kaya: Come on, hurry!

Demon Nago: * Squeals *

Man1: He killed it!

Kaya: Ashitaka!

Man2: Fetch the Wise Woman!

Man3: Don't put the fires out yet!

Kaya: Ahitaka . . . Are you all right?

Ashitaka: Kaya, don't touch it. This wound is evil.

Man1: The Prince has been hurt!

Man3: Where's the Wise Woman?!

Man2: Here she comes!


Wise Woman: You must keep away from him, all of you. Everyone stay back!

Kaya: What should we do?

Wise Woman: Take this and pour it over his wounds, child, slowly.

Wise Woman: Oh nameless God of Rage and Hate, I bow before you. A moung will
be raised and funeral rights performed on this ground where you have fallen.
Pass on in peace and bear us no hatred.

Demon Nago: Disgusting little creatures. Soon all of you will know my hate,
and suffer as I have suffered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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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e Woman: I'm afraid this is very bad. The stones tell me the boar God came
from far to the West. He had some kind of poison inside him, driving him mad.
A poisonouse hatred that consumed his heart and flesh and turned him into a
Demon monster.
Prince Ashitaka.

Ashitaka: Yes.

Wise Woman: Show everyone your right arm.

Elder1: * Gasps * What's it mean?

Wise Woman: My Prince, are you prepared to learn what fate the stones have
fortold you?

Ashitaka: Yes. I was prepared the very moment that I let my arrow fly.

Wise Woman: * Nods * The infection will spread throught your whole body, bone
and flesh alike. It will cause you great pain, then kill you.

Elder1: Is there no way we can stop it?

Man1: The Prince got that wound by defending our village and saving our lives!

Man2: Do we just sit here, and watch him die?

Wise Woman: You can not alter your fate, my Prince. However you can rise to
meet it if you choose. Look at this. This iron ball was found in the boar's
body. This is what hurt him so. It shattered his bones and burned it's way
deep inside him. This is
what turned him into a Demon. There is evil at work in the land to the West,
Prince Ashitaka. It's your fate to go there and see what you can see with
eyes unclouded by hate. You may find a way to life the curse. You understand?

Ashitaka: Yes.

Elder2: We are the last of the Emishi. It's 500 hundred years since the
Emporer destroyed out tribs and droce the remnents out our people to the
East. Some managed to survive all these years, but the blood of our tribe has
grown thinner and weaker with
each genertation. Now our last Prince must cur his hair and leave us, never
to return? Sometimes I think the Gods are laughing at us.

Wise Woman: Our laws forbid us from watching you go, Ashitaka. Whatever comes
to pass now, you are dead to us, forever. . . . Fare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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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ya: Ashitaka!

Ashitaka: Kaya,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You know it's forbidden.

Kaya: Do you think I care about that? I cam to give you this so you won't
forget your little sister.

Ashitaka: Your Crystal Dagger, Kaya I can't take this.

Kaya: Please keep it with you, brother, to protect you. You must take it with
you, please, I want you to have it so you won't . . . forget.

Ashitaka: Kaya you know I could never forget you.

Yakkul: * Wuff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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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sound of crickets mingle with distant screams as Yakkul's hoof beats
cresendo and
fade *

Ashitaka: A battle?

Ashitaka: No . . . a masac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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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ilder1: Where are you going? Come back here you coward!

Soilder2: They're unarmed, move in!

Archer1: Look, up there, on the hill!

Archer2: It's a warrior!

Archer3: Good! His head is mine!

Ashitaka: You! Stop!

Soilder1: Stop!

Ashitaka: My arm. What's happening to me?

Soilder1: Stop him!

Horseback Rider: Hurry! Stop him before he gets away!

Ashitaka: Let me pass! I'm warning you!

Horseback Rider: A Demon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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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sent1: Well, look over there.

Peasent2: Who's that?

Peasent3: I've never seen him before.

Jigo: Ohn, tastes like super donkey piss.

Child: Mommy look!

Jigo: There he is now.

Ashitaka: Will this be enough?

Rice Lady: Hey there! What are you trying to pull, this isn't money! Give me
back my rice you little thief!

Jigo: Excuse me but may I examine that?

Rice Lady: Go ahead.

Jigi: Hummm . . . My God! But this is a lump of pure gold! You silly woman!
However if it's money you want I'll pay for the rice and take this nugget off
your hands. What do you say? My good people, is there a moneychanger who can
tell us how much this
is worth? No? All right. Now I'm just a monk, but I'd say, three bags of rice
at least. That's right, maybe even more! Hey, wait a minuet, where you going?

Rice Lady: Where are you going!?

Jigo: Woah!

Rice Lady: Gimmie my 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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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go: Hey, what's your hurry? You can't just rush off now! We've only just
met! We have got your rice and everythings fine. Your a man of few words, I
understand. Well, don't you even think of thanking me, it was my pleasure. In
fact I should be
thanking you, really. You see I was caught in that battle. I saw what you did
to those Samurai, you fought like a Demon! Where'd you learn to fight like
that? . . . I see you noticed we're being followed. That's what we get for
waving that gold nugget
around. They'll wait hill we're asleep and then they'll slit our throats. Wat
do you say we give them a little demonstration of how fast we can run, h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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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go: So, the Demon monster turned out to be a giant boar.

Ashitaka: I followed it's trail Westward, through the mountains, to where the
Samurai were attacking those villagers, but then-

Jigo: You lost it. That's life. See this place here? When I came here last, a
few years back, this was a lovely little village. But then there must have
been a flood, or a landslide, or a fire. The only sure thing is that
everybody's dead. These days,
there are angry ghosts all around us. Dead from wars, sickness, starvation,
and nobody cares. So you say your cursed? Well, so what? So's the whole
damned world.

Ashitaka: I was wrong to fight in that village. Two men are dead becayse of
me.

Jigo: Samurai thugs. You win some you lose some. Here, hand me your bowl. My
point is that everybody dies, boy. Some now, some later. From Brothel girl to
Emporer. . . . Huh . . . I've heard them say, that the Empoer has promised a
an intire hill of
gold to anyone who can help him live forever. . . . Beautiful bowl, I've seen
one other like it. Have you ever heard of the Emishi people? They're said to
ride Red Elks. They also use stone arrowheads just like you. 'Course they
were all whiped out 500
years ago. Don't worry, I won't tell anyone where you're from. Anyway I've
got bigger fish to fry.

Ashitaka: Have you ever come across anything like this before?

Jigo: Never have.

Ashitaka: It came from the giant board. It was inside him, and I'm sure it
was this little ball of iron that killed him.

Jigo: * Grunts in agreement * . . . There's a place high in the mountains far
to the West of here. It's where the Spirit of the Forest dwels and it's a
very dangerouse place for humans. To enter there is certain death.

Ashitaka: The Spirit of the Forest?

Jigo: I've been told the beasts there are all giants, just as they were in
the dawn of time. . .

Ashitaka: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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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go: See you there my frien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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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x Driver1: Come on, move it!

Drivers: Hiah! Hiah!

Eboshi: The sooner we get this rice home the sooner we eat. Let's move!

Ox Driver2: Coming this way! Wolves!

Eboshi: Don't let the oxen panick! Stay calm, take up your positions.

Gonza: Keep your powder day! Make sure you wait for them to come within range!

Eboshi: Ready . . . and fire!

Eboshi: Second round, fire!

Gunman: Fire!

Gonza: That was it? They weren't so big.

Eboshi: They're just pups. Wait till you see their mother.

Ox Driver1: Where are they?

Eboshi: It's Moro!

Eboshi: Come on. . .

Gonza: Ha ha ha! We killed her!

Eboshi: You forget she is a God. It will take mare than that.

Gonza: She certainly did some damage.

Eboshi: We'll move out now.

Gonza: But what about the men she pushed over the cliff?!

Eboshi: They're dead. Let's get the living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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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Still breathing . . . Hang on.

Ashitaka: Huh?

Moro: * Growls *

Ashitaka: My name is Ashitaka. I've travled far from lands to the East. Are
you ancient Gods and have I at last come to the realm of the Spirit of the
Forest?

San: Go away!

Karoko: Yeahhhh! Help! Ahhhh!

Ashitaka: A Kodama! I never though I would see one of them here . . .

Karoko: Ah-ah-ah-ah . . . Ya!

Ashitaka: Easy there. You don't want to make your injuries worse do you?

Kodama: Cli-cli-click-click!

Ashitaka: He's a tree spirit, he brings good luck. It's a sign this forest is
healthy.

Karoko: But they'll lead their Lord and master right to us!

Ashitaka: Who do you mean? You mean those Wolves I just saw?

Karoko: No, I mean a real monster! Like a huge, enormuse deer! Except they
say it's got a human's face sometimes, and then at night they say it-

Kodama: Cli-cli-cli-clickity!

Karoko: Ahhh! Where'd it go?! Yeahhh! Look! Re-enforsments! We're doomed! Oh
no!

Ashitaka: If Yakkul's not afraid, then we have nothing to worry about here.

Karoko: Ahh!

Ashitaka: Would you be kind enough to grant us passage through you're forest,
little one?

Karoko: Oh n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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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oko: Ehhh. . .sir I really think we should turn around now. I wonder, did
I ever mention that no humans have ever made it through these woods alive?
There's a lovely trail back across the river.

Ashitaka: The current is to swift for us to get across. And your frien's
injuries are very bad. If we don't get him back soon he doesn't have a chance.

Ashitaka: Hey, little fellow, are you showing us the way or just getting us
more lost?

Karoko: Please sir! I'm really pretty sure they're not trying to help us get
home! Oh my God there's thousands of them. . .

Ashitaka: Look at that. That must be their mother. A fine old tree.

Ashitaka: Ohhh. . . This place is magical.

Ashitaka: The tracks of those Wolves and the girl with them. This place must
be where the four of them live.

Karoko: Sir I think maybe we took a wrong turn somewhere? This is a place for
Gods and Demons.

Ashitaka: I think we're safe. We'll rest a bit.

Ashitaka: More tracks? Whatever made these. . .made them recently.

Ashitaka: * Gasps * Aughh!

Karoko: Sir! What's going on?! Are you all right?!

Karoko: Ah sir, what just happened there? You went white as a sheet all of a
sudden. I warned you about this place.

Ashitaka: Here . . . Did you see anything just then?

Karoko: Like what?

Ashitaka: Forget it . . . Hang on just a little longer, your almost home.

Rifleman: I've failed her . . .

Ashitaka: It's gone. Whatever it wa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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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thinking): That's strange. Suddenly he doesn't feel heavy at all.

Karoko: My arm it, it doesn't hurt! It's HEALED! Ack! No, it's still broken.
. .

Karoko: Yah-ha! Sir you were right! We made it back home just like you said!

Ashitaka: It's a fortress. . .

Karoko: It's Lady Eboshi's Iron Town. We make iron here from the ore in the
s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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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oko (far off): Hey there! Look it's me!

Boatman1: Look, there!

Karoko (still far off): Hellllllloooo!

Boatman1: Someone's come out of the woods!

Boatman2: Is it the Wolf girl?

Karoko: Look it's me! Karoko the Ox Driver! Ahh-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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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llagers: It's Karoko!
Karoko's alive! He's alive!
Let's go see!

Warrior: It's true, Karoko is still alive!

Gonza: Quiet! Stop that noise! I'm trying to tally these accounts here, so
shut up!

Villager: But haven't you heard? Karoko's come back from the dead!

Gonza: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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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1: This is unbelievable!

Man2: Where are the other's, Karoko?

Man3: Yes! Is my son with you?

Karoko: I'm afraid we're the only one's who made it.

Woman: It's never the guards that die.

Gonza: Stand aside!

Man1: That man in the weird costume sir, who do you think he could be?

Gonza: He's obviously an outsider.

Karoko: Aughh . . . Listen to me everyone! This stranger saved our lives! he
carried the Rifelman all the way back! You should be greatful to him! Augh!
Hey, watch the arm! Ahhh!

Gonza: Hold it right there!

Gonza: I'm very greatful to you for bringing these men back to us, stranger.
But something doesn't smell right. You got back hre almost as fast as we did
and through the Forbidden Forest! On top of that you did it with two badly
injured man and you-

Toki: Karoko!

Gonza: -want me to believe that you-

Toki: Karoko! You alive!

Karoko: Toki, my love!

Toki: * Gasps * That's just great! How are you ever going to drive the oxen
now all banged up and mangled!?

Karoko: But my little flower. . .!

Toki: You scared me half to death! Don't you little flower me! I wish the
Wolves had eaten you! Then maybe I could have found a real husband!

Karoko: Sweetness, can we discuss this later?


Gonza: Toki, save your sweet nothings for some other time!

Toki: And as for you, Gonza! A fine captain of the guard you are! Always
strutting and throwing your weight around once the dangers OVER! You never do
a lick of work around here!

Gonza: That's unfair and untrue!

Toki (gentle): Thanks, stranger. My husbands an idiot but I'm glad he's back
safe and sound.

Ashitaka: That's a relief. I was starting to think I've done something wrong
by bringing him back home.

Toki: Ha ha ha! Say, why don't you take the mask off? I bet your really
handsome.

Eboshi: Gonza? Bring the stranger to me later. I would like to thank him
personaly. Karoko.

Karoko: Ah, uh, yes?

Eboshi: I'm happy your back. And I apoligize.

Karoko: Ah, o.k.

Toki: Uh oh my Lady. You really shouldn't tell him things like that. If
you're too nice to him he'll walk all over you!

Eboshi: I hope you'll forgive me too, Toki. I was responsible, I should have
never let it happen.

Toki: Oh that's all right. My Lady, if you hadn't been there the Wolves would
have eaten everyone one and we would have to find ourselves new husbands.

* Women laugh *


Eboshi: Get some rest, travelr. I will see you this evaning.

Toki: Wow, hey! Your not handsome, your GORGE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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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e Man: There! You know they had to fight off Wolves to get this rice
through!

Woman: Just dish it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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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 Is he there?
There he is!
Where is he?
Over there, near the back!

Woman1: Toki was right. He is handsome!

Woman2: Yeah, no bet!

Woman3: But he's so young!

Woman4: That never stopped you before!

* Women laugh *

Man1: Quiet out there! We lost some good men today.

Man2: Yeah! There's lots of gorgeouse men in here honey!

Women1: I've seen cattle that look better!

Woman3: Listen stranger, why don't you come over to our place? You don't want
to stay in this stinking old bar.

Man3: Look woman! We risked our lives to bring you the rice your all eating
tonight. So watch your mouth!

Woman2: And who made the iron that paid for that rice? Huh? Tell me that.

Woman3: Yeah, we're pumping those bellows while you pigs are in bed!

Ashitaka: Actually, if it's not to much troubel lady's, I would like to see
where you work.

* Women gasp *

Woman1: You would?

Woman3: We'll have to work in make-up tonight!

Women: Don't be a stranger.
Don't forget now!
We'll be waiting!

Man3: It's best not to pay them any mind you know. Lady Eboshi spoils them
rotten, that's why they'er like that.

Ashitaka: Well, they say that happy women make a happy village.

Man4: Happy! Huh! Those kind of women, working here?!

Man1: Liven' like that, it's a disgrace! They defile the iron! The Lady
Eboshi goes around buying every contract of every Brothel girl she can find.

Oldman: My Lady has a kind hear that's all.

Man3: You got rice on your chin old man.

Man4: Well it's true! Everything here has turned upside down since she showed
up!

Man2: That's right! She's not even afraid of the Gods, that woman. Why you
should have seen the way she delt with Nago. Am I right?

Ashitaka: Who's Nago?

Man2: Who's Nago?! The gignatic boar God! He used to rule this whole forest!
We couldn;t even get near the mountains with him around. Nothing to do but
sit around on our backsides for monthes, staring at a bunch of angery boars.

Man1: Mm-hum. See, the iron in the sand under this town had all been dug out.

Man2: So then we tried to get at the iron under the mountain, but Nago
wasen't going to stand for that.

Man3: The problem was, before we could dig for the iron we had to clear away
the forest. And that's what made the boar angry.

* Men laughing at a guy dancing *

Man1: He's feeling no pain.

Man2: Then one day, Lady Eboshi came along with her warriors and her rifles.

Man3: Young man, what's wrong? Is something hurting your arm?

Ashitaka: No. I was just thinking about the boar God. I was thinking of how
he must have died filled with h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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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oshi: Forgive me for keeping you waiting stranger. That's good iron. We
were running behind with tomorrow's shipment. Let's have a rest. You may tell
the others.

Woman: Yes ma'am.

Eboshi: Some think your either a spy for the Wolf girl or Lord Isano and his
Samurai. There are a lot of people out there with their eye on this iron. Why
are you here, if you don't mind my asking?

Ashitaka: I believe you'll reconginze this. It shattered the bones of a giant
boar. Rotted his flesh and turned him into a monster. I fought with him and
for that I was cursed with this mark on my arm. And soon it will kill me.

Eboshi: Where is it you come from? I've never seen a Red Elk like that before.

Ashitaka: I have cme a very long way. I can't tell you more than that.

Gonza: Answer my Lady's questions or I'll cut you in half!

Eboshi: What do you plan to do? What exactly are you here for?

Ashitaka: To see with eyes unclouded, by hate.

Eboshi: Eyes unclouded? Ha-ha-ha! That explains it. Come, I'll show you all
my secrets.

Gonza: Is taht wise my Lady?

Eboshi: Gonza take over for me.

Gonza: Ahhh, ohh, eugra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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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oshi: This is my garden. None of the towns-people dare to come here. Follow
me if you wish to learn my secret.

Eboshi: Good evening.

Lepor Woman1: We've only just finished it my Lady.

Eboshi: It's still to heavy.

Lepor Woman2: Perhaps if you didn't hold it so delicatly?

Lepor Man1: My Lady, if you make them any lighter they'll fall apart.

Eboshi: I trust you to figure it out. They're not for me. They're for the
other women here.

Lepor Woman1: Ha, that'll be something to see.

Eboshi: This is the latest Rifle that I've asked these people to design. The
one's we brought here have turned out to be too heavy. These will kill forest
monsters AND peirce throught he thickist Samurai armor.

Lepor Man1: You'd better watch out there, young man. The Lady Eboshi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Eboshi: I'm sorry to have to push you all so hard. I'll have wine sent down
later.

Lepor Man1: Ohhh, that would be nice.

Ashitaka: First you steal the boar's forest from him then transform him into
a Demon. Now your making even deadlier weapons. How much more hatred and pain
do you think we need?!

Eboshi: Yes, I'm the one who shot the boar. And I'm sorry that you suffer, I
truely am. That brainless pig, I'm the one he should have put a curse on, not
you.

Eboshi: Does that right hand of yours wish to kill me now, Ashitaka.

Ashitaka: If it would life the curse, I'd let it tear you apart. But even
that wouldn't end the killing now would it?

Eboshi: No it wouldn't. It would have to kill all of us to be at peace.

Lepor Man2: My Lady, Gosa has something to say.

Gosa: Pardon me, my Lady, but you must not make light of the boy's strength.
Young man, like you are you know what rage feels like, and greif and
helplessness. But you must not take your revenge on Lady Eboshi. She's the
only one who saw us as human
beings. We are lepors. The world hates and fears us, but she, she took us in
and washed our rotting flesh and bandged us. * Coughs *

Lepor Man2: Gosa. . .

Gosa: Life is suffering. It is hard. The world is cursed but still you find
reasons to keep living. I'm sorry, I'm making no 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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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oshi: Oh, they just keep coming back. Every night they're out there
planting trees. Trying to turn the mountain into a forest again. Stay here,
help me kill the Forest Spirit, Ashitaka.

Ashitaka: You would do that? Kill the very heart of the forest?

Eboshi: Without that ancient God the animals here would be nothing byt dumb
beasts once more. When the forests have been cleared and the Wolves whiped
out this desolit place will be the richest land in the world. And Princess
Mononoke would become
human.

Ashitaka: Princess Mononoke?

Eboshi: Princess of the spirits, of gouls, beasts, and ancient Gods. The
Wolves stole her soul and now she lives to kill me.

Eboshi: The legends say the blood of the Great Forest Spirit can heal
anything. Perhaps it can cure my poor lepors. Might even be able to life your
curse, Ashitaka.

Lepor Man1: My Lady? How does the ashen feel to you?

Eboshi: Smooth as silk. The perfect thing for ruling the world. Still to
heavy for the girls.

Lepor Man1: Ha ha,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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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men singing *

Toki: Well, look who's here.

Ashitaka: Evening. All right if I work the bellows for a while?

Toki: Well, I guess so.

Ashitaka: Excuse me. May I try it?

Woman1: Oh . . .

Toki: Might as well let him try.

Woman1: Bu-but . . .

* Women laugh *

Woman2: Whon you get tired I'll take over for you.

Toki: Well, that won't be long.

Woman1: Whoops! Better keep that kimono shut tight, girl!

Toki: I'm impressed, but you'll never keep that pace up.

Ashitaka: It's hard work isn't it?

Toki: You bet. And our shifts are four days long.

Ashitaka: You must lead horrid lives here.

Woman3: Yup!

Toki: I supose. Yeah. But it sure beats working a Brothel in the city, huh?

Woman4: Mm-hum. Here we can eat as much as we want. And the men don't bother
us!

Woman5: Unless we want em'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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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men: Ohhhh. . .

Woman1: But you can't leave tomorrow!

Woman2: Can't you stay a little longer?

Woman1: You can stay and work here.

Ashitaka: Thank you all but there's someone I have to find out there in the
forest.
------------------------------------------------------------------------------
-----------------

Ashitaka: * Gasps * She's here.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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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ard: The Wolves are coming! It's the Wolf Princess!

Man1: Hurry!

Ashitaka: Stop! Waint, I don't want to fight you! I'm your friend!

Man1: Hurry, she's after Lady Ebo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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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nza: Keep stoking those fires! Riflemen to the stock cave. We got her right
where we want her!

Woman: Go! Let's go! M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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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n: A weapon for every man! Everyone defends Iron 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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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man: Toki, she's on the roof!

Toki: Now don't get exicted. Keep those bellows working. Whatever happens we
can't let those fires go out!
------------------------------------------------------------------------------
-----------------

Eboshi: Is she alone?

Gonza: Yes. She can't escape, we have her cornered. You know she means to
kill you this time.

Eboshi: We'll see about that. Come on.

Man1: Make room for my Lady!

Eboshi: Can you hear me, Princess of beasts? If it's me you want, here I am.
If you seek revenge for all the animals we've killed, well there are two
women down here whom I'd like you to meet. They would like revenge as well.
For husbands killed by
your Wolves.

Keo: Come on out you little witch. My husbands dead because of you!

Ashitaka: * Gasps*

Gonza: Everybody, out of the way! Gunmen, get ready to fire!

Ashitaka: It's a trap. No wait! Princess of the Wolf Gods! Don't go down
there! Go back to the forest! Listen to me, please! Don't throw your life
away!

Gonza: Shall I stop him?

Eboshi: Leave him be. Let him do what he likes.

* Wolves howl *

Gonza: She's down! We got her!

Eboshi: Stay back! Cut off a wolf's head and it still has the power to bite.

Gonza: What?

Eboshi: Take aim where she falls.

Eboshi: Open fire!

Gonza: Ha ha ha ha!

Ashitaka: No! Stay back!

Gonza: Ahh! What the devil was that?

Ashitaka: Wake up!

Ashitaka: No!

Man: Are you all right sir? Can I help you?

Gonza: I'm fine. I'm fine!

Gonza: Get away from me! Be gone!

Men: Yes sir!

Gonza: Traitor! Your a spy for the Wolves, arn't you?! Stay back!

Ashitaka: Step aside.

Eboshi: What do you think your doing boy?

Ashitaka: Stay your hand. The girls life is now mine.

Eboshi: I'm sure she'll make a lovely wife for you.

Ashitaka: There's a Demon inside of you. It's inside both of you.

Villagers: * Gasp *

Ashitaka: Look everyone! This is what hatred looks like! This is what it does
when it catches hold of you! It's eating me alive and very soon now it will
kill me. Fear and anger only make it grow faster.

Eboshi: I'm getting a little bored of this curse of yours, Ashitaka. Let me
just cut the damn thing, off!

Women: My Lady Eboshi!

Ashitaka: Someone come here and take her from me.

Woman1: My Lady!

Ashitaka: Don't worry, she's just stunned. She'll be all right. As for me,
I'm leaving. And I'm taking the Wolf girl.

Keo: Oh no your not! Nobody treats my Lady Eboshi like that!

Keo: Move and I fire!

Woman2: Keo what are you doing?

Woman2: How can he still be walking?

Gonza: Is she all right?!

Man: Yes my Lady's safe sir.

Gonza: Someone bring me my gun! Riflemen to the square now, on the double!
They're not getting out of here alive!
------------------------------------------------------------------------------
-----------------

Woman: Toki, come here!

Toki: Wha-What's happened?

Toki: * Gasps *
------------------------------------------------------------------------------
-----------------

Man1: Sir I can't let you pass. The gates been ordered shut, it can't be
opened!

Warrior1: Turn back, please!

Warrior2: We're greatful to you for bringing those men back to us. We don't
want to hurt you.

Warrior1: Please.

Ashitaka: I walked in through this gate this morning. Now I'm going to leave
the same way.

Warrior1: Don't be a fool. It takes ten men to open this gate!

Man1: Stop it, you'll kill yourself!

Villagers: * Gasp *

Gonza: Out of the way!

Gonza: The Wolves are attacking! . . . Flame!

Ashitaka: She's all right! Your Princess is safe with me!

Wolf brothers: * Growl *

Ashitaka: Stay and I will bring her. Come on, Yakkul. You have my thanks.

Man1: Good-luck, stranger.
------------------------------------------------------------------------------
-----------------

San: Stop it!

San: Leave him! He's mine!

San: His own people shot him. He's dieing.

San: Why did you stop me from killing her? Tell me while your still alive.

Ashitaka: I didn't them to kill you. That's why.

San: I'm not afraid to die. I'd do anything to get you humans out of my
forest.

Ashitaka: I knew that, from the first moment I saw you.

San: And I'm not afraid of you! I should kill you for saving her!

San: That woman is evil, and there's no one who can stop me from killing her.

Ashitaka: No. Live.

San: That's enough! I'm not listening to you anymore!

Ashitaka: You are. Beautiful . . .

Ashitaka: That's a relief. I was starting to think I've done something wrong
by bringing him back home.

Toki: Ha ha ha! Say, why don't you take the mask off? I bet your really
handsome.

Eboshi: Gonza? Bring the stranger to me later. I would like to thank him
personaly. Karoko.

Karoko: Ah, uh, yes?

Eboshi: I'm happy your back. And I apoligize.

Karoko: Ah, o.k.

Toki: Uh oh my Lady. You really shouldn't tell him things like that. If
you're too nice to him he'll walk all over you!

Eboshi: I hope you'll forgive me too, Toki. I was responsible, I should have
never let it happen.

Toki: Oh that's all right. My Lady, if you hadn't been there the Wolves would
have eaten everyone one and we would have to find ourselves new husbands.

* Women laugh *

Eboshi: Get some rest, travelr. I will see you this evaning.

Toki: Wow, hey! Your not handsome, your GORGEOUSE!
------------------------------------------------------------------------------
-----------------

Rice Man: There! You know they had to fight off Wolves to get this rice
through!

Woman: Just dish it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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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 Is he there?
There he is!
Where is he?
Over there, near the back!


Woman1: Toki was right. He is handsome!

Woman2: Yeah, no bet!

Woman3: But he's so young!

Woman4: That never stopped you before!

* Women laugh *

Man1: Quiet out there! We lost some good men today.

Man2: Yeah! There's lots of gorgeouse men in here honey!

Women1: I've seen cattle that look better!

Woman3: Listen stranger, why don't you come over to our place? You don't want
to stay in this stinking old bar.

Man3: Look woman! We risked our lives to bring you the rice your all eating
tonight. So watch your mouth!

Woman2: And who made the iron that paid for that rice? Huh? Tell me that.

Woman3: Yeah, we're pumping those bellows while you pigs are in bed!

Ashitaka: Actually, if it's not to much troubel lady's, I would like to see
where you work.

* Women gasp *

Woman1: You would?

Woman3: We'll have to work in make-up tonight!

Women: Don't be a stranger.
Don't forget now!
We'll be waiting!

Man3: It's best not to pay them any mind you know. Lady Eboshi spoils them
rotten, that's why they'er like that.

Ashitaka: Well, they say that happy women make a happy village.

Man4: Happy! Huh! Those kind of women, working here?!

Man1: Liven' like that, it's a disgrace! They defile the iron! The Lady
Eboshi goes around buying every contract of every Brothel girl she can find.

Oldman: My Lady has a kind hear that's all.

Man3: You got rice on your chin old man.

Man4: Well it's true! Everything here has turned upside down since she showed
up!

Man2: That's right! She's not even afraid of the Gods, that woman. Why you
should have seen the way she delt with Nago. Am I right?

Ashitaka: Who's Nago?

Man2: Who's Nago?! The gignatic boar God! He used to rule this whole forest!
We couldn;t even get near the mountains with him around. Nothing to do but
sit around on our backsides for monthes, staring at a bunch of angery boars.

Man1: Mm-hum. See, the iron in the sand under this town had all been dug out.

Man2: So then we tried to get at the iron under the mountain, but Nago
wasen't going to stand for that.

Man3: The problem was, before we could dig for the iron we had to clear away
the forest. And that's what made the boar angry.

* Men laughing at a guy dancing *

Man1: He's feeling no pain.

Man2: Then one day, Lady Eboshi came along with her warriors and her rifles.

Man3: Young man, what's wrong? Is something hurting your arm?

Ashitaka: No. I was just thinking about the boar God. I was thinking of how
he must have died filled with h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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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oshi: Forgive me for keeping you waiting stranger. That's good iron. We
were running behind with tomorrow's shipment. Let's have a rest. You may tell
the others.


Woman: Yes ma'am.

Eboshi: Some think your either a spy for the Wolf girl or Lord Isano and his
Samurai. There are a lot of people out there with their eye on this iron. Why
are you here, if you don't mind my asking?

Ashitaka: I believe you'll reconginze this. It shattered the bones of a giant
boar. Rotted his flesh and turned him into a monster. I fought with him and
for that I was cursed with this mark on my arm. And soon it will kill me.

Eboshi: Where is it you come from? I've never seen a Red Elk like that before.

Ashitaka: I have cme a very long way. I can't tell you more than that.

Gonza: Answer my Lady's questions or I'll cut you in half!

Eboshi: What do you plan to do? What exactly are you here for?

Ashitaka: To see with eyes unclouded, by hate.

Eboshi: Eyes unclouded? Ha-ha-ha! That explains it. Come, I'll show you all
my secrets.

Gonza: Is taht wise my Lady?

Eboshi: Gonza take over for me.

Gonza: Ahhh, ohh, eugra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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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boshi: This is my garden. None of the towns-people dare to come here. Follow
me if you wish to learn my secret.

Eboshi: Good evening.

Lepor Woman1: We've only just finished it my Lady.

Eboshi: It's still to heavy.

Lepor Woman2: Perhaps if you didn't hold it so delicatly?

Lepor Man1: My Lady, if you make them any lighter they'll fall apart.

Eboshi: I trust you to figure it out. They're not for me. They're for the
other women here.

Lepor Woman1: Ha, that'll be something to see.

Eboshi: This is the latest Rifle that I've asked these people to design. The
one's we brought here have turned out to be too heavy. These will kill forest
monsters AND peirce throught he thickist Samurai armor.

Lepor Man1: You'd better watch out there, young man. The Lady Eboshi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Eboshi: I'm sorry to have to push you all so hard. I'll have wine sent down
later.

Lepor Man1: Ohhh, that would be nice.

Ashitaka: First you steal the boar's forest from him then transform him into
a Demon. Now your making even deadlier weapons. How much more hatred and pain
do you think we need?!

Eboshi: Yes, I'm the one who shot the boar. And I'm sorry that you suffer, I
truely am. That brainless pig, I'm the one he should have put a curse on, not
you.

Eboshi: Does that right hand of yours wish to kill me now, Ashitaka.

Ashitaka: If it would life the curse, I'd let it tear you apart. But even
that wouldn't end the killing now would it?

Eboshi: No it wouldn't. It would have to kill all of us to be at peace.

Lepor Man2: My Lady, Gosa has something to say.

Gosa: Pardon me, my Lady, but you must not make light of the boy's strength.
Young man, like you are you know what rage feels like, and greif and
helplessness. But you must not take your revenge on Lady Eboshi. She's the
only one who saw us as human
beings. We are lepors. The world hates and fears us, but she, she took us in
and washed our rotting flesh and bandged us. * Coughs *

Lepor Man2: Gosa. . .

Gosa: Life is suffering. It is hard. The world is cursed but still you find
reasons to keep living. I'm sorry, I'm making no 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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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oshi: Oh, they just keep coming back. Every night they're out there
planting trees. Trying to turn the mountain into a forest again. Stay here,
help me kill the Forest Spirit, Ashitaka.

Ashitaka: You would do that? Kill the very heart of the forest?

Eboshi: Without that ancient God the animals here would be nothing byt dumb
beasts once more. When the forests have been cleared and the Wolves whiped
out this desolit place will be the richest land in the world. And Princess
Mononoke would become
human.

Ashitaka: Princess Mononoke?

Eboshi: Princess of the spirits, of gouls, beasts, and ancient Gods. The
Wolves stole her soul and now she lives to kill me.

Eboshi: The legends say the blood of the Great Forest Spirit can heal
anything. Perhaps it can cure my poor lepors. Might even be able to life your
curse, Ashitaka.

Lepor Man1: My Lady? How does the ashen feel to you?

Eboshi: Smooth as silk. The perfect thing for ruling the world. Still to
heavy for the girls.

Lepor Man1: Ha ha,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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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men singing *

Toki: Well, look who's here.

Ashitaka: Evening. All right if I work the bellows for a while?

Toki: Well, I guess so.

Ashitaka: Excuse me. May I try it?

Woman1: Oh . . .

Toki: Might as well let him try.

Woman1: Bu-but . . .

* Women laugh *

Woman2: Whon you get tired I'll take over for you.

Toki: Well, that won't be long.

Woman1: Whoops! Better keep that kimono shut tight, girl!

Toki: I'm impressed, but you'll never keep that pace up.

Ashitaka: It's hard work isn't it?

Toki: You bet. And our shifts are four days long.

Ashitaka: You must lead horrid lives here.

Woman3: Yup!

Toki: I supose. Yeah. But it sure beats working a Brothel in the city, huh?

Woman4: Mm-hum. Here we can eat as much as we want. And the men don't bother
us!

Woman5: Unless we want em'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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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 Ohhhh. . .

Woman1: But you can't leave tomorrow!

Woman2: Can't you stay a little longer?

Woman1: You can stay and work here.

Ashitaka: Thank you all but there's someone I have to find out there in the
fo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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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 Gasps * She's here.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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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ard: The Wolves are coming! It's the Wolf Princess!

Man1: Hurry!

Ashitaka: Stop! Waint, I don't want to fight you! I'm your friend!

Man1: Hurry, she's after Lady Ebo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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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nza: Keep stoking those fires! Riflemen to the stock cave. We got her right
where we want her!

Woman: Go! Let's go! M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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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 A weapon for every man! Everyone defends Iron 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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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an: Toki, she's on the roof!

Toki: Now don't get exicted. Keep those bellows working. Whatever happens we
can't let those fires go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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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oshi: Is she alone?

Gonza: Yes. She can't escape, we have her cornered. You know she means to
kill you this time.

Eboshi: We'll see about that. Come on.

Man1: Make room for my Lady!

Eboshi: Can you hear me, Princess of beasts? If it's me you want, here I am.
If you seek revenge for all the animals we've killed, well there are two
women down here whom I'd like you to meet. They would like revenge as well.
For husbands killed by
your Wolves.

Keo: Come on out you little witch. My husbands dead because of you!


Ashitaka: * Gasps*

Gonza: Everybody, out of the way! Gunmen, get ready to fire!

Ashitaka: It's a trap. No wait! Princess of the Wolf Gods! Don't go down
there! Go back to the forest! Listen to me, please! Don't throw your life
away!

Gonza: Shall I stop him?

Eboshi: Leave him be. Let him do what he likes.

* Wolves howl *

Gonza: She's down! We got her!

Eboshi: Stay back! Cut off a wolf's head and it still has the power to bite.

Gonza: What?

Eboshi: Take aim where she falls.

Eboshi: Open fire!

Gonza: Ha ha ha ha!

Ashitaka: No! Stay back!

Gonza: Ahh! What the devil was that?

Ashitaka: Wake up!


Ashitaka: No!

Man: Are you all right sir? Can I help you?

Gonza: I'm fine. I'm fine!

Gonza: Get away from me! Be gone!

Men: Yes sir!

Gonza: Traitor! Your a spy for the Wolves, arn't you?! Stay back!

Ashitaka: Step aside.

Eboshi: What do you think your doing boy?

Ashitaka: Stay your hand. The girls life is now mine.

Eboshi: I'm sure she'll make a lovely wife for you.

Ashitaka: There's a Demon inside of you. It's inside both of you.

Villagers: * Gasp *

Ashitaka: Look everyone! This is what hatred looks like! This is what it does
when it catches hold of you! It's eating me alive and very soon now it will
kill me. Fear and anger only make it grow faster.

Eboshi: I'm getting a little bored of this curse of yours, Ashitaka. Let me
just cut the damn thing, off!

Women: My Lady Eboshi!

Ashitaka: Someone come here and take her from me.

Woman1: My Lady!

Ashitaka: Don't worry, she's just stunned. She'll be all right. As for me,
I'm leaving. And I'm taking the Wolf girl.

Keo: Oh no your not! Nobody treats my Lady Eboshi like that!

Keo: Move and I fire!

Woman2: Keo what are you doing?

Woman2: How can he still be walking?

Gonza: Is she all right?!

Man: Yes my Lady's safe sir.

Gonza: Someone bring me my gun! Riflemen to the square now, on the double!
They're not getting out of here a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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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an: Toki, come here!

Toki: Wha-What's happened?

Toki: * Gasp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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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1: Sir I can't let you pass. The gates been ordered shut, it can't be
opened!

Warrior1: Turn back, please!

Warrior2: We're greatful to you for bringing those men back to us. We don't
want to hurt you.

Warrior1: Please.

Ashitaka: I walked in through this gate this morning. Now I'm going to leave
the same way.

Warrior1: Don't be a fool. It takes ten men to open this gate!

Man1: Stop it, you'll kill yourself!

Villagers: * Gasp *

Gonza: Out of the way!

Gonza: The Wolves are attacking! . . . Flame!

Ashitaka: She's all right! Your Princess is safe with me!

Wolf brothers: * Growl *

Ashitaka: Stay and I will bring her. Come on, Yakkul. You have my thanks.

Man1: Good-luck, st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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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Stop it!

San: Leave him! He's mine!

San: His own people shot him. He's dieing.

San: Why did you stop me from killing her? Tell me while your still alive.

Ashitaka: I didn't them to kill you. That's why.

San: I'm not afraid to die. I'd do anything to get you humans out of my
forest.

Ashitaka: I knew that, from the first moment I saw you.

San: And I'm not afraid of you! I should kill you for saving her!

San: That woman is evil, and there's no one who can stop me from killing her.

Ashitaka: No. Live.

San: That's enough! I'm not listening to you anymore!

Ashitaka: You抮e. Beautiful . . .

San: * Gasps *

Older Wolf: What is it San? Want me to crunch his face off?

San: The Ape tribe? All right, what do you want here?!

Older Wolf: Apes? How dare you show such disrespect to the Wolf clan!

Ape1: This is our forest.

Ape2: The human, give him to us.

Ape3: Give us the human and go.

Older Wolf: You go! Before my fangs find you!

Ape1: We will not go.

Ape2: We will eat the human

Ape1: Yes, let us eat the man creature.

San: Are you crazy?! Just what happend to make the Ape tribe change this way?
Since when do Apes eat the flesh of a man?

Ape1: If we eat the human we will steal his strength. And we will drive the
other humans away.

Ape2: Give us the man creature!

San: Stop this! You know you can't posess the human strength by eating them.
All that'll do is make you into something else! Something even worse than
human!

Ape1: We plant trees. Humans tear them up. The forest does not come back. If
we kill the humans, we will save the forest.

San: You musen't give up! We'll find a way! The Forest Spirit is with us. Go
on planting the trees and someday we will beat them!

Ape2: The Forest Spirit will not fight. We will all die. Wolf girl does not
care, she is human.

Older Wolf: Enough! I'll bite your head off you chattering Ape!

San: Stop! Wait! Come back! Leave them alone!

San: Don't worry about them. It's all right. You two go on ahead now. I'll
stay here and deal with the human.

Younger Wolf: What about the Elk?

Older Wolf: Yes. Can we eat him?

San: No, you may not. Go home.

Older Wolf: * Sighs *

San: Come over here. Don't worry, I'm a friend. Don't be shy now, I won't
hurt you. I need you to help me carry him. Please?

Yakkul: * Wuffs *
------------------------------------------------------------------------------
-----------------

San: You are very wise. You know better than to set foot on this island,
don't you? Yuck, I smell like a human.

San: You can go wherever you want to. Your free now.
------------------------------------------------------------------------------
-----------------

* A mass of Kodama's clicking *
------------------------------------------------------------------------------
-----------------

Jigo: Finally! There he is, come and see! Hurry! Quick you idiots, it's the
Night Walker. He's the reason we've been sitting around in these stinking
animal skins you know.

Man1: But sir, we can't, it's a sin to look at it.

Jigo: Huh, and you call yourself the greatest hunter in the West. Look, we've
got a letter of pardon from the Emporer, forgiving us for cutting off the
head of the Great Forest Spirit.
------------------------------------------------------------------------------
-----------------

* The Kodama's are still clicking *
------------------------------------------------------------------------------
-----------------

Jigo: The legends tell us that when day becomes night, the Forest Spirit
turns into the Night Walker. And at sun rise it changes back. Look! See
there? It's happening!
------------------------------------------------------------------------------
-----------------

* Kodama's clicking still *
------------------------------------------------------------------------------
-----------------

Archer: Take a look, master Jigo.

Jigo: What is it?

Archer: Over there.

Jigo: Look, there must be hundreds of them!

Archer: Those boars are not from this region. They must have been traveling
for monthes to get all the way up here.

Archer: That ones Hokoto!

Jigo: Can't be! They say he died a hundred years ago!

Archer: It's him all right. I know those old tusks. And it looks like he
brought along his whole tribe.

Jigo: * Gasps * He's seen us! Let's get out of here!

Hokoto: * Squeals *

Boars: * Squeal *

Jogo: Come on your cowards! Move! Quickly!
------------------------------------------------------------------------------
-----------------

* Water drip falling in water *

Ashitaka: * Gasps * The bullet wounds gone.

Ashitaka: Yakkul.

Ashitaka: The marks still there. . .

San: Finally your awake. You know you really should thank Yakkul, he hasn't
left your side this whole time.

Ashitaka: How'ed you know his name's Yakkul?

San: He told me. And he told me about you. About your village. Your people.
And your forest. The Forest Spirit brought you back to life again. He want's
you to live.

Ashitaka: I had the strangest dream. . . . There was a golden creature.

San: Eat this.

San: Chew.

Boars: * Squeal *

Boar: We are here to kill the humans and save the forest. Why are the humans
here, Moro?

Moro: Humans are everywhere these days. Go back to your own mountain, kill
them there. The girl is San, my daughter.

Boar: We will kill them here. We will save this forest. What is that other
human doing here?

San: He was shot! And then the Great Spirit healed his wound. This man is not
our enemy!

Boar: The Forest Spirit saved him?! Saved the life of that lothesome runt!
Why didn't he save Nago?! Is he not the Guardian of the forest? Why?!

Moro: The Forest Spirit gives life, and takes life away. Life and death are
his alone. Or have you boars forgotten that?

Boar: You lie! You must have begged the Forest Spirit to spare his life! But
you did not beg for Nago, did you?!

Moro: Nago was afraid to die. Now I too carry within my breat a poison human
bullet. Nago fled and the darkness took him. I remain and contimplate my
death.

San: Mother, please ask the Forest Spirit to save you.

Moro: I have lived long enough San. Soon the Forest Spirit will let me rest
forever.

San: All these years you defended the Forest Spirit, he must save you!

Boar: You are not fooling us. Nago was beautiful and strong. He would not
have run from anything! You Wolves must have eaten him!

San: Quiet! Watch what you say you filthy pig!

Ashitaka: Gods of the mountain? Please listen. Nago died far from here. And I
was the one who killed him. He had become some kind of Demon. One day he
attacked our village. If you want proof, look at my hand, where he, touched
me.

Ashitaka: I came here to beg the Forest Spirit to lift Nago's curse from me.
He healed the bullet wound in my side, but the Demon mark remains. First it
will tear my soul apart, then it will kill me.

Moro: Hokoto. Finally a boar who will listen to reason.

San: No. Lord Hokoto, wait! Please, you musen't eat him.

Hokoto: Ah, you are Moro's human child aren't you? I've heard of you.

San: Your blind.

Hokoto: Stand back. I will not eat him.

Ashitaka: It's all right, San. My Lord Hokoto, what I said about Nago's death
was the truth.

Hokoto: I believe you. And I thank you for it, young one. I am only greaved,
and ashamed, that such a Demon has come from our tribe.

Ashitaka: Oh mighty Lord. Is there a way to lift Nago's curse from me?

Hokoto: Leave this forest. For the next time we meet, I will have to kill you.

Moro: You can not win against the humans. Their guns will destroy you all.

Hokoto: Look on my tribe, Moro. We grow small, and we grow stupid. We will
soon be nothing but squealing game. That the humans hunt for their meat.

Moro: You'd risk everything on one last battle. That's just what the humans
want.

Hokoto: I do not ask the help of the Wolf tribe. Even if everyone of us dies,
it will be a battle the humans never forget.

Boars: * Squeal *

San: The Forest Spiri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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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sounds of war *

Man1: Come on, keep your oxen together! Hurry!

Eboshi: Get ready now. A little bit closer. Fire!

Man2: Ahhhhh! My armmmm!!!!!

Gonza: Reload . . . Fire!


Samurai1: Attack!

Samurai2: Relay!

Jigo: Well, I see somebody is going to have to go play the peace maker. Take
our Riflemen and hide behind the cliffs.

Monk: Yes sir.

Jigo: Stay there untill I send for you!

Man: Come on, we have to keep going till we get to Iron 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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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an1: There they are! Coming around the p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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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k: The hunters are ready sir.

Jigo: Excilent. Well done my boy. Go and spread the word. We'll be moving out
presently.

Monk: Yes sir.

Eboshi: Greetings, Jigo.

Jigo: Well, I've got the Empoer breathing down my neck, and you're busy
playing war with Lord Isano.

Eboshi: And you would have nothing to do with Lord Isano being here, now
would you.


Jigo: Of course not. What ever made you think that?

Eboshi: He'll call a truce if I give him half my iron.

Jigo: Is that right? Well, he's a greedy basterd, isn't he? But all the same,
you might as well let him have his iron. Listen, Eboshi. The boar's are
gathering for battle. And you know what that means. You made me a promise.
Now once you get me the
head of the Forest Spirit, then we can come back and destroy Lord Isano
together.

Woman1: Watch out my Lady! There are two horsemen coming! Get in!

Jigo: Well, speak of the devil. A messenger from Lord Isano.

Eboshi: We have guests. Mind your manners lady's.

Women: Yes ma'am!

Women: Welcome back my Lady!

Jigo: Whoah! Wait, won't you even talk the man?

Messenger: Lady Eboshi! Mistress of Iron Twon. I bring a message to you from
my Lord Isano. You have fought valiently and well. Now open your gates so
that we may speak to you.

Woman2: Humph! We can hear you just fine from down there!

Woman1: My Lady took this mountain away from the Gods, the boars, and the
beasts.

Woman3: And now that it's worth something you want it!

Woman1: Well you won't get it!

Messenger: The brazen impudence! You lady's need to be taught some respect!

Woman1: Respect? What's that?

Woman2: We haven't had any respect since the day we were born!

Women: Nyah!!!!

Woman2: You want some of our iron? Here you go!

Women: * Laug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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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go: They are really something! They'll fight forest Gods or Samurai, it
doesn't matter to them! They are an amazing bunch of girls, they were waisted
in the Brothel's.

Eboshi: Impressive, for a peice of paper.

Jigo: Well, you know, it's gotten me all of the best hunters and trappers
around. Remember my dear Lady we're after a God, not just a beast.

Eboshi: Girls. Come here.

Woman1: Yes my Lady? What is it?

Eboshi: Do you have any idea who this paper has come from? From the Empoer
himself.

Woman1: That's nice, who's he?

Woman2: Is he suposed to be important?

Woman1: I'm seriouse, who's he? Should we know?

Jigo: Yes, they're really something.

Eboshi: Thank you.

Woman1: Yes, my Lady.

Woman2: Mm-hum.

Eboshi: Every day that we cut trees and dig for iron, the forest and it's
creatures grow weaker. My way there is no loss of life, Jigo.

Jigo: Lisen. You owe me and I've come to collect. When you needed Riflemen
and I sent them. And without those Riflemen you lose Iron Town. Oh, I'm
sorry, did that sound like a threat?

Eboshi: Don't tell me the Empoer believes that wives tale about the Great
Spirit's head granting imortality.

Jigo: I'm sure I don't know what the Empoer believes. I'm just a humble monk.
I'm just trying to get by.

Eboshi: I keep my promises. Anyway we have fought the boars before, they are
much easier to kill than Moro and her Wolf cubs. So you can call out that
shady bunch you've got hidden under the cliff Jigo.

Jigo: Ha-ha-ha-ha-ha! So I've been found out. Oh, just one more thing my
Lady. Did a stranger come through here by any chance? He's a young man riding
a great big Red Elk.

Eboshi: Came, and w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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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an: A bad looking bunch if you ask me.

Karoko: Those men are no ordinary hunters. They're killers!

Man: Kill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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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an1: My Lady at least let some of us go with you.

Woman2: Yes, you can't trust these men, they're strangers.

Woman3: That's right!

Woman4: What if something goes wrong and we're stuck here, we can't help you!

Woman5: You said yourself we're better shots than the men are.

Eboshi: That's precisly why I want you all here in Iron Town. I can deal with
forest Gods, it's humans I'm worried about. Once the Forest Spirit is dead we
don't know what will happen. Will Jigo be satisfied with the creatures head
or will he be after
my iron works as well? Jigo's Riflemen may turn on us, and if that happens
I'll need everyone of you here to fight them. Rememeber you can't trust men.

Gonza: Don't worry about her Ladyship. I'll be right at her side protecting
her.

Woman1: That's what we're afraid of.

Gonza: What?

Woman5: Even if you were a woman you'd still be an idiot. * She gives him a
rasberry *

* Women including Eboshi laug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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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ro: You know you could always jump, boy. End it all. As soon as your
strength returns the mark will spread and destroy you.

Ashitaka: It feels like I must have been asleep for weeks. I had a dream that
San was by my side, nursing me.

Moro: I was hopeing you'd cry out in your sleep. Then I would have bitten
your head off to silence you.

Ashitaka: It's a beautiful forest. Are Hokoto and the boars on the move yet?

Moro: Yes, the boars are martching. The trees cry out as they die, but you
can not hear them. I lie here. I listen to the pain of the forest and feel
the ach of the bullet in my chest, and I dream of the day when I will finally
crunch that gun woman's
head in my jaws.

Ashitaka: Moro, why can't the humans and the forest live together? Why can't
we stop this fighting now?

Moro: The humans are gathering for the finale battle. The flames of their
guns will burn us all.

Ashitaka: Then what happens to San? What's your plan, let her die with you?

Moro: Typical, selfish. You think like a human. San is my daughter, she is of
the Wolf tribe. When the forest dies, so does she.

Ashitaka: You must set her free! She's not a Wolf, she's human!

Moro: Silence boy! How dare you speak to a God like that!? I caught her human
parents defliling my forest. They threw their baby at my feet as they ran
away. Instead of eating her, I raised her as my own. Now my poor ugly,
beautiful daughter us neither
human nor Wolf. How could you help?!

Ashitaka: I don't know. But at least we might find a way to live.

Moro: Ha ha ha ha! How? Will you join forces with San and fight the humans?

Ashitaka: No, all that would do is cause more hatred.

Moro: There is nothing you can do, boy. Soon the Demon mark will spread and
kill you. Now leave this place at sunrise. Return, and I shall kill you.

San: Your feeling all right?

Ashitaka: I'm fine, thanks to you and the Forest Spir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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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Right. . .
Ashitaka: Yakkul, sorry if I worried you.

Ashitaka: I guess my legs are still pretty weak huh?

Yakkul: * Wuffs *

Ashitaka: It's so quiet. I wonder where out little friends the Kodama went.

Ashitaka: Ah, I can smell the iron works.

Ashitaka: Thanks for showing us the way! I have another favor to ask! Will
you please give this to San for me? . . . 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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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It stinks, and it burns my eyes.

Moro: That's what they want. They're trying to kill our sense of smell.

San: It's that damn woman again.

San: She knows we're out here.

Moro: It's a trap. And a stupid one.

San: What?

Moro: They're trying to lure the boars out of the forest.

San: No!

Moro: The humans are planning something.

San: Then we have to fine Hokoto while there's still time to stop him! Or
else the'll all be killed!

Moro: Hokoto's too stuborn. He won't listen. None of them will. They may even
know it's a trap. The boars are proud race, the last one left alive will
still be charging blindly forward.

San: Why chop the trees down?

Moro: To make them angery, which makes them stupid.

San: Mother, I have to go. Hokoto's blind, I must be his eyes. You understand?

Moro: Do as you must.

Moro: You know. That boy wanted to share his life with you.

San: I hate him! I hate all humans.

San: From Ashitaka? For me? Pretty. . .

Moro: You two stay with San. I must go to the Forest Spirit.

San: Right, 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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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The Moro tribe has come to fight with you. Where can I find Lord Hokoto?

Boar: * Sqeals *

San: Good-luck my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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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 Gasps * It's coming from Iron Town.

Ashtiaka: Let's go!

Samurai: Halt, who goes there!

Ashitaka: Samurai again.

Samurai: Halt I said!

Ashitaka: Out of the way!

Samurai: Yeahh!

Warrior: What the devil was that thing?

Warrior: Don't waist your arrows, he's knocking them away!

Samurai: He's a dead man anyway.

Warrior: Seace fire. Seace fire!

Woman1: Toki! Come and look!

Toki: It can't be! It's Ashitaka!

Woman1: So it's not a ghost.

Toki: Ashitaka!

Ashitaka: Toki! Are you all right?

Toki: We're all right! Lord Isano's Samurai thought they'd try and ambush us
while our men were away. But we roll over!

Woman1: But we showed them!

Woman2: We sure did!

Ashitaka: Where's Lady Eboshi?

Toki: She took every able bodied man and went to kill the Forest Spirit.
We're cut off here! We can't even get a message to Lady Eboshi.

Ashitaka: Forest Spirit. . . That explains the explosions.

Karoko: Hey sir! I've still got your bow and arrows!

Toki: Arn't you gonna tell him you still got his cloack and sadle too?

Karoko: Oh, I do?

Toki: Your useless!

Ashitaka: Many thanks, Karoko! All try and bring you some help! Can you hold
out?

Toki: Don't worry! We can always pour hot iron on them!

Woman1: Bring back Lady Eboshi!

Woman2: And don't take too long!

Lepor Man: Ha ha. I missed. They're bringing boats across the river!

Lepor Wowan: Go and get Lady Eboshi! We'll hold them off as long as we can!

Ashitaka: I'll be back! I promise!

Toki: We'll be here!

Woman1: You be careful!

Karoko: Yahh!

Samurai: Get him! Stop that man!

Ashitaka: Looks like they're going to try to cut us off. Run, Yakkul!

Horsemen1: You two, go that way!

Ashitaka: Burning animal flesh.

Ashitaka: Yakkul!

Yakkul: * Brays in pain *

Ashitaka: Stay back!

Ashtiaka: Show me your wound.

Ashitaka: You'll have to stay here. Wait for me! I'll come back for you.


Ashitaka: I said stay!

Ashitaka: We're almost there my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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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k1: Who goes there?

Monk1: My orders are no outsiders permitted here.

Ashitaka: All right, but I've just came from Iron Town. I have a message for
Lady Eboshi. Tell me where I can find her.

Monk2: The Eboshi woman's not here. Give me the message, I'll make sure she
gets it.

Ashitaka: I must speak with her. Now where is she?


Man1: I-it's really you?! Your still alive lad?!

Ashitaka: It looks like you men had a worse time than I did.

Man1: We've been burrying our friends all day.

Man2: It was horrible, horrible!

Ashitaka: Iron Town has come under attack.

Man1: What?!

Ashtiaka: The women and the lepors have fallen back to the inner wall. We
haven't got a lot of time.

Man1: Those Samurai basterds!

Man2: Isano must have just been waiting for us to leave Iron Town.

Ashitaka: Now I must find Lady Eboshi.

Man1: She's off hunting down the Forest Spirit.

Ashitaka: Then someone's got to stop her! Call her back!

Monk1: If your all done I want you our of here. The rest of you, keep diging!

Man2: Wait! What about Iron Town?!

Man1: That's right! It's our home!

Man3: What do they expect us to do? Just apandon Iron Town?

Man4: You heard the man! We haven't go a moment to lose!

Man2: Send the message to Lady Eboshi!

Monk1: The forest is to big! No messenger would have a chance finding her!


Man1: Send down a hunter! What else are they good for?

Man3: Lady Eboshi was just being used by Jigo.

Ashitaka: Tell me something. When you fought with the boars were there any
Wolves with them? Did you see San? The Wolf girl!

Man3: I have no idea. It was pitch black when the animals came at us.

Man5: She was there. I saw her. I was right in the front line, I saw
everything, everything!

Ashitaka: What happened?

Man5: I'm not sure! Everything started happening so fast it was like this
nightmare.

Man3: Jigo's troups put us in front as baite to lure the boars in. They
didn't tell us about the land mines beneath our feet or grenades coming in on
top of us.

Ashitaka: * Gasps *

Young Wolf: * Snarls madly *

Ashitaka: Where is she? Where's San?

Young Wolf: * Snarls as he foams at the mouth *

Ashitaka: Take it easy. I'm trying to get you out.

Man3: Ahh! There's a Wolf over here! Hey! Hurry! Young master what are doing?

Man1: What's going on?

Monk1: Move! What do you think your doing?!

Ashitaka: I have got to find Lady Eboshi. This Wolf is going to help me find
her.

Monk1: Your on their side arn't you, boy?

Monk2: Stand aside!

Ashitaka: What's more important to all of you? The head of the Forest Spirit
or saving your town?

Man2: Those darts are poison!

Man2: That's enough now!

Man1: Come on, let's get this thing off of him! All together now!

Men: Heave! Heave! Heave! Heave!

Man4: Look out!

Ashitaka: After you come through the swamp, take cover by the lake till we
get there.

Men: Right.

Man1: Be careful. Those Riflemen with my Lady belong to Jigo.

Ashitaka: Here. Take these. Where I'm going they won't be of any use.

Ashitaka: You go with them, Yakkul. Look after him!

Ashitaka: Find San! That's where we will find Ebo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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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go: Come on. Keep moving, straight ahead. Today we finish this.

Warrior: Sir.

Jigo: Yes. Ah, have you spotted them?

Warrior: Hokoto is badly wounded, but he and the Wolf girl are making their
way to the realm of the Forest Spirit.

Jigo: So, they're going to beg him for his help are they? Keep after them.
But stay out of sight. Or you'll frighten the Forest Spirit away.

Warrior: Yes sir. I understand.

Eboshi: That was boars blood painted on his face, wasn't it?

Jigo: Ah-huh. A little traid secret. Don't want to smell hu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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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We're almost to the pool of the Forest Spirit. Just a little farther,
keep going.

San: Ahhh!

San: What was that?

San: Lord Hokoto, something's wrong. We have to keep moving.

Older Wolf: Something's out there. . .

San: But what? There's so much blood in the air, I can't smell it.

San: * Gasps *

San: I should have known it was you!

Ape1: You did this!

Ape2: Because of you, the forest will die.

San: Your wrong! We've all been fighting to save it, this is the thanks you
give us?!

Ape1: You bring bad things!

Ape2: Bad things coming. Neather human nor animal.

San: What do you mean, neather human nor animal?

* Mice chittering *

Ape1: They're coming!

Ape2: It's the end for us!

San: They're warriors. . .

Hokoto: They've come back! My warriors! They have come back to me from the
land of the dead! * Squeals * Forward my warriors!

San: Lord Hokoto listen!

Hokoto: Forward to the pool of the Forest Spirit.

San: Hokoto. No wait!

San: No Lord Hokoto! Your warriors haven't come back to you!

San: Those are humans, wearing the skins of your warriors to hide their
scent. It's a trick! Don't you understand?! It's just a human trick to get us
to lead them to the Forest Spirit!

Hokoto: Come out Forest Spirit! If you are truely master here, give my
warriors the power to slay the humans, and be victoriouse!

San: Stop, Lord Hokoto! Please! You've got to listen!

Older Wolf: San, they're all around us! Lord Hokoto's done for, leave him!

San: No! I won't let him into a Demon like Nago did! Tell mother that the
humans are setting a trap for the Forest Spirit. She'll know what to do.

San: You'll have to hurry, or it could mean the end of all of us. Go on now.

San: Stay back or you die! And then this whole forest will see just what you
really are.

* Wolf howls *

San: Ashitaka?

Hokoto: * Squeals in pain *

San: Get back!

Hokoto: I burn! The flame's growing inside of me. . .!

San: Ahhh! You must fight it! Don't let yourself become a Demon!

San: Lord Hokoto! 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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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What is it?

* Wolf howls *

Ashitaka: Is it San?

Younger Wolf: She's in danger.

Ashitaka: 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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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koto: * Squeals in rage *

San: I'm on fire! Ahhhh! No! I don't want to become a Demon! Please stop
Hok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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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er Wolf: Your too slow. Get on!

Ashitaka: Eboshi. . .

Ashitaka: You keep going!

Ashitaka: Eboshi! I have something to say!

Jigo: Hold your fire!

Eboshi: What is it you want?!

Ashitaka: Lord Isano's Samurai have attacked Iron Town. The women are out
numbered, they can't hold them off for long! Forget about the Forest Spirit!
Your men are already heading back to Iron Town but they need you to lead them!

Eboshi: What proof is there this isn't a lie?!

Ashitaka: Lie?! Don't be rediculouse! What reason do I have to lie!

Eboshi: So it's don't kill the forest God, now you want us to kill Samurai
instead?

Ashitaka: No! What I want is the forest and the humans to live in peace!

Jigo: Just who's side is he on anyway?

Gonza: Shouldn't we go back?

Eboshi: The women are on their own now. I've done all I can for them. They
can take care of themselves.

Eboshi: There's the pool Karoko told us about. The creature must be somewhere
near by.

Jigo: It's the moment of truth boys, so keep your eyes peeled.

Monk: Why do we need that woman sir?

Jigo: When your going to kill a God, let someone else do your dirty 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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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Moro! What happened to you? San! It's me Ashitaka! 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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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itaka (voice echoy): San!!

San: Ashita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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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voice echoy): Ashitaka!!

Ashitaka: * Gasps * Hokoto. Turned into a Demon. . .

Warrior: Leave, boy.

Ashitaka: Fight me and the Forest Spirit will never come.

Ashitaka: Lord Hokoto! Calm your fury!

Ashitaka: Oh mighty Lord. Let me have the girl, I beg of you. Please let her
go. San! Are you there? It's me Ashitaka!

Hokoto: * Squeals *

Ashitaka: * Gasps * San!

Hokoto: * Squeals *

Warrior: Kill him!

Ashitaka: San!

Warrior: Stop him! He'll ruin everything!

Ashitaka: San!

Hokoto: * Squeals in pain and anger *

Ashitaka: San! San.

San: Ashitaka . . . !

Hokoto: * Squeals *

Ashitaka: San!!

San: Ashitaka!

Moro: Here I was saving the last of my strength to bite off that damn woman's
head. But I must save San.

Warrior: Use your grenades!

Moro: Don't touch him. He's no longer a God.

Hokoto: * Squeals *

Moro: You can't even speak, can you?

Jigo: Well done men. Now fall back and get the wounded out of here. Go on.

Jigo: What a revolting spectical.

Jigo: It's him. . .

Moro: Give me back my daughter, Demon!

Moro: Ashitaka, can you save the girl you love?

Ashitaka: The Forest Spirit. . .

Ashitaka: * Gasps * Eboshi, hold your fire!

Ashitaka: Eboshi! Your enemy is not for Forest Spirit!

Jigo: But that should have killed it!

Eboshi: He's a God, it'll take more than one shot.

Ashitaka: San.

Ashitaka: Don't die!

Jigo: I don't get it! The Great Forest Spirit took their lives away.

Jigo: * Gasps *

Jigo: Quick, he's starting to change!

Eboshi: Now watch closely everyone. I'm going to show you how to kill a God.
A God of life and death. The trick is not to fear him.

Ashitaka: No stop!

Ashitaka: Eboshi!

Eboshi: You WILL die!

San: * Gasps *

Jigo: She did it! Quickly, go get the head!

Eboshi: Quick Jigo! Bring me that box of yours.

Jigo: The porters are all dead. Hurry. Hurry!

Eboshi: Be careful not to touch the Spirit's body. It'll suck the life out of
you!

Eboshi: Here it is, one head, as promised!

Gonza: Watch out!

Eboshi: Ahhh!

Gonza: My Lady!

Eboshi: I told you. A Wolf's head can still bite.

Jigo: Come on! We gotta get out of here! Hurry!

Ashitaka: Gonza, we've got to get to the island!

Gonza: Island? I can't swim!

Ashitaka: Then walk along the bottom!

San: Give her to me! I'll cut her throat!

Ashitaka: Your clan has been avenged. Your mother saw to that. Here.

Gonza: Lady Eboshi!

Ashitaka: Help me.

Eboshi: Don't waist your sympathy.

Ashitaka: I promised Toki that I'd bring you back to Iron Town.

Ashitaka: He's searching for his head. We can't stay here. San? You have got
to help us.


San: No! Your on their side, you always were! Take that damn woman and just
go away!

Ashitaka: San.

San: Never! I hate all of you humans!

Ashitaka: Yes, I'm human, San. And, so are you.

San: Stop it! I'm a wolf, you hear?

Ashitaka: San.

San: Stay back!

Ashitaka: I'm sorry. I tried to stop it.

San: It's over. Everythings over. The forest is dead.

Ashitaka: Nothing is over. The two of us are still alive. Now will you help
me 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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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go: A little crises and they panick. Woah!

Jigo: Look! The head is moving! It's pulling him to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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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por Woman: There you go Toki. It shouldn't jam anymore.

Toki: Thanks.

Lepor Woman: It's awfuly quiet.

Toki: Isano is waiting for sunrise.

Lepor Woman: I wonder if that young man ever found Lady Eboshi.

Toki: Don't worry about him. He found her all right. They'll be marching over
that hill any minuet now.

Karoko: * Snores *

Toki: Big dope. Don't ask me why I love him. Hey Karoko!

Lepor Woman: Oh, let him sleep Toki. While he can.

Toki: Huh?

Woman1: What's that?

Toki: I don't know. But I don't like it.

Women: * Gasp *

Toki: It's the Night W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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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no's Men: * Yell and scream as horses neigh in panic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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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i: Everybody hold your positions!

Woman2: Toki, it's coming right at us!

Karoko: Run! We gotta go!

Toki: No! We promised Lady Eboshi we would defend Iron Town!

Toki: Look! Over there, he's come back!

Ashitaka: Get everyone out! The Great Spirit's head's been cut off and he
wants it back! If that black ooze touches you, your dead! Run for the lake!
The water will slow it down! Lady Eboshi and the men are on their way from
the other side! I'm going to
try to return his head before he kills us all! Hurry!

Women: It's too late!
What are we going to do now?!
It'll kill us all!
Now what?

Toki: That's enough! Get everyone down to the lake and stay clam. We can
carry the sick and the wounded.

Toki: Not that way! Stop!

Karoko: Ahh! There it goes!

Karoko: We're done for! Once the forge burns that's it, that'll be the end of
Iron Town.

Toki: We're still alive, Karoko. We'll manage somehow, now 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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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There they are!

San: Go!

Ashitaka: Stop right there!

Jigo: Woah! Oh, your, both alive. How nice.

Ashitaka: I'm giving the creature back it's head. Put the box down and back
away.

Jigo: Give the head back now? Come on boy, don't be silly. Now, when the suns
about to come up? Look! He's a brainless, swollen, life sucking God of death!
But at sunrise he'll vanish, like a bad dream.

Man1: Sir! It's comeing! We gotta get out of here!

Jigo: Look. Everyone wants everything. That's the way the world is! But I
might actually get it!

Ashitaka: Don't force me to kill you.

Jigo: Oh dear, you make it sound so very easy. You really ought to relaxe!

Jigo: Get going!

San: Ashitaka!

Jigo: I got it!

Jigo: Everything's - uff - under - oh - control.

Jigo: This is bad.

Man2: Master, we're surrounded! Yeahh!

Jigo: Come on sun! Rise!

Ashitaka: Open the box.

Jigo: Don't you see, it's too late for that now!

San: Why are you waisting your breath talking to him.

Ashitaka: Human hands must return it!

Jigo: Don't say I didn't warn you.

San: * Gasps *

Ashitaka: Forest Spirit! We give you back your head! Take it, and be in peace!

Jigo: Ahh. . .well, that got his attention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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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oko: Well, I think it's over.

Woman1: Look! It's the men!

Woman2: The men! The men are back!

Man: I really can't believe we made it! I never thought I'd live to see home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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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 My Lady!

Gonza: Be careful! My Ladyship has been inu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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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e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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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 Look! It's falling on Iron 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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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i: Hang on tight everybody! Don't let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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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lence *

Karoko: Huh . . . I didn't know the Forest Spirit made the flowers grow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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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kkul: * Wuffs gently *

Ashitaka: * Gasps * San. San, look.

San: Even if all the trees return it won't be his forest anymore. The Great
Forest Spirit is dead, now.

Ashitaka: Never. The Forest Spirit is life itself. He's not dead, San. He's
here right now. Trying to tell use something. That it's time for both of us
to 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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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Ashitaka, you mean so much to me. But I can't forgive the humans for
what they've done.

Ashitaka: I understand. You'll live in the forest. And I'll go help them
build Iron Town. I'll always be near. Yakkul and I will come and visit you
whenever we can,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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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oshi: Amazing. The Wolves and that crazy little Wolf girl helped save us
all. Ashitaka, can someone find him? I need to thank him. We're going to
start all over again. This time we'll build a better 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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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go: Well, I give up. Can't win against foo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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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dama: Cli-cli-clicky-clicky-cli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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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Mononoke Song
In the moonlight I felt your hear,
Quiver like a bowstrings pulse.
In the moon's fair light, you look at me,
Nobody knows your heart.

When the sun has gone, I see you.
Beautiful and haunting, but cold.
Like the blade of a knife, so sharp, so sweet,
Nobody knows your heart.

All of your sorrow, greif and pain,
Locked away in the forest of the night.
Your secret heart, belongs to the world,
Of the things that sigh in the dark,
Oh the things that cry in the dark.